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合(70)
下午的时候,他们继续逛各个景点。
原乔乔问:“你定好了住宿了吗?你今天肯定回不去。”
“还没呢。”
“那你赶紧定。”
“我想看看你住哪。”
“我回学校。”
“你还回学校啊?”
原乔乔说:“我不回学校我住哪?”
刘炳文说:“住酒店啊。”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瞪得刘炳文满脸通红,不敢说话。
她说:“我有学校住,为什么要去住酒店。房费你出吗?”
刘炳文说:“我出。”
她冷冷道:“算了吧。”
两个人的情绪,都顿时有些低落了。
她陪着刘炳文,去酒店安排住宿。
她站在房门口,不进去。
刘炳文说:“你进来坐一会儿吧。”
她进了门,往小圆桌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刘炳文往她旁边坐下,踟蹰着去拉她的手。
她和刘炳文,相识在最单纯最无知的青春岁月。刘炳文做的最过分的事情,是高中那年,有个晚自习,故意耍她,让她翻看字典某一页。她不知有诈,果然去翻,然后看到那一页上方两个字,赫然是男性某器官的学名。她那时候陡然红了脸,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当即把字典砸在刘炳文头上,然后好几天没有理他。
刘炳文对原乔乔的怕,是刻在骨子里的。在刘炳文眼里,她是最漂亮最聪明的女生。她会解全班人都不会解的数学题,她总是轻飘飘地拿第一名,轻飘飘地站在领奖台上。他连跟她开个带颜色的小玩笑都不敢。高中的时候,他唯一做的一件亲密事,就是常常将手伸过桌面,去摸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她见了就会凶巴巴的,立刻挣脱,打他一下,然后她会接着笑出来,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齿。她笑的很可爱,并不是真的生气。他于是便经常喜欢那么去逗她。
在刘炳文眼里,她是清纯又青涩的。青涩到他都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心思,总怕冒犯了她。
他拉着她的手,这回,她没有挣脱,而是转头看向了他。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刘炳文说。
她说:“不可以。”
刘炳文果然便不敢动她了。
他拉着她的手,低头,在手上细看着。
“我不敢跟你谈恋爱。”
刘炳文说:“我太穷了。家里压力很大,爸妈没本事,家里还有个弟弟。将来都要靠我一个人。我要是娶你,会连累你跟我过苦日子。我不舍得你跟我过苦日子。我就想,好好奋斗吧,兴许哪一天我赚钱了,我发大财了,那时候我铁定来找你。”
第36章 重逢。 我给你说个熟人,你一定很想见……
“你忘了我吧。”
她语气平静地说:“我们是不可能的。”
刘炳文低声说:“你现在的男朋友,他好吗?”
“他挺好的。”她说。
“但是我们不会在一起。早晚会分开的。”
刘炳文说:“我会等你和他分手。”
“不要等我。”
她说:“就算我和他分了手,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刘炳文说:“为什么?”
“我腻了。”
原乔乔说:“分了这个,我就再也不跟任何人谈恋爱了。”
刘炳文说:“那以后结婚呢?”
“我不结婚。”
刘炳文说:“你不结婚,那我也不结婚。”
她抽回手:“我走了。”
刘炳文只能默默送她到酒店楼下。
她感觉刘炳文真的很没劲。
她根本就不相信刘炳文口中什么所谓的爱,喜欢。也完全不相信爱情二字。一个人是得多不正常,才会喜欢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人,并且说出一些没有尊严的话,做一些没有尊严的事。这在原乔乔眼里,是一种病态。为的不过是感动自己,营造一种深情良好的自我暗示,以此寻找存在感,彰显自己的价值罢了。
这很容易让她联想到她母亲。她母亲就是一个在婚姻中,不断奉献付出的女人。为男人付出一切,为他掏心掏肺。但她的父亲偏偏不珍惜,反而出轨,成天在外面勾三搭四。她母亲偏偏就是不肯甩开男人,而是一面抱怨,发脾气,一面又愈发地付出更多,以此来拴住和挽留丈夫。在原乔乔看来,这是一种病。她自幼见惯了自私贪玩的父亲,还有毫无节制地付出,同时又发疯的母亲。父亲教会了她一件事情,那就是,男人是靠不住的。并非是你爱他,他就会爱你。以及男人都是三心两意,结了婚,也会出轨。他们幼稚,虚荣,贪图一些感观,或者身体上的享受,并没有什么值得人留恋的灵魂或者内涵。他们就像小孩子,只有吃喝玩乐,类似动物天生的本能,永远不要相信他们的感情。母亲则教会了她,永远不要真心地对一个男人付出,永远不要真的去爱他,把他当回事。否则你就会得到痛苦,并且会变成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