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厌略微紧张地开口,“朵姐,这次……您找我有事吗?”
姜朵:“你觉得迟倦长得怎么样?”
一瞬间,一股凉意冲上了程厌的心脏,她揪紧了衣摆,嗫嚅了半天。
谁不知道迟倦是姜朵的男朋友?
谁敢去评价老板的对象?
给她十个胆子,她程厌也不敢去对迟倦评头论足。
姜朵看穿了程厌的顾虑,无所谓地笑笑,“你放心,大胆说,我已经跟迟倦分手了,说他坏话我估计还会高兴点。”
程厌慢慢地低声说,“很……妖。”
姜朵不置可否地笑了,然后继续不咸不淡地问,“我拜托你个事,怎么样?”
程厌心下一紧,抬眸定定地望着姜朵。
姜朵:“我想要捉奸在床,你帮我去渣了迟倦好不好?”
程厌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吃惊得张了张嘴……
姜朵继续说,“我知道你妈妈在医院等钱治疗,只要你帮我,我立马转账给你五万。”
半山别墅内,装潢气派又别致,跟姜朵买的那个小公寓来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迟倦很快就摆好了颜料和画架,白溪审美向来不差,自己早就准备好了姿势。
白溪睨了他一眼,不对,准确来说是在抛媚眼。
但对迟倦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他仅仅只是公事公办的调色,直到调出了自己最喜欢的蓝色,他才瞥了眼白溪。
白溪有些不甘,她脱掉了外衫,朝着迟倦挤了挤眼,“这样好看吗?”
她用尽心机摆的姿势,用搔首弄姿来评价也不足为过。
可迟倦仍是不动声色,白溪都快要怀疑他是不是柳下惠转世了。
但很显然,他不是,他不过是阅女无数,看的美女比白溪买的内衣都多。
时间过得很慢,迟倦画得很慢,他像是在故意拖延,白溪的脖子都僵了,也看不出迟倦分毫怜惜。
他瞥了眼白溪不耐的神色,眼尾蓄着嘲讽,冷声问,“知道我为什么约你么?”
白溪微怔,指尖发凉。
迟倦在画布上添了一笔,淡然开口,“白溪,别把自己当大爷,我不缺你那几个钱。”
白溪眼神松动,随意地坐直了身子,然后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望着他。
她觉得挺可笑的。
很少有男人拒绝她白溪,且不说她的外貌种种,就只谈她的钱她的家产,没人不会心动。
所以白溪认为迟倦在欲拒还迎,或者嫌弃钱不够多。
白溪:“迟倦,你应该明白,姜朵就只有个焚一,焚一算什么东西,你想要我可以送你好几个。”
白溪看不起姜朵,自然而然语气轻蔑至极。
可莫名的,迟倦右手微微一顿,颜料在画布上沁染开来,花了几小时的作品付之东流。
迟倦搁下笔,冷淡地瞥了眼白溪。
后者胜券在握,昂着脑袋等着迟倦过来舔她。
迟倦眸子眯了眯,声音四平八稳,“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天下男人都会围着你转?”
正在惬意等待夸赞的白溪一瞬间变了色,她脸涨红涨红的,望着迟倦的目光都带着不可思议!
迟倦可没什么绅士态度,一边抹着松节油一边讥诮,“好好照照镜子,欲求不满几个字都贴你脸上了。”
白溪手指发颤的指着面前的男人,恶狠狠地说,“迟倦!你别以为那个姜朵真的离不开你,她接近你是有原因的!”
“原因?”迟倦眯眸浅笑,声音寡淡,“总比你满脑子的黄色废料要好得多吧?”
话音刚落,迟倦就扔了画笔,颀长的身子站了起来,爽快地留了个背影然后离开。
白溪望着空荡荡的客厅,一阵羞辱的感觉冲上颅顶,她咬牙切齿的冷哼,
“姜朵,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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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倦离开的时候,觉得自己八成被姜朵下了咒。
白溪这种摇钱树他放着不要,非觉得姜朵买的那个小破烂公寓住得舒服。
迟倦慢条斯理的捏着钥匙往公寓走,手指刚刚挨到锁口的时候,里面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准确来说,更像是小偷在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
迟倦顿了顿,利落地开了锁,门外的阳光打进来的时候,里面正背对着门口的人僵了僵。
是姜朵。
此时她正狼狈地翻着迟倦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
迟倦目光往地上一扫,望着姜朵手指尖捏着的易拉罐,轻声开口,“怎么,我喝过的东西你也要拿走?”
姜朵有病,病得不轻。
她翻箱倒柜想要偷藏的东西都是些破烂玩意,比如说——
迟倦用过的毛巾,迟倦捏过的玻璃杯,迟倦曾经扔掉的创口贴。
这些根本不值钱、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姜朵宛如珍宝一样一个个地找了出来,甚至有点精神病的一样,还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