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的哥哥[快穿](272)
话音落下,闻声久久没有开口,室内安静得有些反常。
宋茯苓犹豫回头,就见闻声仰头靠在池壁,似乎在闭目养神:“哥?”
他以为闻声睡着了,微微叹了口气正要回过身,却听闻声清醒至极的声音忽然响起:“覆案可,覆国不可。”
无论是曾经的闻声还是现在的闻声,都不会轻易选择覆国一路,他的初衷不过是讨回公道而已。现在还不到孤注一掷的时候,至少在闻声看来,如今他们的赢面还挺大。
宋茯苓却不这么想:“哥,若想让闻氏一门得到真正的清白,改名换姓不是最稳妥的办法?”
“短视。”闻声依然没有睁眼:“如此得来的昭雪,天下百姓又有几个会信?我闻家身上的污血一日未洗净,便一日是反臣。反臣谋逆,得来的皇位又坐得了几日?”
“可是……若要让谢至盈亲口承认自己的过错,也不知还要等多久……”宋茯苓不甘心。
“阿礼,”闻声终于动了,“你不是个冲动的人,何时变得如此急功近利?”
“我……我只是……”宋茯苓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
闻声替他道:“我知道你的担忧,你放心,此次我必不会有事。”
虽然之前他翻了不少车,但现在今非昔比,岂会还由着旁人胡来?
只是宋茯苓如今冒进的念头却要打消,闻声沉吟片刻,看着宋茯苓认真问道:“权力到底是最上面的那个位置,还是那些真正能影响权力的东西?”
宋茯苓蹙眉沉思:“历代挟天子令诸侯的枭雄不在少数,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着急了。”
想要覆案就得接近权力,但并非一定要抓住象征权力的位置。要知道一开始权力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不过是越接近越容易被它的表象迷惑罢了。
显然此前的宋茯苓已经有所动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原剧情中的宋茯苓最终就沦为了权力的奴隶,为了复仇已经毫无大义可言。
但是现在,在宋茯苓卷入权力的漩涡之前,闻声及时将他拉回了干岸上。
此事就此揭过,不多一会儿宋茯苓又说起两人少时的趣事,闻声虽然不记得,却听得很是认真。
正说到高兴处,外间走廊上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从门口经过后逐渐远离,直到消失在内间的雅苑。
“应当是益王。”宋茯苓道:“听闻每日这个时辰他都会来。”
没过多久,走廊上又响起刚才的脚步声,不同的是,这次是从雅苑的方向传来。是伺候益王的侍女小厮尽数撤离出去。
泡着泡着闻声心里不禁冒出一个疑惑。堂堂亲王沐浴竟然不用人伺候,甚至连靠近也不许,其中确实引人遐想。
不让外人伺候,亲近的内眷总该有?闻声想到此处便问了出来:“益王可有家眷?为何独独只有他一人来此?”
“自然是有的,”宋茯苓捶着肩,“说来奇怪,家中只有王妃一人,看似深情却又喜欢流连花街柳巷,不过倒也算不上是个浑人。”
闻声又问:“不曾听说益王立了世子?”
“确实没有。”宋茯苓深吸了口气:“或许这就是他们谢家的报应吧,不辨忠奸造下的冤孽终究报应到子孙头上,庆帝是生一个死一个,益王则一个也生不出,呵……”
闻声没想到皇宫后院还有这样一番隐情,联想到宋茯苓之前所说谢渺在上元节的反常,一个念头猝不及防在闻声的脑海中浮现:“阿礼……”
然而这话还只开了个头便被一声轰响打断,紧接着窗叶上闪过一道暖黄,焰火残余的熄灭声穿窗而过。
嘭嘭嘭——
炸裂声很快急促起来,一声接着一声。
宋茯苓被勾起了兴致,连忙央闻声去开窗:“哥!河船上是不是有人在放烟花?我想看看!”
因为城中人口密集,因此规定非大型节庆不可随意在城中燃放烟花爆竹,不过河船上倒是不拘时候,来了兴致随时可以点上几响。
闻声不放心:“晚上怕是有风……”
“无事无事,”宋茯苓连忙摆手,“我正嫌屋里热呢,还能透透气。”
见他面色红润,闻声稍稍放心,起身将临河的窗开了一扇,河面的喧闹顺着夜风瞬间卷入汤室。
燃放烟花的花船正巧对着打开的窗口,一尾尾焰火接连升天,竞相在头顶裂成五彩斑斓的花朵,河面及周边的楼宇也因此染上一层层绚丽。
有不少人已经从屋里走出来。
烟花虽然易冷,却胜在数量多。整个西桥都被照得通亮,闻声和宋茯苓也借此看清那船上的场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也不知是哪家的郎君这么大手笔,难得在城西见到如此盛景,”宋茯苓道,“今日哥能有此眼福,还是多亏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