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还安抚钟远萤:“别怕他们闹,现在是法治社会。”说完,她打电话叫来安保。
那家长只能气急败坏地离开。
钟远萤每次仔细回忆过往,都会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她无意中受到许多的好意,多多少少与付烬有关。
她在餐厅当服务员,不小心打破一个杯子,伸手捡的时候划伤指腹,结果老板比她还紧张。
她每次发传单时,很少需要看行人不耐的神色,因为总有许多人主动来接。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只是那时,她麻木于繁累的生活,没分出精力细想。
如今看来,像是一朵花苞不敢绽放,以为自己在面临狂风暴雨,却不知身后有株绿植,为它撑开枝叶。
钟远萤捏紧酒杯,许久才问:“帆姐,你那时候见到的付烬,是什么样子的?”
方怡帆又开了瓶酒,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从我认识他起,就没见他有过什么表情,整个人仿佛只剩空壳,眼神都是空的,给人一种死寂沉沉的感觉。”
“我第一次见有人能把自己搞成这种样子。”
方怡帆续了杯酒,继续说:“有次傍晚你上完课回去,他站在隔壁房间的窗边。”
“天彻底黑了,屋里也只有窗边透点光亮,他仍旧站在那里,目光定格在你离开的方向。”
“我那时经过门边看了眼他的背影,忽然有种感觉。”
“就觉得,这样的人喜欢上一个人,太过致命。”
钟远萤听完,好似忽然被玻璃杯里的酒精熏到了眼眶,干涩不已。
她眨了眨眼,忍住情绪,拿起酒杯,仰头灌下去。
“不是,你缓缓,别这样喝,容易醉,喝半杯得了.....”
见人不听劝,方怡帆上手抢回酒杯,发现为时过晚,人已经醉得一塌糊涂。
“是你要问的,这下又难受心疼。”方怡帆叹了口气,决定做回月老,拨通付烬的电话。
“人醉我这,来领回去,地址发给你。”
不到一个小时,门铃响起。
方怡帆开门看清来人的架势,挑起眉头:“你们搞什么?”
付烬左手吊着吊针,徐子束拿着吊瓶。
徐子束木着脸:“我也想知道。”
这也多亏陈明葛,一遇上不听话的病人,就化身暴躁移动体,温文尔雅不复存在,偏要让付烬吊完针再说。
还有两大瓶,不知吊到什么时候。
付烬表情冷淡,无声拒绝。
陈明葛:“我有钟小姐的联系方式。”
言下之意,我要告状你不配合治疗。
一医生一病人,不知怎么僵持对峙成吊针出门的名场面。
唯一心情苦涩的只有徐子束,为方便付烬进行移动吊针的骚操作,他得一直举高吊针,手酸到想抽筋。
付烬将躺在沙发上的钟远萤抱起来,徐子束见他插针的手背肿起来,马上说:“你拿瓶,我来抱人。”
付烬蹙眉,深深地看他一眼,含着警告。
“......”
