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不移情+番外(64)
直到意识模糊,她才似有若无地听到了一阵极轻的开门声,钥匙微旋角度,光线擦过缝隙倒灌进房间,在黑暗中占领一席光亮。
投在地上的暗形影绰不清,看不透彻,岑许潇随手扯开领带,丢在床头。
扭开衬衫的顶扣后,他瞧着背对自己,缩成小团的身影,面不改色地躺到她身边,霸道地单手揽过她的腰身,将她锢进怀里。
冷不丁地,这么大动静,聂楹一秒被带回现实。
感官清醒的同时,男人深深埋头在她颈间,呼出的那股温热中,掺杂浓重的酒味。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一室的静谧,在对阵的火苗蹿升后,温度愈渐升高。
思绪再怎么迟钝,岑许潇都能察觉到空气中无声弥漫开的焦灼气在慢慢变烈。
许是酒劲上来,岑许潇刻意平稳着气息,但仍旧抵不住心底的那处涌动的闸口。
他吸了口气,缓和道:“是不是因为我回来晚了?”
见聂楹不搭理自己,岑许潇顺着她泛着清香的脖颈吻过,一直沿着细腻如豆腐的颈线划过,肆无忌惮地将这抹酒意铺撒到她的身上。
细密发痒的轻吻,带着吮吸的力道,叠合上还未消透的印痕,复刻而上。
尽管被勾得全身酥麻发软,聂楹还是面不改色,含柔的目光在尽力冷下。
她气息不稳地推他,未有成功,偏偏他的每一步,都引得她不受控地往未知的深渊里坠。
战栗感伴随着男人果断的靠近,稳定地流通在滚烫的血液中,安静环境下的吞咽声和亲吻声,都在无限放大存在感。
可岑许潇多少还是感受到了聂楹的抗拒。他没强逼,适时停下。
他急促地喘着气,手扶在她的额头,轻缓地抚摸着她的每一寸发丝,温热地递去宠溺的味道。
“都不说话,”他磨了磨她的嘴唇,“怎么让我知道不开心的点在哪里?”
聂楹被撩拨地悸动倍生,思绪如有指引地,组织了一晚上的话都涌到了喉间,却了然没有说出的依据。
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她脑中如有乱麻交缠,剪不断理还乱。有违心思地,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淡声说:“下次不要喝这么多酒。”
许是几字验证了他的猜想,岑许潇眸底郁积的阴霾这才尽数划过。他嗯了声,心情上扬的下一秒,复又熟稔地落下深浅不一的吻迹。
夜晚,月色依旧皎亮,不失绮丽绚烂的光彩。
作者有话要说:考虑到39/40章字数都未达到两更,所以9.13加更。
☆、四十一轮明月
离开的日子要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把学校和公司的事情安顿好后,岑许潇亲自送聂楹去了机场,逆来顺行的人流,出入口满当充斥着重逢别离的浓烈意味。
聂楹向来不是煽情派选手,自知这次请的小半个月假期不长不短,一眨眼就回来了,也就没打算长篇大论把分别的难受情绪刻意放大。
从岑许潇手里接过书包后,她本想寥寥两句,就转身进去。
但话音落下,身子刚有折转,岑许潇就伸手将她拉到旁边的空区,习惯性地微微倾身,将她严丝合缝地束在怀里。
腰间稍有用力,聂楹感受到了紧实的力劲,胸前的温热透过单薄的衣衫传递蔓延。
“早点回来。”岑许潇磨着聂楹的耳朵,温软的触觉熟悉到心坎,他的嗓音沉而添磁,“我会想你。”
聂楹就着双肩间的空隙,抬手轻轻地抚过他宽实的肩膀,轻翘唇角,笑他:“我不就走半个月,你这搞得我像是不回来了。”
岑许潇闷声说:“那不一样。”
“反正你理由多的,我不和你辩。”待他松手,聂楹仰颈看进他眼里,眸色清润,似是藏了熠熠星辰。
几秒对视,暖光便悄然渗进心窝。
“我不在,你该住回家了吧。”聂楹直截了当地点到话题,解释说,“好久不回,你家该有灰尘了。”
