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玛拉(11)

作者:烈驹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恐怖 都市情缘 悬疑推理 主角:于楼珈,枫,费泽成 ┃ 配角:神秘人M.X,兰博士,费墨卿 ┃ 其它:沙漠、魔鬼城、塔玛拉 爱与恨仅在一线之间 立意:爱治愈一切 : 这篇构思10年前的小说,因为个人原因一直没有填坑,今天终于完结了。我认为自己写的文都是我的孩子,既然开坑了,还是负责填完吧。 因为跨度大,心境改了,现在有了很多人生感悟,原本BE结局改成了HE结局。之前的构架有些陈旧,许多地方做了调整,保留了主线。 故事构思由一开始的家庭伦理剧改成科幻星际类。点击展开

坐在她身后的人趁她认真听课时,时常在她的背后写上“狗/杂/种”之类的话。初时的无所察觉引起了更多的嘲笑,她的校友捂住已经泄出笑声的双唇,转头与旁边的同学交头接耳,描述她们道听途说的事情。路上的行人频频回头,不知道这位可爱的姑娘为何会被他人的欺负?她很少哭泣,大约早已经习惯旁人拿她取乐。

初二时,时间距离她遇见她的初恋——那名追逐她的少年之前,一伙以欺负别人为乐趣、无聊至极的同学依如往常给于楼珈一点颜色。他们叉着腰笑话于楼珈不配与他们同班,永远不会反抗的于楼珈端坐课桌椅上,面无表情地一页页翻看书籍,于楼珈的眼珠不动声色地斜到一边,她毫无征兆地一手推翻课桌抓住其中一人的领子,毫不怜悯把她硬拖到自己跟前,她的力气大得惊人,那名少女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方才的嚣张跋扈被细弱的啼哭代替,于楼珈不给她求饶的机会,她面目狰狞,眼珠要从圆睁的眼眶蹦出,僵硬的面肌没有过度的伸展。她用胳膊夹住少女的脑袋,拳头机械、凶狠地朝一个方向纷沓而至,中间没有停顿。少女吓得无法动弹,她被砸出紫黑的眼圈,眼肿得像座山丘无法睁开双眼,鼻骨粉碎性骨折。脸麻后碾压脸上的疼痛迫使少女不敢动弹,等候于楼珈下一场的屠宰。

在场的学生直愣愣地呆立原地没有一个敢迈出教室搬救兵,也没有人上前阻止。于楼珈此刻的眼神注明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像扔掉被拆损的玩偶,残暴、冷酷得把少女推出自己的视线。

她们从没料到人的体内会释放毁灭性的残暴,于楼珈得到满足般泛起明媚的笑容,她的眼神又像是获得糖果的小女孩同时掺杂娇艳和病态两种气质。

“你们敢汇报,我就像打她一样给你们好看。如果你们觉得我的话是威胁一意孤行,你们也可以试试我是不是说大话。”

于楼珈揉捏发麻的指关节对自己亲爱的同窗说,她的话明明是威胁,还带有甜甜的腔调。

方才厮杀的“战场”上流漫的恐怖气氛逐渐瘀浊,和于楼珈拳头上凝固的血斑夸张地隔阻他们的抵抗。被恐惧压断身姿的少女谎称自己摔伤,于楼珈早见端倪的残暴没有被人捅破,也许是惧怕她的报复,他们也认识到在她恭谦的面具下埋藏着眦睚必报的真个性,谁予她悲痛势要讨回。同学们怀有愤恨也不把它暴露脸上,自觉地替她掩护萌芽状态的罪恶。她顺利地渡过了学生时代,没有人正面攻讦她,又或许这段记忆本身不存在,是于楼珈进入第二人格时的幻觉,她渴望有人能够保护自己走出冰冷的世界,“她”可以是任何人,同时也是仅为她一人服务的勇士。

母亲段美琪在于楼珈成年后无止境地压榨她,她嫉妒女儿功成名就,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女儿成名后会和那些狼心狗肺的男人一样随时离她而去,段美琪在女儿于楼珈声名鹊起时无情地摧毁她,散播她遗弃母亲的谣言,于楼珈身陷囹圄,她无法化解母亲无缘无故的敌意,唯有出走、摆脱家庭的梏桎。她从母亲只字片语中查找答案,推测她对她的憎恨源于自己的生父。

于楼珈二十岁那年段美琪被诊断出乳腺癌晚期,结束了多年荒诞不经的生活,她和女儿紧张的关系在她临死前稍微缓和,她把女儿叫到病床把于楼珈的身世一五一十地讲述给她听。

于楼珈站在窗口没有怨怒和悲伤地凝望她,段美琪憎恨于楼珈不为自己的痛楚做出任何辩解,讨厌她脸上挂有的一成不变的假笑,任何辱骂也没有让她变得胆怯。小楼珈太懂事,段美琪喜欢弄哭她,以及滋生的凌弱后的快/感。她要将假相撕得粉碎。她要掩盖的她偏要公布于众。她装作自己是只快乐的飞鸟,从她的高中到大学人们被她高超的演技迷惑,以为她活在甜水中,她是真的快乐。

