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是小奸细(48)
沈澈又问了他朝中之事,周折了一番才开口道:“爱卿,这些日子京中流言四起,不知你如何看待?”
苏良则将将松懈,又跟着紧张了起来,面上却还是镇定,“不知陛下所说何事?”
沈澈勾唇道:“自然是你府上谋客徐渊的事。朕听闻此人颇具才学,又清廉慈悲,如何能做出杀害无辜之事?”
苏良则忙解释道:“去岁,臣找回失散多年的小女儿温璧,温璧于清乐县的表兄于靖成虽生于乡野,但饱读诗书,是可塑之材,臣便自作主张将于靖成接到京城,用心栽培,不想徐渊生妒,起了杀心。”
沈瑜闻言轻嗤了一声,长眉微挑,视线落在他身上,“丞相大人既用心栽培于靖成,那缘何于靖成落脚在客栈中,迫于生计做了不该做之事?”
苏良则沉吟,眉头紧蹙,面对沈瑜时心有忌惮,犹豫几分道:“臣时而忙于朝中之事,没顾及到靖成,但都已吩咐手下人多多照拂他,想来是臣御下不严,回去就要严惩不贷。”
“丞相不必严惩无辜”,沈瑜眯眸笑着,“不知丞相可知,于靖成有一封未寄出的家书?”
苏良则抿唇道:“臣不知。”
沈瑜面上笑意淡了下来,凝着他道:“于靖成于家书中写道清乐县中赋税沉重,将此事禀告给你,你却并未理。丞相,可有此事?”
“臣忙于朝中事,不经意忘记将此事禀告陛下,是臣之过”,苏良则如坐针毡,身后出了一层又一层汗,难受焦灼。
“究竟是忘了还是别有他故,大人心中应当是明白的”,沈瑜抿了口茶,看苏良则强装镇定,倒觉得有趣,“自然,本王同陛下,也都明白。”
苏良则垂首,还是不认:“臣为天下百姓之心不变,无论如何是做不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澈打断,“好了爱卿,日后行事须得谨慎三思,不若下回,朕也保不了你。”
苏良则心虚又羞恼,正要开口继续为自己辩驳,却闻沈澈已下了逐客令,“朕这几日身体稍有不适,便不久留爱卿。”
苏良则只能将喉中的话咽了下去,心中虽不服但也只能起身行礼道:“微臣告退。”
苏良则走了后,沈澈笑道:“皇叔英明,能窥见其中端倪,是朕所不及。”
饶是当今圣上也要尊称他一声皇叔,沈瑜却并不为此沾沾自喜,只淡声道:“陛下文韬武略,臣不敢当。”
“有什么当不得的?”沈澈垂眸道,“若没有皇叔,朕恐怕还被人掌控着,这江山社稷是否会落入外戚之手,朕那时也不知。”
“陛下幼时登基,已属不易,眼下该保重龙体,待除掉祸乱朝纲之辈,自然太平”,沈瑜道。
沈澈弯唇,“皇叔说得是。”
沈瑜低眸,心中自然明了这少年皇帝虽一口一个皇叔,实则内心亦多疑忌惮。
先帝患肺疾而去,临去时嘱托他务必扶植沈澈。前些年边关战乱,他戍守边关,无法脱身,才叫这朝政为太后所把控。
他收回思绪,抬首看向沈澈,“陛下,清乐县赋税沉重,苏良则却置之不理,甚至除掉于靖成,想来其中必有端倪,且前阵子的刺客,其中一人说话时似有清乐县口音。”
“不曾想小小一个乡村,竟卧虎藏龙”,沈澈低声道,“朕可不能放着不管。”
“陛下所言极是”,沈瑜道,“不知陛下可有处置此事的可靠人选?”
沈澈犹豫几分,“朝中,朕能信的就只有皇叔了……”
沈瑜却道:“过几日兀突国使者至,臣亦要筹备大婚,恐无法赴命。”
沈澈道:“使者走了后,想来皇叔是可去的。”
“臣娶妻,如何去?”沈瑜问他。
沈澈纳闷儿,“那不就是颗棋子?待事成后,皇叔要娶的自然是名门忠臣之后。”
沈瑜勾了勾唇,抬眸看了沈澈一眼,“臣既要娶妻,就会护她周全,该全的礼数皆要全了。大婚仓促已是对不住她,又如何能冷落她?”
沈澈闻言久久没回过神来。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这位皇叔性子冷得很,又不近女色,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么护着一位女子……
沈澈抿了抿唇道:“皇叔说得有理,是朕疏忽了。”
“待臣大婚后再去也不迟”,沈瑜道。
-
苏良则回了府后去了夫人房中,用了午膳后,夫人屏退左右问他:“怎的了?大人瞧着似有烦心事。”
“方才陛下将我请去上书房叙话”,苏良则皱眉,看着夫人,“提起了于靖成的事。”
夫人跟着蹙起细眉,“徐渊已入狱。这还有什么可提的?”
苏良则轻叹了口气道:“陛下与平昌王应当是知晓了其中真相,还提起了清乐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