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不移情+番外(42)
抱着让岑许潇多休息会的想法,聂楹轻手轻脚走到沙发边,挑了他身边的空位坐下。
调好闹钟,她就无声地开始玩手机。
但岑许潇没有睡着,没等她把座位焐热,他的半侧身体就靠了过来,头稳准地靠在她的肩上,未睁眼,话音轻淡:“饿不饿?”
聂楹垂眸看下去,岑许潇正好抬头,迎上目光,额前的碎发,被昏黄的灯光笼罩出一片暗影,衬得眸中碎光熠熠。
她摇头,手上还在划着手机屏幕,“中午吃的还没消化呢。”
岑许潇起身,平视看她。
也不知道是灯光的打照,还是实际就是,聂楹最近像是瘦了,鹅蛋脸在盘起的头发下,被勾勒得越发出挑。
对比自己平时的大鱼大肉,他倒是有点心疼,对视之余,便起了心思。蓦地,他笑着打商量:“回津海了,搬去和我住?”
闻言,聂楹手上的动作一顿。
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扯了扯嘴角,只当他是脑子发热在说胡话,就没跟话,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去。”
岑许潇仿佛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回答,懒散地挑眉,不置可否。
思量的表情维持了会,他首肯,自说自话起来:“那我搬去你那,反正哪都一样。”
聂楹的第一反应,是抬手去碰他的额头,发现没烧,反倒寒颤,直白道:“你是疯了吗?我那二居室,和你的别墅怎么比?”
岑许潇圈住聂楹覆在额间的手,指腹带着轻轻摩挲。他无奈地叹息:“你不是不肯和我一起?”
一时间,聂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
虽然他们并不是第一天睡在一个屋檐下,但同居毕竟不一样,现在猛地来一棒,她只觉发晕。
聂楹没回话,慌张地看了眼时间,有意撇开话题:“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发,先看烟花要紧。”
说完,她佯装着急地拍他,而后走到门边把包背上,一副再晚一步踏出这房间门,烟花展的门票就要作废的样子。
岑许潇失笑起身,一路被拽着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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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园区内特设的烟花秀,所以郑展订的两张门票,除了看烟花,别的游戏项目也可以玩。
而月湖广场是全园区最中心的广场,立有特设的花型烟花燃放区,观众三百六十度集于周围,每个角度都能采到同样壮阔的景色。
两个人到时,时间才七点半,聂楹没想多逛,就挑坐了直达广场的游车进园。抵达广场时,场内场外的人都不少。
岑许潇平时玩乐的场所,除了私人酒吧,就是独立庄园,换来换去都是那几个地方,闲得清净。
这下到了人群熙攘的场所,四周都闹哄哄的,喧杂不停,还有些不习惯。
站定后,聂楹被吵得头疼,发现岑许潇的表情也不太明朗,索性扯了下他的衣边。
待他俯身时,她踮了踮脚,捂手在唇边,抬高音量说:“这太吵了,看完我们就走。”
岑许潇极低地嗯了声,起身时手机就震了下。
是何延之发来的信息。
[我家那小鬼说找聂楹找不到,我估摸着她跟你在一起,来问问。]
岑许潇:[嗯。]
何延之:[你不是去济连出差了吗?把她带身边了?]
岑许潇看了眼身边的女孩,敛颚轻笑:[不行?]
何延之:[一个个的,真行,路燕鸣带何梨清出去玩,也一声不响。]
何延之:[你这会酒店陪着呢吧。]
岑许潇:[没。]
何延之:[?]
岑许潇:[烟花展。]
何延之这辈子都没想到,岑许潇还有去看烟花展的一天,这人放以前是除喝酒打牌外,一概不玩的人。
真是怪了。
何延之瞧着办公室外的熙攘灯火,总是无言相对。
盯着玻璃门外空着的秘书位,他静默几秒,还是没半点表情地抽起西装,利落地往办公室外走。
坐电梯下到地下室的过程,何延之给岑许潇又发了条消息:[这么久,都是你主动找的聂楹?]
