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情人(40)
她在脑海中搜寻了片刻,然后说:“想起来了。”
他笑着说:“他对你一见钟情,与我们聚会时信誓旦旦说要把你追到手当女朋友。”
她有点印象,但也记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点点头,说:“那个时候你还没调到我手下。他把你夸的天花乱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好奇。我开始特意留意你,如他所说,确实是个美貌与智慧集于一身的女人。后来,我借用别人的手把你调来帮我工作。”
她并不知道自己调到他手下是有这样的内情,还以为是巧合。她为这内情笑了一笑,说:“那我要谢谢他无意为我在你面前美的言。”
他看了她一眼,口气好似颇为惋惜:“可是那家伙才坚持了三个月就放弃了。”
她对此印象不深,只大概记得曾被这样一个人追求过,时间不太长,但其实在这个速食时代也不算短了。
他徐徐道出原因:“他说你习惯性的抗拒单身男人的好意。换句话说,就是你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完全不接受异性发出来的求爱信号。”
她笑了一下,问:“是以心理医生的身份做出的判断吗?”
他故作思考,得出答案:“我想是以心理医生和被拒绝的失意男子的双重身份做出的判断吧。”
她叹了声气,笑说:“看来这是病。”
他问:“既然这是病,你有没有考虑过把病治好?”
她半笑着问:“你是要告诉我,心病还需心药医吗?”
他看着她,突然端正了语气:“你很聪明,如果你愿意,根本不需要别人告诉你怎么做。”
(6)
(6)
国庆长假后,虽然烈日仍当空照,可整个城市的空气清爽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么燥热。
樊自晨拆掉胳膊上的绷带,邀喻宝昀吃日料。
喻宝昀忙到晚上八点才前去赴约。
樊自晨批评她:“工作是你一个晚上能干完的吗?世上怎么会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啊。你要是再晚点来,店家都要打烊了。”说罢,指着自己的肚子,“我都快饿死了。”
她落座后瞟了一眼他那双明显动用过的筷子,当即拆穿他:“上来一份寿司,你干干净净吃完,让人端走碟子,我又不会知道。”
他摸了摸嘴唇,嘿嘿一笑,将餐牌递给她:“想吃什么随便点。”
她猜想:“看来你最近打赢了一场大官司。”
他摇摇头,直言:“买到了一只妖股。”
她称赞他:“现在这个股市,你还能买到妖股,眼光得有多毒辣啊。”
他说:“论打官司我不对任何人认输,可股票我真是一窍不通,全凭旬言指点。”
每次吃饭谈天,他都会有意无意的提及旬言,她已经习惯他的这一路数,也不想对此忌讳。她说:“他有内幕消息。”
他认同她的说法,问:“你要不要也买来玩一玩?”
她对此不感兴趣,摆摆手,说:“算了,我赚不了这种投机倒把的钱。”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等她点好单,他问她:“与粤诚合作的感觉如何?”
她想了想,答:“钱没白花。”
他认为这算是个很高的评价,心中替旬言感到了一丝欣慰。顿了片刻,他幽幽说:“这么好的公司,可惜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她抬眼看他:“怎么说?”
他也看着她,说出:“旬言要走,我自己留下来岂不没意思?”
他以为她会因这个消息而大感震惊,但她脸上的表情并无任何波澜异样,她说:“他走和你继续为粤诚效力并不冲突。”
他变得很好奇:“你知道他要走?”
她提醒他:“你刚才说的。”
他半信半疑,又问:“你不惊讶?”
她平静的说:“我惊讶。”
他猜她早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此刻才会如此淡定。他试着问:“你知道他的想法?”
她沉默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表示:“大概能猜到。”
他追问:“那你知不知道他一开始就做了这样的打算?”
那晚之后,她认认真真思考了这个问题。其实说实话,当初她也曾设想过旬言并不是真的变心,只是无奈于形势才不得不娶王心洁,但同时,她不断的告诫自己万勿自作多情,因为他们的婚姻是既成的事实,即便他爱她,可王心洁才是他明媒正娶的旬太太。至于他今后想怎么做,她认为:“感情不能用钱去偿还。”
他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框,有些勉强的笑道:“我前妻就用钱偿还了我对她的感情。”
她第二次听他提起前妻,不由得充满好奇:“你前妻是个富婆啊?”
他点点头,道:“她跟我说,‘如果没有爱,有钱也是好的’。”
她忍不住大笑了两声,饶有兴趣的在他脸上扫了一番,问:“她这是在安慰你吗?”
他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说:“虽然她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但我觉得还蛮有道理的。”
她竟有点赞同他前妻的行事风格,可毕竟每个人的情况不尽相同。她提醒他:“王心洁不缺钱。”
他却表示:“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嫌钱多?再说,你知道王心洁对旬言的感情究竟是深是浅?”
她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立刻道:“宝昀,你想知道的。”他看向她,十分有把握的说,“我看着你和旬言从认识到结束,难道我会不清楚你有多喜欢他吗?”
她并不一味否认过去,而是诚恳的说:“或许我曾经是想知道,但现在,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见她神情漠然,不再一根筋的纠结这个话题,而是恰当的说起别的事。
边吃边聊,快十点才结束。
作为店里今晚最后的客人,经理亲自送他们去搭电梯。
日料店位于一家知名酒店内,上通下达的电梯多达八部。
两人进入电梯后,喻宝昀笑言:“经理松了口气,可算送走了我们,他能下班了。”
樊自晨则说:“百分之十五的服务费可不能白掏啊。”
电梯很快抵达一楼。
樊自晨离电梯门近,他与喻宝昀相熟,并不刻意装绅士请女士优先,自己先迈开脚往外走。
喻宝昀跟在他后面,刚走出电梯,就被突然转身的他推了回来。
她没预兆,蹙眉问他:“怎么了?”
他朝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飞快的按下上行的按钮,待电梯门关上后,他告诉她:“是王心洁。”
她还以为是什么突发情况,结果竟然只是遇到了王心洁而已。她为此睨了他一眼,稍稍抬高了语调问:“是你见不得人,还是我见不得人?”
他神情有些严肃:“她和一个男的。”
她反问:“你现在不就是和一个女的?”
他说:“我可没对你动手动脚。”
她当即明白他的意思,先是感到诧异,但也不太相信,猜想:“你看错了吧?”
他推了推鼻梁的眼镜,说:“我可是有四只眼睛的人。”
他一脸认真,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重新按下一楼的按钮,有点自顾自的絮叨:“我们律师楼会打这类官司的大律师可不少。”
她并未亲眼看到王心洁和另一个男人亲密的画面,亦感觉王心洁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她说:“事情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也许是个误会。”
他看了她一眼,说:“是不是误会,查一下就知道了。”
她提醒他:“这样是违法的。”
他耸耸肩,是满不在乎的口气:“我一直在法律可允许的底线范围内游动。”
她很不赞同他的想法和看似马上就要付诸行动的做法,劝他:“我觉得你不要这么冲动。”
他接受她的意见:“你放心,我会先征得旬言的同意。毕竟王心洁目前还是他的老婆。”
她反问:“这样不是让他难堪吗?”
他摇摇头,很确切的告诉她:“他根本不会介意这个?”
她想到旬言说的数倍还清王心洁之后会离开粤诚的话,想来,旬言不仅仅是要离开粤诚,也已计划结束与王心洁的婚姻关系。她心情复杂,有一点就是不愿意看到王心洁被查。她说:“你能保证自己的四只眼睛不会被表象迷惑?就算她与谁有亲密的动作,也不一定代表她就有外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