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南风起+番外(58)
他迈步走过去,手撑在床上,俯身而下,她手也撑在床上,顺势向后仰,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明明怕得不行,脸上却挂着视死如归的倔强,这样一来,不欺负她一下,似乎说不过去~
他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乖~别急~”
他直起身,将头发吹干后,倚在桌边看她,眸光深沉中隐着热切,直把她瞧得浑身不自在,躲闪着目光。她气极,恶狠狠地瞪他。他缓缓而笑,妖治邪魅,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依旧是慵懒散漫的模样,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可惜,此时她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心跳飞快,呼吸略微急促,小心翼翼地往后挪。
他将她困于双臂间,轻轻柔柔地靠近她,亲吻她,耐心又温柔,邀请她共赴沉沦。电光火石间,谁意乱情迷?谁又俯首称臣?哪怕就此沉沦,不知今夕何夕,又何妨?在理智濒临崩盘之际,他放开她,扯过一旁被子裹住她衣衫凌乱的娇羞模样。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娇娇弱弱地瞧着他,若盛放的桃花,刚被怜爱过的女孩此时还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他再次亲亲她的唇角就起身离开,不然,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流声,混沌的大脑渐渐恢复理智,她小脸绯红,拉过被子蒙住头,过了一会儿,又稍稍拉低被子,露出一双眼神,狡黠的眼睛转呀转,弯起唇角,笑了起来。水声一停,她连忙用被子蒙住脑袋,轻启朱唇,缓缓地吐了口气,试图平复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
傅时卿微微挑眉,扯起唇角,心情大好,走了进去,拉开蒙住她的被子,她定定地瞧着他,抿唇轻笑。他曲指刮了刮她的鼻子,“不闷得慌?”
她摇了摇头,还是笑。
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傻~睡觉了吧?”
她点头,挪进里面,留了个位置给他。
他关了灯,上床。
多少年都是独自一人,现今身边突然躺了一个人,还是自己意中人,不习惯之余难免紧张激动。
他手搭在她的腰上,将她嵌入怀中,温热的呼吸从身后扑来,她忍不住动了动。他搂着她的手骤然缩紧,低声在她耳边低语,“别乱动~不然我会忍不住的~”
果真,她闻言不敢乱动,乖乖地闭上眼睛。良久,耳边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他睁开眼,就着月色看她恬静的睡颜,不由会心一笑,吻了吻她的发,温柔以对,“wanan. my girl.”
清晨,柔曦破窗而入,吻在她的脸颊上,她动了动,把脸埋在他怀里,挡住了阳光,心满意足地他胸前蹭了两下,像是在表达感谢。他目光温暖柔和,落在她身上,怜爱地曲指轻蹭她脸颊,耐心地唤醒她。
“别闹~”她嘟囔着,尚未清醒,嗓音有些低哑,半梦半醒间,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自顾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心满意足地重新闭上眼睛。
他不由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小懒猪,起床啦~”
她撇了撇嘴,不太高兴,捂住耳朵,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他无奈一笑,先起床,去做早餐。
过了一会儿,她坐起来,用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眯着眼睛去刷牙洗脸,然后走下楼去。
傅时卿正在厨房里做早餐,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了抱他,睁开眼睛,甜甜地说:“早安,男朋友~”
“早安,女朋友~”他笑言,“快出去,里面有油烟。”
“好。”她乖乖走出去等着。
吃过早餐后,宋南舒与傅时卿去拜访池亦川夫妇,一路上,傅时卿好几次欲言又止,她频频看他,鼓励他开口,他又笑了笑不说话。这个疑问困扰了她一路,直到遇见池亦川。
池亦川夫妇听宋南舒说要带男朋友过来,一早就在家等着了。宋南舒到时,池夫人急急上前握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她一番,欣悦道:“气色瞧着不错。”傅时卿从进来开始就低着头,一言不发。池亦川在一旁打量他,虽没看清面容,但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蹙眉,想就近观察一番。
傅时卿当然感受到了池亦川的打量,无奈苦笑,反正也躲不过,索性就抬起头,直面池亦川。池亦川看清了他的面容,一瞬间的震惊,手上把玩的玉石掉在地上,“啪嗒”一声惊了正在寒暄的池夫人与宋南舒。
池亦川唇角蠕动,颤音询问,“是予安吗?”池夫人也惊了一跳,握着宋南舒的手不由收紧。
“是我,老师。”傅时卿郑重道。
池夫人走过去,瞧着傅时卿,双眼泛红,她颤抖着双手伸过去想要触摸,在傅时卿握住她的手那一刻,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哭着喊,“我的予安啊!”池亦川亦是情难自抑,双眼微红。池夫人哭弯了腰,她如今也不过是个因找到牵挂了好些年孩子而喜极而泣的普通妇人。
傅时卿扶着她去沙发上坐着,宋南舒全程呆呆愣愣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完全没反应过来,所以,时卿是予安师兄??那个被老师寄予厚望的予安师兄??!!天……这……也太巧了吧……她晕乎乎地走到池亦川身边,伸手戳了戳他,“老师,他……他就是予安师兄?”