收到短信的岑许潇,偏头看了眼一旁情绪稍有激动的聂楹,只搂进怀里后,单手敲字:[嗯。]
何延之还没来得及回消息,手机又来了条:[我家的是个小白眼狼。]
他抵腮笑了笑。
自问。
谁家的不是。
而这边,岑许潇发完消息,就熄灭了屏幕。
搂着聂楹手劲悄悄变重的同时,周围人的荧光棒都挥舞起来,倒数的声音一浪比一浪高。
尘嚣之上,期许倍增。
十秒。
五秒。
一秒。
同一时刻,数以万计的烟花齐聚飞向深蓝的天际,在猛然炸裂之后,幻化成色彩绚烂的花雨,浓墨重彩地做好装饰,才继而沉落。
爆.炸声阵阵响起的刹那,聂楹靠在岑许潇怀里,眯眼笑了下。
当下的真实,恍然到让她觉得像是一场永远都不会醒的好梦,云端之上,只会越走越远,不会再有终点。
所有的微妙情感,都在无言中燃至最浓烈。
直到烟花快要放完,悬在半空的无人机,定格下璀璨场景的那瞬,捕捉到了人海中,光晕渲染的美好。
——女孩微弯眉眼,温柔地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二十八轮明月
转瞬即逝的假期,在飞机落地的那瞬,终于按下停止键。
因为和何梨清约好了先后班机飞回津海,所以聂楹和岑许潇刚随着人流走到出口,就看到了在外栏等待的何梨清和路燕鸣。
冷白炽灯的光色下,男人高大的身型将身前的女孩尽数笼罩,寡淡的阴影掠过面颊,分秒间被笑意浸得泛暖。
隔空,两个女生视线交汇。
只一秒的反应,何梨清就趴在栏杆上,嬉皮笑脸地招起手来,微弯的笑眼像是缀了星光,瞳仁澈亮。
即便大厅冷凉发涩,也没能压住半点她的热情劲。
小姑娘今天穿了件鹅黄的吊带连衣裙,白皙的皮肤莹透外露,配上清新的丸子头,总是迎得回头率增升。
一旁的路燕鸣感受着周围不断飘来的视线,先前还不太在意,但次数多了,总是莫名其妙地心里发闷。
几次,他下意识地想把外套披到何梨清身上,都被她反手推走。
“这么热的天,”何梨清皱了皱眉,本想直接拒绝,但一转头,就入目路燕鸣不太明朗的表情。
灵敏的鼻子轻易嗅到悬浮半空的那点焦灼气后,她心里咯噔了下,识趣地小声接话:“不穿外套的。”
路燕鸣没说话,只是冷淡地睨了她一眼,眸光低温,像是蕴藏难言的脾气,在随时增长。
他自顾自地把外套往她身上罩,任由远超肩宽的外套松垮垮地垂在小姑娘身上,模样滑稽得有如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何梨清看了眼不合身的衣服,闷闷地只觉影响了整体的美感。
她刚想出声,就听到头顶上,路燕鸣冷不丁冒出的话:“冻着,我没法和你哥交待。”
敢情就是这么个原因。
何梨清不动声色地暗下眸色,半失落半气愤地在心里哼了声气,突然很后悔没穿新买的露脐装。
但这样的想法短暂维持了几秒,就因为聂楹从旁道拐出而打散。何梨清没再多放心思,只是笑眯眯地迎上前。
视线在聂楹和岑许潇身上来回扫了遍,她若有所悟地拍了拍脑袋,小声感叹:“你们最近感情很好啊。”
聂楹伸手,替她拢了下滑肩的外套,有意打趣:“你不也是?”
何梨清一听就懂,但显然表情丧了不少,蔫垂着叹了声气:“还说呢,我都觉得我真要上山抽签了。”
聂楹和她并排往外走,有意加快脚步,把两个男人落在身后,“这回玩得不顺利?”
何梨清悄悄转头看了眼,确保路燕鸣听不到自己说话,才大胆地点头。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就是他给我的感觉,若即若离,我明明觉得我好像靠近点了,但下一件事,他又能让我一秒退回起点。”
何梨清想想就挫败,心里堵得慌,索性毫不保留地一通诉说。
“我本来以为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多少算是了解一些的,可这两天,只要谈及工作,他的脸色就会变,我也搞不懂他那脾气是怎么来的。”
她抓了抓脸颊,无奈地舒了口气,继续说:“总觉得他掖着什么事,但我又不太好意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