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蚀骨(167)
舒晚越住越觉得奇怪,但是她的进出并没有得到限制,酒店也没有什么异样,她便只能耐心等待。
到了第四天,女经理送完衣服后说道:“温小姐,换好衣服,廖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舒晚一听,诧异道:“是廖先生回来了吗?”
女经理点点头,“是的,廖先生请您去24楼的套间,他在那等您。”
换好衣服,女经理又喊来了化妆师,舒晚疑惑问道:“这也是廖先生的吩咐的吗?”
女经理面不改色地点点头,依然机械地重复那句话,“是的,廖先生请您过去。”
“……”舒晚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这个时间点,并不像有什么特殊聚会要参加,也更不是玩情趣的时候,更何况,廖霍这个人,向来直接,从不会跟她玩情趣。
化完妆,舒晚便跟着女经理来到24楼的套间。
她垂首,将门推开,“易太太,请进吧。”
易太太?!
这话一出,舒晚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震在了那,然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门就在身后被关上了。
至此,她毫无退路。
舒晚愕然抬头,斜侧方的沙发上,正端坐着两个男人。
一个是面色沉稳冷静的廖鸿宴。
另一个,则是眼眸晦暗不清的易辞洲。
见她来了,廖鸿宴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垂眸说道:“易辞洲,这是你太太,我已经还回来了。”
话音刚落,仿佛从高峰跌入谷底,遽然而来的失重感,打散了舒晚此刻所有的理智。
她这才明白过来,女经理口中的“廖先生”根本不是廖霍,而是廖鸿宴啊!
她颤着问道:“廖霍呢?”
听到这个名字,易辞洲好不容易有了点神采的脸色又明显沉了下去,他转了转手腕上的手表,金属表带碰撞出“咔哒”的声响,刺得头皮都感觉发麻难受。
廖鸿宴不由紧蹙了眉头,他清了清嗓子,并没有理会她,反而道:“既然人我已经还回来了……”
易辞洲轻轻抬眼,在她脸上一扫,淡淡说道:“多谢廖伯伯了,廖家在江城的那两家酒店我会暂缓收购,周转资金也随后就到。”
廖鸿宴几不可查地抽了抽嘴角,“那这件事,我们就翻篇了。”
易辞洲冷冷笑道:“好。”
廖鸿宴聪明得很,他不会刻意在易辞洲面前提及自己的儿子,相反的,易辞洲也不会在舒晚面前提及其他的男人。
廖鸿宴放下茶杯,拍了拍手,便起身朝大门走来。
与舒晚擦肩而过,他不禁稍顿一下,之前他还很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可以让一对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反目,又能让自己那个流连花丛的儿子放弃一切来陪她三年。
他打量着着,视线从她愣滞的双眸挪移在她耳朵上的助听器时,忽然恍悟了。
可能,就是因为她远离了各种喧嚣杂音,眼睛才格外清澈,那对摄入心魄的眸子,多看一眼,都很容易沉沦。
他收心中抽搐一紧,忽然为廖霍感到不甘和惋惜,这样一个独特的女人,怎么偏偏是易辞洲的?
廖鸿宴收回视线,扭开门把手,沉声道:“辞洲,你订婚在即,这件事,最好不要让你爷爷知道。”
闻言,易辞洲不觉心虚地瞥了舒晚一眼,见她淡漠无状,心中一痛,咬着牙说道:“只要廖霍永不踏上内地半步,老爷子那边,我自有打算。”
最后一丝争取失败,
廖鸿宴扯了扯嘴角,怏笑一声,大步离去。
门又被关上。
舒晚怔怔看着面前那个熟悉的男人,依然执着问道:“廖霍呢?”
易辞洲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玩着手腕上的表,眼睫挡住了此刻所有的眼神,他语气略有失落,淡淡问道:“阿晚,在自己丈夫面前,不停地问别的男人,这就是你的态度?”
舒晚鼻尖一酸,攥紧了拳问道:“那你想我有什么态度?看到你扑过去祈求你的怜悯?还是抱着你的大腿让你再带我回那个金丝牢笼?”
他丢了她三年,却希望她重归于好。
这是犯贱,谁能做到?
易辞洲看着她,抿嘴不语,他拿出手机放在一边,播放起一段录音,自己则继续淡然喝茶。
舒晚一听,就知道是廖霍和廖鸿宴的声音。
——廖鸿宴:“易辞洲那边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你是要那个女人,还是守住内地73家商铺和16家酒店?”
——廖霍:“这两者根本不冲突!我就不信他的触手这么长,可以伸到香港来!”
——廖鸿宴:“他的触手是不长,但你别忘了他是谁的亲孙子!现在是易家和阮家联姻的节骨眼,这件事要是闹大,如果被人知道她还活着,要她命的你猜猜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