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南风起+番外(48)
“要不是看你年纪还小,你现在都不知道哭多少回了~”
宋南舒微微睁大眼睛,只讶异一瞬,脸就渐渐红了起来,这种情境下,他居然有心思调戏她!而她!竟然!听懂了!
原本沉重的气氛,被他这么一闹,散了大半,她恼了,瞪了他一眼,因着美人含羞带怯,这一眼没能威慑人,反而更像媚眼如丝,勾人云魂。
他隐隐吸了一口气,有点意乱情迷,不由暗地里唾弃自己。
宋南舒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脸,唔~好软~有点变形了,不过还是一样好看,她破泣为笑。
他见她笑了,心情也好起来,揉了揉她的发,含笑,温声吐出一个字“傻”。
她心情好了,也不计较他的话,挽着他的手,摇了摇,撒着娇,“时卿~我饿了~”
“好,喂食去。”他牵住她的手走出去,一路上说说笑笑,她在说,他在笑,任谁也可看出他们俩感情很好,那十指相扣,企图扣住地久天长。
经过一番坦白,宋南舒明显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轻松不少,不再沉郁。临回家时,她将过往病历交给傅时卿,这是她对他的坦言,也是她对他的态度。
傅时卿将她扯入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轻轻蹭了一下,别有情意翻涌上,此时无声胜有声。
宋南舒伸手抱了他一下,就走回去了,临进家门时,她回眸一笑,遥遥挥了挥手,才走回去。
傅时卿就这么目送她回去,眼里全是溺死人的温柔与深情。
……
时间滴答转,转眼已入九月。
自古逢秋悲寂寥,她言秋日万般好,傅时卿的生日正是在秋高气爽的九月,九月十六。眼见时间将近,宋南舒挖空了心思想给他过一个难忘的生日。在她眼里,十八岁的生日与二十五岁的生日格外重要,一个是刚刚成年,一个是步入社会不久,有了自己的事业。奈何她都错过了,只能在二十八岁时,给他补一个难忘的生日,聊以慰藉。
可巧,九月十六这天,他刚好有课。她推掉了一切事情,一大早就去菜市场,学着他的样子买菜,买好后,偷偷溜到他的住处放好。然后就去“时光之旅”,她翻着蛋糕册,认真挑选图样,最后,她纤手一指,挑好了一副,问了一声,“思婉姐,我能自己做吗?”
任思婉笑着点了点头,挑好蛋糕胚,然后手把手教宋南舒,“男朋友生日?”
“嗯。”宋南舒莞尔一笑,“我能在上面写字吗?”
“可以。”任思婉拿了巧克力酱给她,看她一笔一划地写下“祝二十八岁傅时卿生日快乐”几个字,她想,宋南舒一定很爱她男朋友,因为啊,她在做蛋糕时,倾注了满腔情意,写那行字时格外认真,满眼的温柔小意。
“你很爱你男朋友。”任思婉笃定。
宋南舒惊讶,眉眼弯弯,颔首轻笑,拎着蛋糕走了。
晚上,傅时卿回到家,一开门,就发现宋南舒在厨房围着围裙收拾,他放下东西,走去厨房,倚在门口看她。
“回来了啊,快去洗澡。”她回眸,笑意满满。
他忽而一笑,人间烟火,当是如此了。
趁他一走,宋南舒加快速度收拾,将做好的一桌子菜摆好,就跑去卫生间换了一套香槟色抹胸长裙,头发绾起,画了个美美的妆,娉婷婀娜地走了出来。
傅时卿洗好澡出来时,客厅里暖黄烛光下,他心爱的女孩坐下那,笑靥如花,又妖又媚,那一瞬,他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他信步走过去,坐在她对面,扫了一眼,全是家常菜,糖醋排骨,鱼头豆腐汤,鱼香肉丝,西芹炒鱿鱼,开水白菜。
他笑,“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丰盛。”
“今天是你的生日。”她眼里满是星光璀璨,亮晶晶的。
他明显一愣,显然没想到。大概是太久没过生日了,多久了呢?十年?大概吧,渐渐地,都快忘了。这猝不及防的惊喜,让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突然好想吻她!
