塔玛拉(50)
说到中邪,于楼珈又想起了昨天晚上见到的像黑夜一样的男子……从某些角度看男子与店主有些相似,尤其是偏执的情感表达方式。
于楼珈不愿与店主僵持,把不必要的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不,原本于楼珈便是接近他刺探他消息的,他在她眼里总是显得有些诡异。尤其是今天以后,他在她心中的问号愈画愈大。
她莫名得将他和鸟骷髅头男子划上对等号,又给杠去。她眼前的男子没有试图掩盖自己眼中的罪恶和贪慕美色的欲念,也许他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做着无耻的勾当将它们两相交割,表面勾清的杂念以冠冕堂皇的言辞掩盖。
他的言谈、神态不断提醒她不可莽撞行事,不可拒绝他发出的邀请。思维快速在脑海中飞行的于楼珈向他再次表示感谢,再次应允了对方的请求。
店主在得到于楼珈肯定的答复以后,欣然送她出门。
下午两点五十八分,于楼珈看了一眼腕表,决定去图书馆查找“艾斯基恩”。二十分钟以后,她开始后悔之前的决定。她在借了《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神谱》之后,叫了一杯玛奇朵坐在舒适的沙发椅上查找资料,她只要看见重要的语句,会用手机拍下以作备用。
于楼珈的勤奋也止于此时,因为她从落下的余晖中看见一道亮堂、滚了半边金光的影子,鲜明的轮廓不用说便知道是谁。
“你居然在这?”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这,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坐到于楼珈身边身边,亲热地凑近了于楼珈说,“我们到哪都是缘分。没有联系,却在哪儿都能碰见。”
“我怀疑你在跟踪我。费先生。”
“怎么会呢?真的是巧合。我也是文学爱好者,你在看什么?《荷马史诗》和《神谱》?你涉猎的范围颇广嘛~”费泽成仿佛是多日不见于楼珈般格外亲昵。
“我在找一个地名——‘艾利基恩’,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疏忽,我刚才一直翻找,没有找到它的出处。”
“‘艾利基恩’?我似乎听说过,但是接触不多。我知道塞浦路斯是阿芙罗狄蒂的领地,或许‘艾斯基恩’在塞浦路斯哪里。”
“那么没有更多的详解吗?我的脑中有一堆谜团要解。”于楼珈摊平放在桌子上的手小声嘀咕,在图书馆是不许说话的,打搅他人看书有违公共秩序。
于楼珈想了想又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是来赴约的。三十分钟前有人约我在这里见面,他告诉我刀哥死了。”
第 45 章
“约你在这见面?”
于楼珈两只眼睛不觉侧到一边,张遑失措地扭头望去。事情没有这么凑巧。是谁在跟踪自己?两点五十八分她离开“旧时光酒馆”,三点十八分她在图书馆看书时遇见了费泽成,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三分,时间刚刚过去二十五分钟。
费泽成声称自己是在三十分钟前接到要挟电话,要他在这和对方见面。
三十分钟前她还在“旧时光酒馆”里和有重度幻想症的酒馆老板热火朝天地狂侃希腊文明,她压根没有想起要去看书的事,更不会和任何人提起要去图书馆看书。
她在清晨醒来时心里琢磨去查找“艾斯基恩”,吃完早饭她去了“绿嘴莺山庄”证实自己所见无误,之后便直奔“旧时光酒馆”……
于楼珈在脑中一点点计算时间,推测是不是有人趁着时间间缝踏进自己的区域监控,再把“情报”出让给别人?可惜的是她没有如愿以偿。
即使有这样的人存在也不会在不知道另一个人行动的情况下,转而把告诉第三个人前面一个人要去的地方,于楼珈为难了,她的脑海中绕出许多解不开的线团,她把思维卷进里面打了结。
如果这个人不知道自己的行动,又为什么要通知费泽成在这里和TA会面呢?那个人真的不是早有预谋,要陷害他俩?这个世界果真充满了惊奇吗?
