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她一点甜(46)
程叙白不再询问任何细节,只是坐下身来,拿出毛巾擦拭着阮棉脸上的细汗,“以后不要再为了任何人拼命了。”
那句话,阮棉一直记在心底,夜半梦回时忽然想问当年的程叙白一句——
你教会了我不为其他人拼命,可是你为什么学不会?
延绵的思绪忽然被一个球打回了现实,阮棉揉着发疼的脑袋,程叙白立马问道:“没事吧?”
阮棉看到从操场中央跑过来的少年,心头忽然一痛,像是牵扯到了什么伤口似的,那人开口道歉,“对不起,没有弄疼你吧?”
时间一度被浪掷在了长河之中,阮棉忽然明白了陈肆此次捉弄她的意图,不觉有些好笑,她抬头,看向那个少年,摇头,“不疼,一点也不疼。”
说完,就将球还给了他。
那个少年仍旧抱有歉意,丢下一句对不起,就赶紧回到队友身边。
程叙白忽然伸出左手揉着阮棉的脑袋,说道:“都红成这样了,还不疼?”
阮棉眼中泪光闪烁,她忽然一下子握住了程叙白右手手腕,手指在上面摩挲着,“我刚刚在想以前的事情,叙白,连我自己都在恨我自己,为什么你不肯恨我呢?”
程叙白心头一震,放下手,看着阮棉,静候着她再说话。
“一生那么短,怎么可以浪费。”说完,阮棉直接吻上了程叙白的唇,只是轻轻放上去,眼角渗出了泪水,滴落在了程叙白的手臂之上,有些烫人。
神说过,你该爱上一个如太阳一般的人,而在程叙白心中,阮棉比太阳还要闪耀。
程叙白眨了一下眼睛,细而长的睫毛触及到了阮棉的肌肤,再无动作。
第36章 大风大浪
36.
阮棉离开他,擦掉眼角的泪, 忽而笑笑, “就算是你这辈子不和我在一起,我也心满意足了, 至少你所有的第一次我都拿到了。”
程叙白忽然凑近,温热气息将阮棉逼退, “床上的第一次还在。”
轰地一声,阮棉的脸立马红了, 她赶紧推开对方, “我要去看老师, 跟我走还是在这里,随你便。”
程叙白无奈起身, 跟着她走出操场,阮棉事先给李蓬辉打了电话, 没想到对方临时有事, 这次见面也只好作罢。
没有太多的感伤, 也没有太多的诗意情节, 阮棉就这样和程叙白离开了小庄,他们都很明白, 再回来不是易事,这次,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
抵达A市已经是傍晚,四周的高楼大厦一下子将阮棉扯回了现实,她看看身边的程叙白, 忽然有些不适应。
“我等一下要先去一趟公司,你去哪里?”
程叙白一笑,“去找江津,不用担心我,我先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一种落寞之感覆在心头,阮棉做了个深呼吸,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达公司,试图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天的种种,可是脑海一直被程叙白侵占,没有任何得以喘息的机会。
莲蓬头里的水流涓涓而下,阮棉赤脚站在瓷砖地板上,任由水光潋滟整个身躯。
水雾遮住了镜面,她擦干身上的水,穿上睡衣,直接用手将镜面抹开,露出一张半清晰的脸,带着疲倦。
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阮棉没有抗住,出了浴室就准备倒头睡去,还没等被窝捂热乎,门铃就响了,她磨蹭着没有起。
门铃响个不停,她实在是不耐烦了,翻身起床,“谁啊?”
原来是之前邬雅介绍的那个想来公司的傅欣悦。
她朝猫眼里瞄一眼,眸有惊疑,傅欣悦怎么会来她家?
“阮棉。”打开门后,傅欣悦立刻低头,脸上带着歉意,恐她也知道自己这么晚来有些唐突了。
“先进来吧。”阮棉脸上没有不耐烦,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倦怠。
傅欣悦这次来手上倒是拎了不少的东西,看起来都是些时令水果,阮棉接过来,“谢谢。”
“这么晚过来打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也知道打扰啊。
阮棉在心底腹诽。
屋子里有些暗,傅欣悦环顾了一下,发现只开了门口的几盏暗灯,灯光有些暧昧。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阮棉端着两杯水,顺势坐到了傅欣悦旁边。
傅欣悦的脸上有些局促,身子不自觉地往旁边错开一些,她看向阮棉,“你不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家?”