徐子束被看得背脊发凉,“操,我嘴岔说错了。”
付烬走到门口,转头对方怡帆说了声:“谢谢。”
方怡帆点头:“她这酒量不太行,别让她在外面喝酒。”
三人上车坐后座,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发动车子。
当钟远萤往下滑的时候,付烬搂住她的腰。
最边上的徐子束头一次觉得人生艰难,想要窒息,有人在他旁边恩爱不算,他还得给人举吊瓶,好配合某人延续生命,继续恩爱。
实在太像小奴才伺候皇帝和宠妃的痛苦日常。
钟远萤似乎不太舒服,动了动,脑袋偏头敲到车窗。
付烬直接伸手扯下针头,一手搂好她,一手垫着她的脑袋。
一路上她都在乱动,付烬就顺着她舒服的姿势,伸手护着她。
到了洋房,他让其他人离开。
钟远萤喝醉酒似乎变得有些黏人,像小猫撒娇似的,环住他的颈脖不撒手。
将人抱到沙发上,付烬没了力气。
自闭症复发以来,他一直在透支身体,如果不是最近进行强度健身,他可能无法将人抱上车。
“我去给你拿解酒药,泡蜂蜜水,不然你待会该难受了。”付烬轻声说。
钟远萤视线涣散,没给出反应。
付烬又耐心地说了两遍,等待她松手。
谁知,钟远萤倏然摇摇晃晃地起身跨坐在他腿上。
付烬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
钟远萤环着他的脖颈,一点点搂紧他。
“付烬。”
“嗯。”
“付烬”
“我是。”
“付烬”
“我在这。”
她低头埋入他坚实的胸膛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许久后,闷闷地哽声道:“我差点你把弄丢了。”
“永远不会。”他说。
“为什么?”钟远萤迟钝地反应了下。
“影子总是跟着光的。”付烬低声说。
“我不想让你做我的影子。”她抬起头看他,借着酒劲说出这句话。
距离实在太近,近到付烬难以保持理智的范围,当她柔软之处贴着他心口时,付烬浑身僵硬,心脏乱麻,血液烫得几乎熔断血管。
她身上淡淡的酒精味糅合香水味,麻痹他的神经。
付烬凭着最后一丝理智,身体往后靠,拉开距离,后颈压在沙发背上,仰起头下巴稍抬,半眯着眼看她。
钟远萤长发披散着,微乱,杏眼朦胧覆盖一层薄薄的水光,脸颊红晕,嫣红的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付烬已经听不清了。
因为她又不依不饶地凑近过来,唇瓣轻擦过他的下巴,留下口红痕迹。
空气徒然燥热起来,清晰听闻的呼吸声都成了醺心的催情剂。
付烬胸膛起伏,喉间发紧,眼眸变得漆暗。
他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她的唇瓣,沾染口红,而后舔了舔指尖,勾出笑弧。
他喉结上下滑动,嗓音低沉沙哑,带着蛊惑——
“姐姐,接吻吗?”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冲啊啊啊啊啊!!!(声嘶力竭咳咳咳
我喊累了,大伙儿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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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长夜萤灯06
钟远萤似乎没听懂他的问话, 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岔开话题。
她眨了眨眼,看着付烬低头凑近她。
近至两人气息交缠。
付烬垂眸, 视线落定在她的唇瓣上, 漆黑的眼眸暗涌情愫, 像是天昏地暗中狂风卷起的暗潮。
两唇即将相触之际。
钟远萤忽然抬手捏住他的下巴。
付烬顺从地说:“姐姐来?”
钟远萤含糊地“唔”了一声, 抬起他的下巴。
付烬安静地配合她的动作,没挣开, 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轻扫他的颈脖,一时间喉线紧绷。
下一秒。
他的喉结被软热的唇瓣覆盖。
付烬浑身一僵,脊背发麻, 呼吸重了起来,低喘一会儿, 有些艰难地唤她:“姐姐......”
这么玩, 他很难再有理智保证限度。
喉结滑动,她略带困惑地舔了舔。
付烬眼睛睁大,猛地握紧她的腰, 急促喘气, 血液流经心口变得炽烫。
微凉的风从窗台吹入室内,也变得暧昧迷乱, 暖醺起来。
欲念在叫嚣, 身体在发疼,有些东西几乎要打破理性的禁锢。
“对不起,姐姐。”
他低喃着,手指触及她的衣摆。
钟远萤倏然张口咬住他的喉结, 付烬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暗哑,难以分辨是欢愉,还是痛苦。
他停住了动作,收回手轻捏她的后颈,哄小猫儿似的:“用点儿力。”
钟远萤感觉身体又累又沉,大脑运转速度越来越慢,顿了顿,“嗯?”
付烬嗓音放缓,又重复道:“姐姐,用点儿力,让我疼。”
他干净清隽模样不复存在,眼底俱是接近偏执的疯狂。
想让她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最好直接咬断他的脖子,鲜血流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