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道中落后被前任捧红(47)
“你知道这些年知知过得什么日子吗?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现在出现有什么屁用?知知现在好不容易过得好一点,也准备开始新的人生了,你凭什么还要来掺一脚?”
岑甯是地道的京都人,普通话骂了一遍后还觉得不爽快,又换着本家话疯狂骂了一顿。
沈嘉彦在旁边小声提醒:“甯甯,他听不懂。”
别说厉南书听不懂,他也听不懂。
岑甯一口气骂完,厉南书一言不发,任由她骂,中途还说了两声对不起。
沈嘉彦看到厉南书的态度,也是心惊胆颤的。
心想着他老婆实在太强,要知道现在他们实验室大半投资都来自厉南书。要是厉南书不高兴了,一句话就能让他失去这个工作。
沈嘉彦一直在给岑甯比手势,岑甯不想看他,想想就烦。
她的怒火稍稍减弱一些,平静下来问厉南书:“你还出现干什么?”
厉南书看了眼林知,对方低着头,也听到了岑甯的骂声。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拿着画笔在发呆。
厉南书用极其平静的语气,道:“我跟林知结婚,是一定会请你的。”
“什么结婚?”不仅岑甯懵了,林知也抬头看他。
厉南书没有解释,在平静中挂断了电话。
岑甯还要打过去,被沈嘉彦拦住了。
林知穿着牛仔裤,盘腿坐在羊毛毯子上。
她经过刚刚一瞬家的诧异后,好像没有听到厉南书方才的话。
她低着头,将好久没打开过得颜料都拿出来。
找了一个调色盘,心底还未想好要画什么,就拿了许多颜料,一个颜色一个颜色的,往调色盘里面挤。
挤颜色是一个非常解压的过程,她喜欢将管状的颜料挤在小盒子里。
她平常喜欢画小画,挤好的各个配色的颜料放在巴掌大的瓷白小盒子里,精致又漂亮,随身带着也很方便。
这次也是,她慢慢挑选着颜色,找到同样色系的,就挤在一个盒子里。
厉南书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挤着颜料。
今天天气不错,玻璃房的阳光很大。
好多年前种下的花草爬了藤,稍作修剪后,攀岩在玻璃花房周围。
待在里面,就像是森林中的小屋。
林知将所有准备好的颜料盘都挤完了,又站起来,去洗了笔。
倒了两杯清水,一杯用来洗笔,另一杯用来蘸清水。
她挑了几支常用的笔,找了一圈后,想起来之前收拾厉南书送的东西时,把最常用的还了回去。
那是一支小笔,她喜欢用来渲染。时间久了,尖头的毛有些秃了。但也许是磨合的默契了,她觉得十分好用。
如今不知被厉南书收去了哪里,许是扔掉了。
她便拿了几支其他的笔。
林知准备画一幅大一点的画。
于是找了张手工水彩纸出来,拿了木板,胶带,开始裱纸。
她裱纸很慢,一直是细致又优雅的。
蹲在地上,也并不觉得累。
大概十分钟后,才裱好纸,将一系列准备工作完成。
原本烦躁的心情,经过这么一系列的动作,慢慢平静下来。
画画,是一件非常平静的事情。
一幅画,为了完美的细节,经常要一整天一整天的去画。
林知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是厉南书为她买戒指的画面。
当初厉南书拿到了奖金,林知眼眸弯弯,说要让厉南书请客吃大餐。
厉南书说不吃,她还有些不高兴,转念又以为这笔钱厉南书有其他用处,只好作罢。
一个人走在前面,故意甩着手,低着头,看看有没有人过来牵。
她听到旁边一对情侣的对话,大约是男生发了工资,说要给女生买包。
女生死活不要,说钱要存着,以后一起买房子。
林知心底更委屈了,她气鼓鼓的剁了一脚青石板。想着她又不是饕餮,只是开玩笑说一句吃大餐,怎么就不肯呢?
而且她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要厉南书牵一牵,怎么不可以呢?