“这还用问吗?要么就是邬雅,要么就是黎深。”阮棉看起来倒不生气,傅欣悦的心安下来大半。
其实,在傅欣悦进入公司之前,就搜集了大量的阮棉的资料,这件事情要是被她知道,恐怕就不会这么和颜悦色了。
“你知道黎总准备把整个项目换掉吗?”傅欣悦问。
“知道啊。”阮棉轻飘飘说一句,随后喝了口水,见傅欣悦不说话,笑了一下,“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傅欣悦看着阮棉泛红的面颊,在灯光的映照下,更美艳动人,她低下了头,“我想转到你的组下,被黎总拒绝了。”
阮棉心下一动,这件事黎深怎么没有和她说过。
“你现在是组长,你应该把你自己的组带好,我们虽然不同组,但是有事情你可以来找我。”阮棉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让傅欣悦安分守己,不要动歪心思,但是对方完完全全误会了她,一把抓住阮棉的手,“你是不是因为当年在学校的事情觉得心里别扭,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在乎的,我腿上的疤也治疗的差不多了。”
说起来,阮棉还真没有把当年的事放在心上,放在当年她或许还有一点儿愧疚,但是经年之后,她有什么错?烫伤是傅欣悦自己造成的,接替她主舞位置的决定是老师通知的,再怎么追究也怪不到她的身上。
“没有,我没放在心上。”阮棉将手收回,又喝了口水,怎么平白觉得屋子里有些热,简直如坐针毡。
她起身,将房间里的灯全部都打开,顺便将空调调低了几度,坐回来的时候傅欣悦从包里拿出来两张票,阮棉瞄一眼,是某著名舞蹈演员回归后举办的第一场舞蹈表演。
“这个周末你有没有时间?”傅欣悦忽然开口问道,视线黏糊糊的,让阮棉有些不适应。
她想想,“应该是没有事情的,怎么了?”
“能陪我一起去看她的舞蹈表演吗?你以前不也是喜欢她吗?”
阮棉忽然觉得傅欣悦的记忆力有些可怕,她笑笑,拿下一张票,“行,到时候我要是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
一时无话,阮棉有些别扭,连着喝了好几口水,傅欣悦终于开口,“那这样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
送走傅欣悦以后,阮棉躺在床上,彻底睡不着了,她大半夜过来就为了送一张票?
天亮时,阮棉无意识地喊了一声叙白,可是屋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回应,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怕是又做梦了。
收拾完心情,她整理好东西,连早饭都没吃就下了楼。
“诶?姑娘。”阮棉刚走出小区门口,就被门卫老爷子叫住,她缓缓转身,“大爷,您叫我?”
“是啊。”那个老爷子拎着一个小袋子走过来,“我认得你,阮棉是不是?这是一个小伙子让我给你的,男朋友吧?”
阮棉接过袋子,往里看了一眼,是小米粥和一个鸡蛋灌饼,还没有了解事情真相老爷子继续说,“我看那小伙子不错,大早晨五点就过来了,我来的时候看他一个人蹲在这个门卫室外面抽烟,赶紧给他开了门,让他进屋子暖暖身子都不肯,说让我帮忙把这个热乎热乎。”
看来是程叙白没错了。
阮棉说,“谢谢大爷了。”
“不用客气。”
她去车库提了车,看了一眼时间,还不算晚,拿出来某人准备好的早餐,吃完了以后才驱车离开。
途中,她给程叙白打去了电话,只不过他没有接,想来应该是在补觉,也就没当回事。
实际上,程叙白送完早餐以后,就去了于赛赛的酒吧,他窝在暗处,看着不远处的某个身影,眉头越来越紧。
大约半个小时,于赛赛终于忙完,走了过来,敲敲桌子,“喂!想什么呢?”
于赛赛身上有一股腻人的香水味,程叙白不太喜欢,毫不掩饰地说,“换个香水吧,这个太骚了。”
“切。”于赛赛勾着自己的头发,坐下时胸前波涛一震,“不骚你们男人也不会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