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口贴上还有迟倦曾经伤口残留的血液,毛巾也是前几天迟倦扔掉的那个,玻璃杯更不用说了,迟倦很少用,都落了灰。
姜朵逆光而站,很明显,有些紧张。
可迟倦倒是看不出半分怒意,他轻描淡写地问,“你见过医生了吗?”
姜朵:“我没病。”
气氛有些迟滞,姜朵手心里的易拉罐都快捏不稳了,她默默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开口,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白溪放你走了?”
闻言,迟倦目光深远的睨了眼姜朵,“嫌我回来早了,打扰你偷我东西了?”
姜朵皱眉,“这都是花我的钱买的东西。”
迟倦不置可否地笑笑,没纠结这个话题,继续开口,“姜朵,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姜朵不吭声。
迟倦慢悠悠地猜测着,“某明星的私生饭?拥有不堪思想的偷窃狂?还是……这都是陆北定教……”
姜朵:“够了!”
迟倦眼神暗了暗。
每逢谈到陆北定这三个字,姜朵必定会反常。
莫名的,一股烦躁涌了上来,迟倦不耐地解开了衬衫的纽扣,声音有些沙哑,
“姜朵,你要是这么喜欢陆北定,当初怎么出轨出的这么心甘情愿啊?”
果然,姜朵依旧不吭声。
迟倦继续嘲讽,“也是,陆北定现在还在国外,不知道你出了轨,更不知道你惹了我。”
姜朵抬眸,对上了男人侵略感重重地眸子,冷声问,“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
迟倦点了烟,苍白如幻的烟雾间,他的眼神更显深邃,
“不过姜朵,你别以为你就能这么轻轻松松把我甩掉,然后装作什么清白大小姐再去等陆北定回来。”
姜朵捏了捏易拉罐,忍住颤抖的声腔,“你说的分手你忘了吗?”
“忘了,”迟倦不要脸的回应。
姜朵:“你说过,我们就只谈一年,一年到了,游戏要结束了!”
迟倦:“结束的意思是,我说结束才算结束。”
迟倦欣赏了一会儿姜朵骤变的脸色,然后环视了一周地上的瓶瓶罐罐,声音痒痒的开口,
“姜朵,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就连内、裤,我都能给你。”
迟倦单手拧开门,望了眼姜朵的背影,声音哑然,“喝酒去了,晚上记得等我。”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迟倦的神情渐渐恢复正经。
他眸子锐利的扫向了公寓,然后缓缓挪开视线,不再停顿。
迟倦将口袋里包装精致的礼盒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毫无怜惜。
如果有人翻到,那应该是当季奢牌的定制款,仅此一个,而现在却被主人扔得干脆利落。
那耗费了整整半年的打磨,终究是送不出去的赔钱货。
他漫不经心地拨打了一个电话,声音浅淡,“查个人,韩宴城。”
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迟倦笑了笑,“别真动了他,让他残废半个月就行。”
焚一,灯光耀眼。
卡座上坐着一男的,从头到尾穿金戴银的,脸更是长得精致得很,纨绔的气息喷薄欲出。
就差把“暴发户”三个字贴额头上了。
迟倦长腿一迈,朝着那人的腿上来了一脚,低声说,“来这干吗?”
蒋鹤把旁边女的一推,挪了挪墨镜,朝着迟倦挤眉弄眼了一阵,“就来瞧瞧你最近缺不缺钱。”
迟倦:“滚。”
蒋鹤装了装正经,先把旁边的人清理干净了,然后低声跟迟倦说,
“你之前那几套房产我都给你转了,其他得能挪得都挪了,现在你应该算一穷二白。”
迟倦点点头,散漫的“嗯”了一声。
蒋鹤有点不明白,迟倦绝对跟穷沾不上边,可现在活得跟个小白脸似的,也不知道图什么。
于是,他憋了半天,终于问出了口,
“迟爷,咱不缺票子,您成天吃女人的,穿女人的,想干嘛?”
迟倦懒散的倒了杯酒,捏在手中把玩,“谈恋爱。”
蒋鹤:?
您想谈恋爱还不简单?把车一亮把房产证一摔,您还缺对象?
迟倦瞥了他一眼,轻声:“爷知道你脑子在想什么,别多想,废脑细胞。”
蒋鹤嘿嘿一笑,也懒得去猜了,跟迟倦碰了碰杯,高高兴兴的叫人来调酒。
迟爷就是迟爷,这脑回路不是他蒋鹤能猜透的。
蒋鹤向来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富二代,从小就被泡在糖罐里长大的,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认识了迟倦。
当初第一次跟迟倦见面的时候,蒋鹤还看迟倦特不顺眼。
迟倦家里挺复杂的,虽然有钱,但爹不爱妈不疼的,只能算是个有钱的孤儿。
那天是个宴会,迟倦穿得正儿八经的,摆着一张厌世脸,两手插兜谁也不爱的那范儿一出来后,蒋鹤只觉得这人真特么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