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春天等我(41)
走进大楼,我们进入电梯,上了二十一楼,沿走廊左转直走,到最里面的房间,秦云笙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李明生,门一开,室内一团哄闹嘈杂的气氛扑面而来,听来人数不少。
我怔了怔,到了陌生地方,还有那么多陌生的人,冷不丁有些不知所措。
李明生热情地把我招呼进门:“来小丹,快进来!就等你们了——”
我不明所以,满头雾水,忽而肩膀一紧,秦云笙揽过我向里面走去。
里面是个很大的房间,中间是个很大的圆桌,桌上觥筹交错,佳肴满满,围满了闹腾甚欢的人,有男有女,见到我们立刻上来好几个把我们簇拥着坐到预留好的主位上。
我晕头转向的被好多人恭维了一遍,然后就是吃饭喝酒。
这些人特别能闹,但又与以往饭局上那些满是动机和套话,借联谊之名谋商业之利的热闹不一样,其中有些人看起来还特别淳朴。
这具备几样娱乐设施,吃完了,大家还分桌打牌打麻将,他们非要我玩,可是他们玩的那些我根本不懂,大家起哄说教我,我怎么拒绝都不行,结果输了好多钱。
李明生鼓劲说:“小丹,加把劲儿,把老秦身上的票子输光,我叫人把他车里的油放了,让他回去加油的钱都没有,看他还怎么耀武扬威。”
他说的旁边人哄声大笑,唯独我手心里全是冷汗。
到了三点钟我们就不玩了,然后兵分几波,一窝人呼压压上了一排车,又开往一处荒僻空旷之地,一望无际,地面都是厚厚的白雪,一步一个脚印,每一下都是比较深的坑,行走老远老远把我累得气喘吁吁。
怪不得秦云笙给我带了个帽子,耳朵和脑袋是不冷了,可脸蛋却如被刀子刮过一样疼,为了保持平衡,我的手不方便放在兜里取暖,只能缩在袖口里,正这半个多小时荒郊野地一顿好走,已经冻的快失去知觉了。
秦云笙见我呼哧呼哧大喘气的模样,好笑地说:“累不行了吧?”
我抓狂地说:“累死我了,我这大半夜好端端的不睡觉是来找罪受的么……”
李明生在不远处叫:“让老秦背你,他体力好着呢,累死他,看他日后怎么趾高气昂!”
我快僵硬的脸发热起来,忙叫:“没事的,我自己能走!”
就这样,连闹带赶地,我们终于在四点钟找到最好的地方,让我惊讶的是,那有好大面积的空地,已经被清理过积雪,露出泥土的地面。而且,有堆成一座小山的礼花,原来,我们远道而来,大吃苦头一番,是为了到这个风景最好的地方放礼花。
大家在那边分工忙碌,唯独我和秦云笙在一边袖手旁观,我的脚已经被冻透,疼得在地上直跺脚,两手在一起搓了搓,没有力气也搓不热。
从来没试过这种感觉,我冷的都要哭了!
秦云笙忽然握住我的手,特别温热的手包裹住我的,热流顺着手心手背注入,我吃惊地抬起头。
他说:“你真是不懂抓住机会。”
他面容平静,有点肃寥,深瞳中没有任何迤逦。
我怔了怔,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回应。
他的头又俯了过来,视线却停留在远方,轻而温柔地在我耳边说:“我爱上你了。”
然后,他站直身体,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庄重伫立的身影像一幅画。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秦云笙,我脑海里浮现出好多个秦云笙,有好多不同的表情,不同的神态举止,或正色或轻浮,可是我没见过这种感觉的秦云笙。我的手在他的掌心里发烧,我的思绪在一瞬间蒸腾。我不知该说点什么,甚至不知如何应对,竟词穷。
从何时起,我们的关系已经这么近了?
近到,我可以安分地忍受他的表达,不再反感,过去我是难以忍受的,是极端排斥的,是深恶痛绝的,今天却不同了。我很震惊,可是我又很平静。
我们相对无言好久。
后来,许许多多五光十色的巨大花朵在我们上空爆裂、绽放……
原来,能擦亮天空的不只有太阳,还有火花。
烟花因为转瞬即逝而被人认为虚浮缥缈,可是谁又能说,它们在天上那一刹那间绽放的浮华和灿烂是假的?
这是我有生以来过的最特别的年,不但欣赏了令人动容的绝佳美景,还被秦云笙示爱。不能说我是不快乐的,任何一个女人,被一个优势卓然的男人如此高调地示爱,虚荣心都会膨胀,我并不例外。秦云笙有过多少女人,他对多少女人说过相同的话,为多少女人弄过如此大的排场,我不得而知。而我也清醒地知道,这份爱我可以感受,但我不能要,因为我永远不可能接受一个到处讨女人欢爱的男人,在我心里,秦云笙就是另一个钟嘉骅,他们爱女人宠女人,但他们不专属于一个女人。况且我现在爱着的是岳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