岑许潇知道她那点小心思,离别在即,也不和她闹脾气了,索性好笑逗她:“别墅请阿姨了,倒是小窝没人打理。”
他扬眉告诉她:“你不在,我帮你整理。”
没料到岑许潇会这么说,聂楹怔愣了下,没立刻接得上话。毕竟据她对他的了解,他会委身住在她那已经算是脱轨发展。
再甚,已经越离了她能够接受的范围。
瞧着岑许潇一本正经商讨的模样,聂楹笑着抬手擦过他的鬓边,特别处理后的硬质,透着熟悉的香气。
“你只要把夏至带好就行了,别的不用你操心。”想到他平时和夏至不对付的样,聂楹轻叹了声,好声好气和他说,“你别欺负夏至。”
岑许潇眯着眼看她,收在腰腹的手轻轻上了劲,掐得她直往他怀里缩,“谁欺负谁,说说清楚。”
聂楹忍不了,笑着直躲,嫣然微绽的眉眼如是沁染花香,浅薄的弧度就能勾得他心思浮升。
两个人腻歪了会,广播响起了进检的提醒。
聂楹拍他肩膀,示意放开,“好了,真得走了。”
岑许潇嗯了声,没再缠着,自觉放开。看向还没排长的队伍,他最后揉了揉她的发尾,“去吧,到了打电话。”
聂楹多少察觉到了点他的异样,但还是什么前奏都没铺垫。
及至快到检票口,她才猛地拽过那条早上出门时,她帮他系的领带,把他带到自己的高度。
胜似缠绵婉转,相撞碰上的亲吻。
力道不轻不重,却是她鼓起勇气,留给他的最好的安慰。
-
远距离的恋爱,不如想象的那样困难。
定时定点地,岑许潇总会主动联系聂楹,如述家常般的,语音电话聊的按小时计数都不夸张。
这样意料之外的发展,总让聂楹有一种深陷热恋的感觉,极不真实地像是身置棉上,轻飘飘的每一步都如有牵引。
照常地,挂断电话。
岑许潇转回到卡座。
今晚的局由成峪主导,烟雾袅袅的豪华包厢,乐声奏响,佳人伴身,每一隅落都萦绕尽奢靡的灯红酒绿。
岑许潇和何延之只随意地坐在一旁,随心细聊着近况。
清脆的碰杯声响,何延之品着酒中的涩味,感叹:“总算避开了,我家那小姑娘真是一天都不消停,吵得我头疼。”
岑许潇笑着随意问话:“哪个?”
“故意的?”何延之瞥他,嗤了声,“同样年龄,你家的不闹?”
岑许潇敛颚低笑,煦暖的眸色如沐春风。他若有所思般回想了下,间断几秒,才漫不经心地挑话:“倒是没见过。”
何延之原先想听八卦的笑意僵了些,不言而喻的炫耀,像是触底的反弹,直朝他心上撞。
他放下酒杯,认命说:“行了,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今天就是来找罪受的。”
岑许潇只笑,不置可否。
一身笔挺西装加持,天生的矜贵貌相多少吸引着在场女伴的注意,但他并未在意。
渗凉的酒液滑入喉嗓,润到心扉。配合中脑中划过的场景,岑许潇细细品着,竟察觉了别样的清甜。
话落没多久,成峪推门走近,众人闻声望去,意外看到了他身后的陌生面孔。
程侍禾一身墨绿色西装,头发特意梳起,许是年龄不大,涉世未深,浑身隐约还有难脱的浮躁气。
岑许潇抬眸,短短三秒,记忆往复搭接。他记得这个人,是上次去商圈接聂楹时,碰上的那个男人。
只不过,看他和成峪交流密切的模样,大抵深交。
岑许潇没太在意。
即便是后期的麻将局,他也只把玩着一排最边上的那枚,对程侍禾几次投来的目光都视若无睹。
一旁的何延之倒是多心提醒:“听说是成峪多年朋友了,这回带着做点生意。”
岑许潇嗯了声,没多言。
如所说一般,成峪全程的走局,十句话总有三句不离程侍禾。
而岑许潇只抬头略过程侍禾身上那套式样熟悉的西装,心里多少有数,默然应对。
不知谁先起的头,谈到学美术的话题,成峪刻意打岔,潦草几句,就将程侍禾选修的学系一托而出。
席间有几个先前参与过岑许潇组局的人,好事地自发将专业扯到聂楹身上。
还有打趣的:“这时间果然很小啊,听说岑总女朋友也是学这个专业的,是个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