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只手拽着粉色书包的带子,一只手紧握着手机。
周放走近,扫了一眼,发现她按了个110,还没来得及拨通。
他嗤笑一声。
拎着她的衣服,往大道上拖,“你放学不等李叔来接,来这做什么?小枝呢?”
陈灿熟练的用小手卡住衣领免得被他活活勒死,“枝枝课文没背完还在教室,李叔都堵了好久的车了…我就逛到这边听见有声音…”
周放把她放下来,他敲了敲她的头,“什么地方都敢逛?”
陈灿捂了捂头。
他看着自己的裤脚,嫌恶的皱了皱眉。
陈灿也盯着看,她迟疑了张了张嘴。
周放挑眉看她,“你听了那么久,听明白没啊?”
她诚实的摇了摇头。
就听见巷子里头骂骂咧咧鬼哭狼嚎的。
还都是那个人在出声,她连周放的声音都没听见。
周放甩了甩他打酸的手腕,语气狂妄。
“不明白没关系。”
“以后呢。”
“你就记着,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不一定对。”
“但我一定是对的。”
陈灿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乖巧的点头。
她当时心想。
虽然哥哥很凶看上去也很坏,但是说不定里面那个破风箱更坏。
她又不认识那个人。
当然是哥哥对啦。
很久以后听井哲提起,陈灿才知道,那个人是社会上的一个小混混,猥亵过他班上的一个女生。
-
陈灿咬住筷子。
最近,她好像很爱回想之前的事情。
时不时发呆,书上随便扣两个字眼都会让她陷入回忆之中。
她或多或少知道一点原因。
她大概是,很想周放吧。
最近的事她不敢想,怕一想,就再次坠入那场忘乎所以的美梦之中。
再一次一次梦醒被凌迟。
只好同久远一点的记忆纠缠个不停。
第38章 心仪 那场她努力封存的荒诞的梦就开始……
陈灿垂眸, 掩下眼底的情绪。
没心思再吃下去,她握着筷子左一下右一下的扒拉,一边划水一边等着长辈们吃完。
周放就坐在身侧, 他整个人存在感太强, 气场让人难以忽视。
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
陈灿咬了咬唇。
往脑袋里放了一只牛蛙。
捣鼓脑和脊髓。
仰卧固定于蛙板上。
从剑突下将皮肤剪开。
剪开胸骨,剪开心包, 暴露左右动脉。
…
一整个坐骨神经腓肠肌标本制作实验下来。
晚饭也正好结束了。
吃完饭,周放径直回了橙园。
晚饭吃的早, 她陪纪奶奶和外婆说了会话。
天色才渐渐暗下来。
昏黄的宫灯一盏盏亮起。
同傍晚时分隐晦不明的天光交汇,寒风刺骨, 草木萧瑟。
她走在回橙园的路上。
“我不在,你不会这么晚回橙园。”
“我不是在上边看着你走?”
视线同水影交织渐渐朦胧模糊,陈灿眨了眨眼。
恍惚间, 好似前面宫灯下,有个高瘦的身影。
昏黄的灯光暖化他硬朗锋利的五官轮廓, 点漆的黑眸映着夜里的深深庭院。
稍敛去一点淡漠。
显得莫名深情。
又来了。
两个月了。
好像一碰到他。
那场她努力封存的荒诞的梦就开始躁动不安。
不把她卷进去, 搅个血肉模糊不罢休。
陈灿叹了口气。
她左右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自己拉回萧瑟的现实。
她猛然认识到。
前阵子,大概是她离太阳最近的时候。
以后,这辈子, 只会越来越远。
一阵穿堂寒风袭来, 刮的她脸颊生疼。
陈灿裹了裹大衣,把手揣进兜里。
走了两步。
她抬头看向橙园小轩楼上的窗。
已经是冬季,窗前的视野没什么阻拦。
满园的橙树光秃秃的, 暴露出如墨的枝桠,修长又劲韧的舒展着。
视线触及一扇紧闭的木窗。
她像被烫到一样的收回眼。
陈灿懊恼的把大衣里头灰色卫衣的帽子带上。
挡住自己往上瞟的视线。
低着头走路。
-
回来房间,陈灿先去洗了个澡。
洗漱完再护了个肤, 她翻出一个黄花梨木盒,有些年头了,还是外婆当年的嫁妆。
陈灿把平安符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明天吃早餐的时候,直接给他好了。
她长舒一口气。
躺在床上追屯的几部治愈番。
又和井枝打了几把王者。
准备睡的时候,手机电话响起。
她看了眼来电人。
陈保德。
陈灿厌倦的皱了皱眉。
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
她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接。
初中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