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恋(19)
我睡了一觉精力恢复了不少,就是嗓子有些哑,我从床上坐起来,挪着屁股离他远了几分,用不善地目光盯着他,心里腹诽道,这人有病吧?刚才还冲着我大喊大叫,现在又一脸笑地没事儿人一样跟我聊天?
他挑了一下眉,放下托腮的手,“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是!”我瞪着眼睛重重地点了下头,将枕头再次丢了过去,“骂的就是你!”
他这次没躲,枕头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滑落在地上。
他一边弯腰捡枕头,一边抬眼看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消气了吧?”
“想我消气啊?行,拖鞋给我。”
他“噗嗤”笑了出来,“干嘛?还想用脱鞋打我?”
我冷笑了下,心里默默想道,总有一天要用脱鞋抽你两个大嘴巴子。
“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啊,不是,要不然就是个变态?”
祁漉沉默了两秒,眯了下眼睛,“白鱼,你给我适可而止。”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恨不得从床上站起来叉着腰跟他理论,“适可而止?我看你才应该适可而止吧?先是不由分说地站在门口将人威胁一通,那语气、那表情,不知道还以为我要是从这个门出去,你就把我的腿给打断呢!”
“还有,你偷看我睡觉干嘛?你要是醒来突然发现有人在你的床头。”我学着他刚才托腮的动作,只是因为情绪激动所以可能有些浮夸搞笑,“就这样,就这样!盯着你睡觉!你不炸毛?你不害怕?你不觉得这人是个变态?”
他愣愣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又想笑了?”我用手指着他,“不许笑!”
他似乎真的被我“唬住了”,乖乖地举起双手,“不笑。”
可是过了两秒后,他还是一副憋笑失败的样子笑出了声。
我被他气得牙痒痒,恨自己手里没多几个枕头,只能这样凶巴巴地盯着他看。
“你看,喏。”他指着自己的脸,“我这里现在还有你咬的牙印呢,还有手上,这里。”
我盯着他臭脸上的一圈牙印,面无表情道,“你活该。”
“行,我活该。”他轻叹了口气,“我跟你道歉,白鱼,对不起。”
听到这句“对不起”后,我的心里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无力地坐在了床上,“你又要玩什么花招?”
“白鱼。”
他胳膊叠放在膝盖上,上身微微前倾,认真地看着我,“你刚才是不是哭了?”
我心里咯噔一跳,盯着他,“……做噩梦了而已。”
“不是,我是说,睡觉之前,你是不是心里酸酸的,很难受,很委屈,很想哭的感觉。”
我上提一口气,“你……”
“白鱼。”他突然伸出胳膊握住了我的手,笑道,“我发现,可能,我们之间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主仆协议。”
第6章
主仆协议的约束是单向的,单向的意思就是指如果祁漉像那天一样有了危险,我会拼了命地去救他,这不是我自己主观的选择,而是我身体里那份该死的协议。
但现在,祁漉对我的情绪也有了反应和感觉,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双向的呢?
如果有一天我陷入了危险,那祁漉会不会也拼了命来救我?
祁漉叫来老管家,老管家皱着眉头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他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行了,还以为你知道多少呢,下去吧。”
老管家抬头,“少爷,这重要吗?”
祁漉挑眉。
“您一开始找白鱼小姐的目的不是……”
许是突然注意到我的在场,老管家瞥了我一眼后便住了嘴,弯腰退了下去。
我皱着眉头,不爽地朝祁漉肩膀上捶了一下,“他刚才什么意思?什么目的?”
“什么什么目的?”祁漉瞪大眼睛瞅我,摊开手一副无辜的样子,却格外欠打,“他说的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啊?”
我磨着牙,强挤出一份笑容问他,“祁少爷,请问您现在有没有感知到我的愤怒?”
祁漉耸了下肩,“没有。”
“也就是说,你的情绪我并不是都能感知到。”祁漉歪了下头,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半空中的某一个点,“触发机制是什么……”
我泄了气坐在床上,盯着他沉默半晌,突然灵光一闪,笑道,“喂,要不要做个实验?”
祁漉因为在想事情,所以回头看我时神色还有点懵,看着我一脸坏笑的样子,他慢慢地挺直了腰杆,面目表情地离我远了几分。
我膝盖受伤,没法从床上下去,嘟嘟囔囔又咬牙切齿地骂祁漉卑鄙小人,他沉默地转身走出房间,我探着脑袋使劲儿往门外看,“不是吧你?生气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