越想越难过,差点就要拔腿跑了的时候。厉南书突然拉住她的手,把她带进了一家珠宝店。
她惊讶。
厉南书说,买了戒指估计要你请客吃饭了。
林知抬头,恰好对上厉南书的眼眸。
眼底是深深的笑意,带着一丝善意的嘲笑。笑她沉不住气,突然就生气了。
林知又气又羞,脸通红一片,嘴里说着谁要买戒指,不要。
导购问他们是不是买婚戒,要给林知量无名指的圈号。
厉南书说不要,婚戒以后买更好的。
后来,在京都大学后边的河边,林知靠着他发呆,想着想着,又开始笑。
她笑得时候,河面波光粼粼,恰好一条锦鲤猛地一跃,跳了半米高。
周围引发一阵哄声,都围过来看鱼。
林知走着厉南书跑走,最后忍着羞意道:“刚刚那条鱼好像是我们的证婚鱼哦。”
后来,他们商量了好多关于结婚的事情。
林知甚至一刻也等不及,想等到法定年龄就结婚。
她说,要不等我二十周岁生日就去领证吧。
厉南书捏着她的鼻子轻笑:“你先满十八周岁吧。”
林知弯弯嘴角,画面上出现了一圈圈涟漪。
她不知不觉画了一个上午,锦鲤的形状细致入微,生动逼真。
远远看去,甚至并不觉得这是一幅画,而是一张照片。
水光,夕阳,河边依偎的,并不清晰的一双倒影。
厉南书见她画画后,便开始工作。
大约四十分钟,就会给林知倒一次水。
快到午饭时间,他放下手里的笔,喊:“知知。”
林知在做最后的收尾,并不搭理他。
他站起来,走到林知身边,滚烫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又喊:“知知。”
林知这才回头,眸光平静,好像在询问他有什么事情。
厉南书的目光落在林知的双眸上,又落在那幅画上。
他说:“你的肩膀有些凉,穿个外套吧。”
林知收回视线,继续作画:“我不冷。”
厉南书看到旁边没有动过的水杯:“你水没有喝吗?”
林知道:“我不渴。”
厉南书再问:“饿吗?厨房说随时可以开饭。”
林知站起来,站到大约三四米远的地方,最后审阅自己的画。
从远处看,再从近处看,确定可以停笔了,再坐回去,开始收拾工具。
她头也不抬:“在厉总家里,自然是你想要什么时候开饭,就可以什么时候开饭,不用过问我的意愿。”
厉南书从未想象过,有一天林知会这样夹枪带棍的跟他对话。
他心好似被揪紧了,想走出去抽一支烟。他从来不会应对这种场面,以前林知难得跟他闹脾气,他也是在旁边静静呆着。
等林知消了气,自然就会和好。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可能等林知自己去消气,他怕等不到。
他不敢出去抽烟,怕走开了,林知误以为他放弃。
厉南书便蹲下,帮她一起收拾工具。因为不熟练,调色盘的颜料都蹭在了手上,花花绿绿的,有些滑稽。
他跟着林知,拿着手里的工具,一起去了台盆前。
这是林知专门用来洗笔具的,台盆是墨砚的造型,不过不是黑色的。
透明的玉质中,混杂着青红色。
设计师雕工了得,将一抹亮红雕刻成一枚灵动的金鱼。
水流拂过,就像金鱼在流动。
厉南书第一次来到林知家里,见识实在浅薄,从来不知道,富贵到底能有多富贵。
连随处可见的洗手盆,都能这样讲究。
用普通人当成传家宝的玉来雕刻,找最高级的玉雕师设计。
他当初最爱林知的瞬间,是林知明知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十分珍贵,也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他觉得没什么了不起。
他如今难以自圆其说的,是当初怎么舍得离开。
他当初就该明白,林睿博是林睿博,林知是林知。
他辜负了林知的一腔深情,即使再多的理由,也无法免除愧疚。
他从一无所有,到坐拥99%的人无法拥有的财富。
一路走来,见识过太多太多的人。
至今也从未有像林知这样,让她一眼心动的。
他一直没有告诉林知的是,一开始林知追求他,他就想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