得到池亦川肯定答复后,她更晕了,甚至还有些头疼。
“予安,这些年你还好吗?”池夫人握着他的手,细细询问,她与丈夫没有孩子,心里早就将傅时卿和宋南舒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恨不能时时如珠如玉呵护着。只可惜,一个少逢大难音信全无,一个慧极必伤身有顽疾,她心疼极了。
“师母,我挺好的。”傅时卿低声细语。
宋南舒走过去,挽住池夫人的另一条胳膊,“师母~师兄回来了,您该高兴才是。”
“我高兴。”池夫人笑着说,眼角闪着泪光。
宋南舒见池夫人平复了情绪,松了一口气,淡淡地瞥了傅时卿一眼,那一眼,饱含的情绪极其复杂。但是,傅时卿知道她生气了,毕竟自己瞒了她一个这么大的信息。
“昭昭,你不是说要带男朋友来吗?”池夫人终于想起了这件事,笑着看宋南舒。
宋南舒难得害羞,低声道:“您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是予安?”池夫人有些难以置信。
宋南舒点了点头。
“好好好!”池夫人拉过他们俩的手叠在一起,傅时卿趁机抓紧了她的手,讨好地笑了笑。
“好什么好!”池亦川佯装不满,瞪了傅时卿一眼,“多年不回来,一回来就将小师妹拐走。”
傅时卿心虚,低下头。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池夫人有些好奇。
“师兄和我哥哥是大学室友。”宋南舒点到为止。
“哼!”池亦川瞪了傅时卿一眼,还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昭昭,过来。”池亦川喊宋南舒,宋南舒乖乖走过去。池亦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昭昭,这混小子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老师帮你收拾他!”
“好!”宋南舒甜甜应下,抛了个得意的小眼神给傅时卿。
傅时卿宠溺地看着她。
吃过晚饭后,池夫人不舍地将两人送走,再三叮嘱他们要常回来看看。傅时卿与宋南舒连声应好。
回到晗园后,宋南舒没有理他,自顾自洗完澡后就去了书房。傅时卿苦笑,无奈抚额,洗完澡后去书房寻她。
她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上的《沉思录》,连傅时卿进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得,真恼了。
傅时卿走过去,俯身,手撑在椅子扶手处,将她困于怀中,偏安一隅。宋南舒抬眸看他,嗤笑,伸指轻戳他的胸口,语气颇为漫不经心,“予安?师兄?”
傅时卿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嗯,小师妹~”
宋南舒把手抽回,奈何抵不过他的力气。
“疼~”她娇声喊,眼角闪着亮晶晶的泪光。
傅时卿放松了力道,她顺势抽回手,抿嘴偷笑。他轻点她鼻尖,“小骗子。”
“我才不是!”她不高兴了,扁了扁嘴,好不委屈。
“行,我是。”好妥协啊!
“你本来就是!”她鼻音略重,低着头。
傅时卿摸了摸她的头,苦笑道:“抱歉,昭昭,不是不想告诉你那段过往,而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诉说那段过往。”他曾抛弃过去,放弃梦想,那段鲜血淋漓的过去,不敢回想,不敢轻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