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破金风+番外(86)
在被子里她躲到中午才愿意出来,出来的原因是又记起醉酒期间的些许片段,记起自己竟险些将噩梦的事悉数告诉他。杜允慈惊得后背一阵冷汗。要被人知晓她竟总在梦中和男子颠鸾倒凤,她不如死掉算了!
映红很快请了女大夫进来为杜允慈诊治。
杜允慈只觉映红大题小做:“饮了些酒而已,最多染了风寒,咳一两天就没事,何必麻烦大夫跑一趟?”
映红一针见血:“小姐其实是怕喝药吧?”
杜允慈佯装不悦:“你怎的越来越没规矩?”
“小姐这是承认了?”映红打趣,“小姐放心,药再苦都有先生陪着一起喝,那小姐一定不会再觉得苦。”
杜允慈蹙眉:“你提他作甚?”
映红说:“大夫可是先生让找来的,先生一早发现伤了风寒,生怕小姐身体也不适,叮嘱我小姐起床后不管什么情况都要给大夫瞧一瞧。顺便问问大夫小姐你为什么频繁做噩梦。”
杜允慈登时一愣:“他如何得知我频繁做噩梦?”
她昨晚的原话不是这么告诉他的吧?
映红没隐瞒:“先生问了我,我告诉他的。”
杜允慈生气:“你究竟是我的丫鬟还是他的丫鬟?他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要不要把我的一举一动全告诉他?”
分辨得出她这是真动怒,映红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对不起小姐,先生他是准姑爷,非常关心你,我看这好像没有不能说的,所以就……”
杜允慈压抑愠恼:“他还问了些什么?”
映红一五一十告知,最后还是没忍住为蒋江樵打抱不平:“小姐,你对先生的忽冷忽热和防备,先生一清二楚,但都没和小姐你计较,他太可怜了。小姐你都和他成婚了,怎么还这样?”
“我如今哪有防备他?”杜允慈被说得委屈。若真心要防备他,她相信即便自己醉了,也断然不会接受他的亲吻。她还是第一次和男子亲吻。
一闪过明月清风之下与他相拥的画面,杜允慈的心脏便噗通噗通狂跳,比昨夜亲吻的时候还厉害。
别人她不清楚,但昨夜她酒后吐的是真言,并非敷衍他的妄语。
他待她很好,她没有不喜欢他。
她当下发脾气只是不想叫人发现她梦里的那部分内容。
吸了吸鼻子,杜允慈没好气问:“他的伤寒严重不严重?”
都怪她,昨晚偏要上屋顶,连累他如此。
映红说,大夫一早开了药,蒋江樵在他自己屋里休息。
杜允慈起床换衣服,前往主楼探望蒋江樵。
到了他房间门口,想到昨夜和他的亲吻,杜允慈又不好意思进门了,尤其听守在门口的伴墨说,蒋江樵刚刚喝了药睡下,要他别随便打扰,那杜允慈也就不打扰了。
但她才走出两步,蒋江樵主动由里头打开门,急急唤住她:“允慈。”
杜允慈顿足原地,心跳又不自觉加快。她转过身折返,打量他并气色不调的脸和微微发青的唇:“先生起来做什么?”
蒋江樵见她靠近反而后退一步进门内:“你站那儿便好,小心我传染给你。”
杜允慈扁嘴:“我又不介意。”
“可我介意。”蒋江樵的口吻带上细微轻哄,“听我的,你别再过来。”
杜允慈如同被喂了蜜,直甜进心窝里,为了掩饰自己忍不住的笑,故意说:“既然不想传染给我,那你又开门作甚?”
蒋江樵罕见一副欲言又止的难为情模样,最终还是无奈坦诚:“我恍惚听见你的说话声,又没见你进门来,我担心是不是昨晚……我言行唐突,冒犯到你,你生气,又不想理我了。”
杜允慈不免有些自责,自责于先前待他的态度令他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她没忘记昨夜醉酒期间他也说过他的紧张和害怕。杜允慈急忙安他的心:“你没唐突,我也没生气,别乱想。”
说完杜允慈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言外之意在告诉他,她非常乐意和他亲吻。
蒋江樵听完她的话,笑得比花园里的春花更为璀璨葳蕤:“好,没生气便好,没生气便好。”
杜允慈完全没察觉自己此时正满面飞红霞。
蒋江樵忽地偏开头轻轻咳了咳。
杜允慈不禁走近他,催促:“快回屋休养,要不我真要生气了。”
蒋江樵没给她上前的机会,侧身关上房门:“好,我听你的。”
杜允慈满意地笑:“嗯。那我晚上再来看你。”
走到楼梯的时候,杜允慈看见刚刚容妈端着药去了三楼,她狐疑问映红:“她干什么?”
映红记起来说:“对不起小姐,我忘记告诉你,老爷今天也病了。容妈应该是给老爷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