于楼珈猜测种种,她最终放弃了自己无端的遐想,因为下一刻有人指着正对着他们窗外的大楼。那个人的嘴巴机械式地张大,并且越张越大,直到再也无法往极限挑战时他的舌腔足够塞下一颗棒球大小的圆球。他手指前方,眼睛里全是惊异之色,假如说行为能够“传染”,现在已经做到了。人们看到他们中间有人站起来,也都放下了手里的书,靠近窗边目不转睛得望向对面。
图书馆用的是茶色落地飘窗,与大楼的墙体结构浑然一体。屋外夹在商场中间的街面和街面上车水马龙的车流,乃至对面整幢楼的侧貌都可以清晰地纳入眼底。
有一个人穿着西装革履,手里举着点燃的烟花。
它窜上天空在他的头顶绽开,形状和节日里常放的礼花无异。他的脸上带有不会摘掉的笑容和一道旧疤痕,单凭这道疤痕便能认出他的真实身份。
男子似乎用微笑讥讽身边无聊的人群,他的苹果肌上覆盖两朵蜜陀色的红云,连他的鼻尖也被“传染”般的漆红,在这一头的人们只能看见他脸上的笑,他像是注意到于楼珈在看自己,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他扬起一只手在自己的头顶挥舞,像是朝人挥手致意。
费泽成也站起来了,他和于楼珈站成一排,脸上虽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可是他手心不住地拳紧足见他的紧张,明显这个人要以不同寻常的方式博人眼球,那个人手里的烟花绽开五颜六色的花朵,他向大楼迈出一只脚悬空楼外,身子几次随风晃悠。
“快!快!赶紧打消防,打报警电话!”图书馆内人群嗡嗡,屋外的街面人群也渐渐聚集,有的人走着走着看见一群人站着不走都抬头向楼顶望去,他也定住了步子朝楼顶望去发觉楼顶有人在表演空中“飞”人,那人也忘记赶路留在人群里等待事态的后续发展。也有些人对他人生死漠不关心,急匆匆地赶着路。
“这谁啊?不会是疯子吧?”屋内的人依然嗡嗡闹成一团。
“我……我不敢看……”有个姑娘把自己的双眼蒙上,大约是不放心自己的听觉也会被恐怖给沾染,又改将自己的手捂住双耳。
“别害怕……有我在!”她身边的男人大概是她的如意郎,他“勇敢”地表现出自己非凡的胆色,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住女友前面将要上演的凶残画面。
场面太刺激,有个看热闹的人因过于恐惧昏倒在地上。
“怎么还没有去报警?”有人嘟囔完快速地捏起手里的手机拨打电话。
于楼珈看了看身边的费泽成,她注意到他紧张地捏紧了自己的手,他们都明白这个“人”是冲他们来的,而他,她认识,他是刀哥。云骥发过三段视屏给过她,声称她杀了人。她模糊记得刀哥是个眷念生命的人,他为什么在楼顶做些可怕的动作?
费泽成掏出手机报了警,他正在描述自己眼前看到的事情:一名男子站在楼顶为玩极限运动,随时都可能跌倒楼底。
他的电话没有挂,那名男子张开双臂像只将要飞行的小鸟,他昂起头接受太阳的照耀。金色的阳光在他的头顶停留,图书馆这边的人们视线也模糊进溢彩的光/华/中。
围观群众还在为男子的疯狂举动猜疑时,他毫无预兆地纵身一跃,身体急速地坠落,像片丢弃的破纸毫无挣扎地砸落地面。
费泽成和于楼珈仿佛听见那个人骨头碎裂的声音……
看见殷红的血液从他的尸体上溢出……
由于站在大楼内他们无法看到有些细节,譬如他俩现在站在图书馆里,因为角度问题遮挡了视线,无法看清爬伏地面上的死尸,围观的路人早已左三层右三层将他包裹在包围圈内。
费泽成去握于楼珈的手,她的手有些凉,之前她的手还是热乎乎的,尽管他的手之前没有碰触到她,但是杯子里的热咖啡能够驱逐身上的寒气。
警方来了,也对此事展开调查……
最后排出他杀的可能,它没有像网传的那般神秘。
刀哥真名叫勒西,也是名外地人,他早年跟随在一名叫云骥的男子身边做事,这名男子一两个月前也消失了。
此时有一个怪诞的说法在网友群里传开,它像是病毒镶嵌网页中等着人类的指尖触发键盘,他们说他大约吃了什么致/幻药,导致自己要欢乐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