段美琪得意洋洋地审视于楼珈,等待她跪倒在自己床前痛哭流涕,追问自己的身世。于楼珈起初怀疑段美琪说谎故意刺激自己,段美琪不断复述的细节令于楼珈终于相信。她惊讶自己不是段美琪所出,也合理解释出段美琪对自己的不爱,她养育自己好比世人饲养的宠物,绝不是出于对生命的热爱,是对自己渴爱的轸恤。

“不想见你的亲生父母吗?你被扔之前他(她)还急促地敲响了我的宅门。”段美琪寻衅地问。

她的父母是谁?她问了又能怎样呢?既然是趁她出生不久遗弃,也没有任何信物表明自己的身份,便是铁定了心与自己诀别,她找出自己是谁的孩子又能怎样呢?她的世界仍然在崩塌。

第 10 章

于楼珈每次到医院探望段美琪都会拿着一个苹果坐到母亲的床边为她默默地削苹果,每一天从不间断,段美琪警惕地注意于楼珈手里的小刀熟练地游走苹果上,她的女儿于楼珈生得古怪,没有一切小女孩的爱好:她不爱小动物也不爱毛绒玩具,也不会残害它们,就连卡通片也没看过几部,于楼珈倒是写过一首有关小动物的诗歌《猫的国》:

“一个午夜你穿过街道,

行走在五彩霓虹的灯下,

孤傲的脸上啤乜形形色色的路人,

世人谁将我供奉?

是谁在我的记忆重抹一笔?

如今我年迈老朽,

是谁在我临终前流下一滴泪?

是谁为我敲响丧钟?

是谁将我入敛棺中?

是谁为我掩上黄土?

如今我已死去,

生前繁华景象沉入永寂,

埋葬的身躯与蝼蚁为伴,

我的目光如炬,

只截取最后的光明。

请别为我感伤,

我的名字叫猫。

我在春天死去,

秋天开花,

那片片的红花结着的是我不灭的魂灵。”

她把死去的猫和自己的命运结合一起,她不爱小动物是认为自己和猫狗的命运一样一同被囚禁在牢笼中。人类以爱之名,施以爱之罪。那时她已展露出对文字的兴趣,也及早洞晓世态炎凉。

女儿变得对世事冷漠,段美琪也有贡献一份力。她猜测于楼珈会不会恨她?甚至想用刀刺死自己。于楼珈没有说话,水果刀抵在苹果上,苹果皮顺延她的指尖完美而又不间断地与雪白的果肉分离,她把苹果递到段美琪的手上。于楼珈收好水果刀,退坐到凳子上说:“我曾经很怕你。”

整套动作娴熟、优雅。

垂死的段美琪想窥知女儿的心思,于楼珈的冷漠激怒了自己,全然忘记是自己造成女儿与自己的疏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用在段美琪身上一点不合适。她为自己画地为牢,将自己和女儿于楼珈囚禁在内,疯狂得伤害她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离她而去的男人,有他渣性的地方,也有段美琪的自我/毁灭,连她在世的唯一“亲人”于楼珈也受不了她的反复无常逃离了她的掌控,最终段美琪像一颗脱离星轨的流星从高空中坠落……

二十年的青春被控制欲极强的段美琪侵占,现在她病了,也快死了 ,于楼珈长长吐了一口气:自己终于被解/放。过去横在母女俩的沟壑是身份的无法认同,现在她不再受过去的牵绊。她于楼珈生来不被人欢迎,她的亲生父母遗弃她,她的养母压榨她。她们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哪怕她们的自私化作执念伤害到身边的人。

段美琪是于楼珈病变的癌细胞,于楼珈尝试将段美琪从身体剥落,她曾经很爱自己的母亲,她像是胎儿贪恋休憩子/宫中的温暖,依念母亲的怀抱。成年后她忍受够了母亲的喜怒无常和虐待,她想逃离段美琪寻找自由的土地,她终究无法逃脱母女间的羁绊。段美琪死的时候,于楼珈悄悄流下眼泪,她既可怜自己又可怜段美琪,对母亲还兼有说不清的情感,不知道是恨还是爱。

癌变的细胞终于脱落,于楼珈体内的毒素还是完好无损……

她常常在日记本里记录自己滋生出的不知名的情绪,并把它转换成别人看不懂的呓语:“人的心中会产生阴暗的影子为它蒙住双眼,自认为黑暗张开了翅膀,殊不知光与影,生与死,美与丑,善与恶是一对互逆却紧密相连的孪生儿。”

在黑夜中于楼珈时常诞生出黑色元素、恐怖性质的文字内容。糟糕的不是她写下的莫名奇妙的文字,而是在她身上有一头野兽在横冲直撞,她无法解释身上的变化,段美琪在世时并不关心她。段美琪永远不可能知道女儿于楼珈惧怕黑夜,她和段美琪一样,总是以为黑夜里潜藏着一头要撕碎自己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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