她笑容可掬,继续自我邀功,“我可是忙了好久的。尤其是这道开水白菜。这菜听似朴实无华,然则尽显上乘的制汤功夫。
开水,其实是至清的鸡汤。此汤要用老母鸡、老母鸭、火腿蹄肉、排骨、干贝等食材分别去杂入沸锅,加入料酒、葱蒜等调味品调制至少4小时,再将鸡胸脯肉剁烂至茸,灌以鲜汤搅成浆状,倒入锅中吸附杂质。反复吸附两三次之后,锅中原本略浊的鸡汤此刻呈开水般透彻清冽之状,香味浓醇敦厚,不油不腻,沁人心脾。
而白菜则要选取将熟未透的大白菜做原材,只选用当中发黄的嫩心,微焯之后用清水漂冷,去尽菜腥后再用“开水”状鸡汤淋浇至烫熟。烫过白菜的清汤当然要弃置不用,烫好的菜心垫入钵底,轻轻倒进新鲜的鸡汤,此菜才算成。成菜乍看清汤寡水,油星全无,但闻起来却香味扑鼻,吃在口中清鲜柔美,自胜过那万般佳肴。汤醇淡素雅,清澈见底;菜色泽嫩绿,形态艳丽,见之顿觉清鲜明快;嗅之雅香扑鼻;食之柔嫩化渣,鲜香异常。”
总算背完了!实在是太长了!!!
她扬扬洒洒说了一大堆,满眼都是“快夸我快夸我”的得意小模样。最后她总结道:“这是师母的拿手好菜,我笨,学了好多年才学会。”
傅时卿拿起筷子试了一下,眉眼舒展,眼底尽是惊喜,真心实意地夸赞,“此菜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他又试了其他的菜,竖起了大拇指。
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吐了吐舌头。
等到吃得差不多,她站起来想收拾桌子,又被傅时卿按了回去,他握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你这双手是拿来画画的,可不是来做家务的。”然后就利索地收拾好桌子。
宋南舒掩唇轻笑,“这话我爱听。”
她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看他挽起衣袖,洗碗,那双手可真是好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像造物者最完美的作品,不愧是拿手术刀的手,只一双手,就让她看痴了,到底得有多好的运气,才能被这样的男人深爱。她实在是运气太好了,遇到了最好的宝藏。
他洗好碗,一回头,就见那姑娘热切地盯着他的手,满眼的垂涎,他不由一乐,将手伸到她面前,刻意引诱,“想摸?”
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他手上摸了一下,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牵了出去。
“你这双拿手术刀的手拿来洗碗,实在可惜。要不,以后我来洗碗?”她提议。
傅时卿好笑地看着她,“这说得是什么话?我可是立志要把你宠成小公主的,哪能让你洗碗。”
她心里如灌蜜糖,低头轻笑,“我也可以的嘛。”
“嗯,不过,我可舍不得。”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
她脑海中“怦怦”一声,燃起朵朵烟花,热气从脸颊升起,连耳尖都是红的!她瞪了他一眼,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动手动脚!不知道她会害羞吗!!!
她挣脱他的手,拎着裙子跑到阳台,阳光算是比较大了,有飘出去的围栏,还安上了防盗网。
她倒好红酒,84年的拉斐,从她哥那里拿的。
傅时卿闲庭信步而来,阳台安装的是橘黄色的灯泡,在暖黄色灯光下,整个阳台笼罩着一层暧昧的薄纱,似乎只要一掀,就能得到妖治的美人。她背对着他,懒懒散散地站在那,能清晰地看见左后肩上的曼殊沙华,曼珠沙华的美,是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
他心里一惊,快步走上前去,拥住她。她手上拿着一杯红酒,纤纤玉指,映着红酒,更衬出几分白皙。杯中红酒荡漾,撩拨他的心弦。他举杯,与她轻碰,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然,他怎会觉得面前的女孩似妖,一颦一蹙皆风情,与素日里温婉可爱的女孩判若两人。
她眉眼一挑,妖治魅惑,红唇映在高脚杯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她放下杯子,伸出手指,轻触他的额头,从眉骨慢慢滑至下颌,指尖轻颤,又倔强地不肯放手,一笔一划,细细勾勒他的容颜,眼神迷离,一举一动皆撩拨。
他眸色渐深,轻晃杯中红酒,手不由自言搭在她的细腰上,只轻轻一按,她一吓,轻呼一声,整个人扑进他怀里。他放下高脚杯,双手放在她的腋窝下,用力一撑,将她抱到阳台的围栏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