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我的非霸道总裁/络华年(13)
“这,不会是打雷吧?这大冬天的……”扶葭瞧了眼屋外,边与谢清晏絮叨。
可扭回头看到谢清晏手中的书被紧紧拽住,脸色白得吓人,空了的那只手扶着桌子,也是越扶越紧。
“你没事吧?”犹犹豫豫,扶葭问。
谢清晏自没有回答,外边的雷声只一下,可仿若敲在了他的心头。一切,与那个夜晚,那样相似。也是冷极的元宵夜,也是滴滴答答的碎雨,也是那样闷头的一声雷!
那冬日里的响雷,他穿越至此处已有两年,倒是第一次碰到,难道,这是给他一个讯息,要让他回去了么?
可是谢清晏不想回去,同样是二十二岁的年纪,在此,他是身份尊贵的王爷,他有着虽然严厉但会给他关怀的父皇,而母后虽已过世,可便是在离世前,心心念念的也全然是他。可回到那个世界呢?他成了郑何年,一无所有的郑何年,从小父母离异他成为多余一人的郑何年。
他记得两年前,他还未曾穿越于此的那个元宵。他去找父亲,屋中暖融融,灯光亮堂堂,可父亲只将他拦在了门外:“何年,你已经成年了,家里小,你去你妈那吧!”他去找她的母亲,屋开的刹那,他能嗅到餐厅传来的酒酿汤圆的味道,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响,里边在播央视的元宵晚会。他轻轻唤了声“妈”,可他母亲并未应,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刘彤彤倒是疾步过来,看了眼她,生气地说道:“这里没人欢迎你,你走开,这里是我家!”
而后,不由分说地关了门,关门声响很大,让他一震,他将买的水果放在门口,慢慢下楼。
烟花绚烂的时候,天开始下雨,正月十五的雨啊,打在身上让他簌簌发抖,可他并没找地方躲闪,就走在这夜雨之中,看雨水将路灯的光亮折射成碎片。
“轰”一声,在他诧异中,天竟是打雷了,他抬头去看,却看到不知哪家的炮竹失了控,朝自己头上击来。
他晕了过去,再醒来,他便成了西元国的五皇子,成了谢清晏。
伺候他的宫人说,他是因为了一个女子而撞柱明志。
可他是为了哪个女子而如此决绝呢?他不知道,因为他没有谢清晏的点滴记忆。之后,他全然靠了自己,用了两年时间打造出属于自己的羽翼。
他的野心很大,便是夺太子之位;他的野心也很小,只是满足他母后临死之时的嘱托。谢清晏母后临死时紧紧拉住他的手说:“孩子,不是母后不让你和她在一起,可她只是一介庶女,帮不了你啊!清晏,你只有强大,才能保护你所想保护,明白吗?别恨……母后……”
那虽不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母亲,郑何年穿越过来与之相处时间不过一年多,可她给予的爱,比他曾经世界那个母亲二十多年给予的都要多,所以他在她病榻前起誓:“母后,我会强大,我……从不曾恨过你!”
“王爷?王爷?谢清晏?”连喊了两声,没见谢清晏回答,扶葭干脆叫了他的名字。
可谢清晏依旧沉寂在那样的记忆中,双眸目视前方,却是空洞。
真有那样害怕吗?扶葭有些疑惑,正这样想着,恰看到两行泪,从谢清晏的眼眸中流出,她一下慌了,去拉谢清晏的手,蹲下身仰头看他,边急急道:“谢清晏,不就是打下雷么?你至于吗?谢清晏?别怕,有我在啊!谢清晏,没事吧!”
谢清晏终于回神,见手被扶葭拉着,她脸上满满都是担忧,扯出一丝笑意:“谢谢!”
扶葭松了口气,松开手,缓缓站起,腿略有些麻,她也不在乎,只是小声问:“你怕打雷?”
