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天南地北和咫尺方寸+番外(102)
“啧,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喽,你爸爸家的那个儿子,早上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有事情要告诉你,你给他回个电话吧。”小姨说完,回拨了过去,然后把手机往心月手里一塞就往外走,她转头叮嘱:“不要挂,是有重要的事情。”
心月茫然地拿着手机,十几响后电话通了,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似在忙中接起电话,匆匆道了一声喂。
心月迟疑地回:“喂。”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声音一下沉静下来:“喂,是你吗?”
“嗯。”
“我是赵齐。”
“嗯,我晓得。”
“——我是想告诉你,爸爸昨天去世了,傍晚的时候走的,我觉得应该告诉你知道。然后,还想问问你,初三下葬,你来不来?”
心月陷入长久的沉默,而电话那头的人也不催她,良久,还是赵齐先开口:“姐,我正要去找刻碑师傅,把你的也刻上,你同意吗?”
他的语气能让人感觉到诚恳,而心月矛盾重重,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然后,她想到逝者已矣,她本来也放下了,昨天梦境中的温情感受,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抚慰,即便还有些遗憾与不甘,到这一刻也该看开了。
“好。”心月答应下来。
第47章 写在后面的话
寸心月的故事讲完了,我总算见到了她本人,还好,她活了下来。
和想象中孤僻、尖锐的烈性子不同,她看起来十分柔弱内向,嘴角总挂着淡淡的微笑,很有礼貌的样子。
或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她的样貌也不像原先照片里那么好了,脸色蜡黄,瘦得皮包骨,身形僵硬,走起路来微微地驼背含胸,整个人看起来很紧张,很拘束。
自她回来后便成了家中的话题焦点,从嫂子与景华妈妈的闲话里我得知,心月随她小姨回家这些天大包大揽花了许多钱。
那天嫂子与她们在县城超市里碰到就一起逛街,看到小姨家买年货是心月掏钱,买小孩子的衣服也是心月掏钱,据说她小姨的儿媳只是随口说要买车还差点钱,心月立即就给了五千块。
言语间,我听出嫂子看不上心月,似乎也看不上景华姑姑家总让一个孤女花钱,甚至牵出了陈年旧事,说心月心高气傲,只亲姨妈家不亲舅舅家。
原来嫂子结婚时也请了心月,可心月在昆明上班不回来,连个电话短信的问候都没有,可以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发请帖给她仿佛是打了自己的脸。而她小姨家儿子结婚时,心月可是随了三四千块的礼,十分大方。
嫂子对心月的穷大方嗤之以鼻,说想也知道,寸心月在那家里并不受欢迎,所以才用钱讨好。她小姨家的儿媳妇是个厉害人,嘴上不饶人,又爱甩脸子,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寸心月在杭州住院都是她爸爸家给的钱,她给她小姨家花的钱是哪儿来的,还不是花她爸爸的钱,可她是从来不认她爸爸的。”
嫂子又说这钱寸心月肯定拿的不踏实,拿着也不道义,所以才流水似的花出去。
说起心月的爸爸,景华妈也发表了意见,她觉得寸心月对她爸爸的态度虽情有可原,但确实过分了些。
心月妈妈刚去世那几年,心月恨毒了她爸爸,提起来就喊打喊杀,她爸爸还是多次请求心月妈妈这边的亲戚帮忙照顾女儿,多次寄钱寄物,只是心月都不收。现在,他给女儿留了房子也给了钱,说到底也没亏欠心月太多,倒是心月不近人情,拿亲爹当仇人看待。
嫂子也感慨说,相比于那些找小三后抛妻弃子,彻底不管孩子的男人,心月的爸爸其实已经算有良心的了,这些年,她爸爸也和我们这边的亲戚打着交道,有什么事去找他帮忙,他也和和气气的,乐于出力。只是心月脾气太犟,不然哪用出去打工,就跟着她爸爸管管家里的生意,要什么都有了,也不用白白把家里的财产都然让给她小妈家母子俩。
提到心月爸爸家的生意,我来了兴趣,插嘴问了一下。
景华妈告诉我,心月爸爸离开老家后去了大理发展,先是和那个叫齐小芙的女人做服装生意,几年后又去建材市场开店卖瓷砖和卫浴洁具,似乎就此发了些财,店越做越大,最后还开了家装公司。心月爸爸生病后,生意是他侄子一家帮忙打理着,家装公司也让侄子入了股。
嫂子压低声音,促狭地说:“他那个儿子听说文文弱弱的,从小娇惯着,也不像做生意的料,还是学艺术的,学校也不好只是个三本,怕是以后也成不了气,你说他家的生意会落到哪个手上?还不是他侄子家。那些生意么,说实话,只要认得供货商,又有客户在手里,分分钟就做起来了,等他侄子出来另立门户他家生意就做不下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