谢清晏本不想回答,但顿了顿,还是摇了摇头。
扶葭只觉得他在掩饰,却也不好戳破,便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两人终究睡了同一张床,各背了身去,都因为尴尬而悄然。
那样的沉默气氛一直维持到次日归府,一路上,两人皆无交流,只是到了府邸,该是下车的时候,谢清晏先下去,很是自然转身要去搀扶葭,扶葭却兀自提了衣摆而下,站定本想直接进府,但还是先停了一下,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放心,你怕打雷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你不必如此殷勤。”
谢清晏有些哑然,但不曾解释,见小凝迎出门将扶葭扶回去后,嘴角在不经意间露出淡淡笑容。
“王爷,你笑了?”厉风在不远侧,看着素来不苟言笑的谢清晏,有些不敢置信而道。
笑了么?谢清晏收敛了笑意,快步进府,顺势而道:“你眼花罢了!”
之后的日子,归于平静。只是扶葭,自此后,再不会像从前那样偷偷去瞧谢清晏,费心费力去熬那一碗碗甜汤。反倒是谢清晏,他会在处理完公务的时候起身推门,朝着落鹜轩的方向望去。
假山嶙峋,枝叶叠叠,且落鹜轩与他所居着的书房隔了距离,他虽望向那个方向,可实际什么都望不见。
于男女之情,谢清晏素来是不信的,他看过穿越前父母的争执怒骂,也看过这一世皇帝的后宫三千。他曾想过,既然自己本不属于这个时代,那么这样孤零零地来,又孤零零地去,也是极好的。至于他的王妃,姜扶葭也好,旁人也罢,他会以礼待之,但也只是,以礼待之……两年了,他们相处得很好。
可那个元宵过后,似乎有种不一样的情愫于他心间滋长起,他常看向落鹜轩,很是期待扶葭再若从前一般为自己端来一碗亲自熬好的甜汤,可是从那个元宵过后,她不曾再来看过自己,于他心底,有过些许小小叫作失落的情绪。
第15章 岁月已静好
半个月后,天气刚转暖些许,扶葭便命了小凝支起了窗棂,让阳光倾洒入屋,她半躺在榻,盖着厚厚的褥子,斜斜靠着去看窗外的红梅,看久了,低头翻一页摊在膝头的书本。
那是一本诗词集,是扶葭特意让小凝寻了来读的。上回皇上命吟诗,现在想来依旧心有余悸,故而趁了无事,扶葭便拿来翻看几页,多少能了解些许,也打发些光阴。
小凝去了前院一趟,回来便瞧见扶葭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书,不由嗤笑道:“小姐这般看书,猴年马月才能瞧完吧!”
扶葭也笑,顺势接过小凝替自己重拨好碳的手炉,也不接话。
小凝早习惯之前扶葭沉默不语的性子,所以也不奇怪,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刚去前院一趟,有相府的信给小姐,我便替您拿了来。”
小凝说着,就从腰间拿出信递给了扶葭。
“相府的信?”扶葭想到穿越来之前那一夜的事,眉头不由皱起。
“小姐,上次那个绑我们的那个……”小凝凑上去,带了些紧张说着,可话说半截,看到扶葭一个目光凌厉,顿时打了个寒战,立即禁了声。
信笺展开,寥寥数言,不过说二月初一丞相生辰,让扶葭别忘归府祝寿。
扶葭看罢,便扔了一边不去理会,嘴角不由浮现出一丝冰凉的笑意:三年了,姜扶葭成婚三年,却是第一次接到从丞相府来的东西。
小凝不识字,看着那信笺悠悠然飘落于地,捡起却依旧是不明白,只小心翼翼收好问:“小姐,信上写了什么?”
“无事,不过明日去丞相府一趟。”扶葭说着,却见小凝面庞上浮现出恐惧之色,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便不用去了。”
次日,丞相过寿,但因是小生辰,提前又打了招呼,所以只是家宴,并无外人。
扶葭下了马车,让马车先行回了王府,第一次,堂堂正正从正门进了大宅。
扶葭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到齐,只是她瞧着那些个人,并不全然都识得,毕竟原来的扶葭与这些人也只数面之交,印象并不深刻。
姜沉渊其实已经等了扶葭许久,甚至有些担心她不会来。上次他暗杀失败后他就心有疑问,但见谢清晏并无与之前不同,方宽了些心。但在宫中见到扶葭后,察觉她神色皆异,与之前截然不同,心反而又提了起来,按捺了好些日子,终于找了个机会,让扶葭回了府。
扶葭独自从正门而入,嘴角始终带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得姜沉渊一愣,但马上恢复了慈父的模样带了些关切而道:“葭儿回来啦,怎么就独个,你那丫鬟呢,没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