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她嫌富爱贫(53)

康颜拿药方去药房,领一袋药花了大几百,轻飘飘的盒子拎手里沉甸甸,几乎把她压垮。

她挑了处人少的走廊落座,头埋进腿.间,半晌后,她掏出手机。她想知道许永绍说的事到底可不可信,她真的能信他吗?

康颜下决心拨打电话,等了数十秒才接通,出乎意料的是一个女声回电话:“喂?您哪位?”

康颜愣了愣,听那头风声嘈杂,她抬高嗓门:“许先生在吗?”

“你找许哥哥啊?许哥哥正忙着换衣服呢。”

“您是…”

来不及回答,人声戛然而止,康颜心跳下沉,等待几秒,熟悉的嗓音响起:“找我有事?”

声音隐约透着点烦躁,康颜想起女声甜软发腻,有种被人扇一巴掌的无措感。她摸不清自己在许永绍心里的定位,忽然觉得挺可笑,一种自以为是越界的可笑。

康颜轻笑出声:“我打扰您了?”

许永绍短暂沉默一会儿,恢复从前的温和:“我这边确实有事,陪领导去了马场。”

“知道了,您忙吧。”康颜笑容渐渐熄灭,“是我打扰了。”

许永绍嘴唇嗫嚅,想说点什么,对方径自挂断。

他举手机听了许久嘟嘟声,童珠英凑脑袋过来,叽叽喳喳地解释:“对不起啊,我看你陪柯叔叔去换靴子了,怕是什么重要电话就帮你接了。”

童珠英年纪轻,太阳晒得脸白里透红,朝气蓬勃富含生机,受宠多年的小姑娘有股不自知的傲慢,即使道歉也眼神飘忽,道得挺不走心。

见许永绍没发话,她笑嘻嘻搂他的胳膊:“既然换好了靴子,那就给我上打圈课吧。”

许永绍定定盯着她,抽出手,似笑非笑:“耍心机就耍心机,别耍完了装纯良,包装再漂亮的腐乳也是臭的。”

童珠英的脸由红转白:“…是我爸让你教我骑马的呀!你们不就是来讨好我爸的吗?”

这话直白,讽刺意味颇浓,许永绍脸色变了几变,冷笑一声:“你还没长大,你爸要是因为我不教骑马就跟我断了往来,那就是你爸没长大,孰轻孰重你没分寸,他还是有的。”

说罢,他将手机揣入荷包,紧紧塞着:“还有,我女朋友的电话,不劳烦您来接。”

第40章 白沙的银世界 康颜闷头倚靠长椅,……

康颜闷头倚靠长椅, 手指神经质捏着塑料袋噼里啪啦地响。门诊叫号声很大,她恍惚听见一个名字,很熟, 她集中注意听第二遍叫号, 看见短发女人戴着口罩,匆忙跑入门诊走廊。

康颜认了出来。

袁玫玫?

望着「妇科门诊」的红标, 她感觉不妙, 出于对朋友的关心, 康颜坐等袁玫玫结束门诊。

没多久,袁玫玫拿几张薄纸耷拉脑袋出来,以往风风火火的打扮改得沉闷低调,黑衣黑裤黑鞋, 要不是听到了名字, 擦肩都不一定能认出。

康颜拍她的肩头:“袁玫玫?”

她力气很轻, 袁玫玫却受到惊吓, 脖子几乎缩进肩胛, 缓缓回头:“康、康颜?”

康颜想了半天开场白, 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总不能说“好巧啊你也来看病”或者问“你得了什么病”, 毕竟进医院又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

康颜微笑到:“身体不舒服吗?”

袁玫玫抓皱缴费单:“嗯, 你也是吗?”

“对,我有点月经不调,开了几副中药调理。”

她举起塑料袋晃晃增加可信度, 袁玫玫的张扬劲不知被什么削弱,说话都有点底气不足:“哦,那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康颜垂眼, 扫过缴费单,问到:“你也是?”

袁玫玫团了缴费单塞入兜内:“哦…哦,我也是。”

她表现得蛮不自在,康颜猜她不太想谈论这件事,识趣转移话题:“如果你不需要我我陪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袁玫玫垂头不说话,康颜只好转身,突然手肘一紧,被人抓住了胳膊。

康颜回头,袁玫玫欲言又止,最终犹豫着抬手招了招:“我有话想和你说。”

康颜贴耳靠近,袁玫玫附在她耳边低语:“我…我得了病。”她内心纠结,却不敢向人倾诉,思索再三还是继续坦诚,“性病,尖锐湿疣。”

康颜瞪大眼睛,转头看她,袁玫玫眼圈发红:“不是我滥.交,是那个男人传给了我,他去玩了妓.女不告诉我,得了病还要传给我,不是我…”

袁玫玫语不成句,捂嘴哽咽,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康颜抱住她:“我知道,是那个男人不对,是他传给你的,没关系这是能治的,不要怕…”

碍于公共场合,袁玫玫不敢大声哭,而是埋在她肩头默默流泪,康颜抚.摸她的后背,能感到一阵阵恐惧的颤抖。

康颜忽然有点后怕。

袁玫玫轻轻挣开她:“对不起,我情绪失控了。”她擦眼泪,“能治的我知道,医生说发现早面积也不算大,能治的。”

她双手摁住康颜的肩膀:“那群老男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得不得病,更不在乎别人得不得病,他甚至怪我说是我传给了他,我恨不得拿刀插他的脖子!”

她捧着康颜的脸:“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出卖青春肉.体换饭票是最愚蠢的行为,千万不要步我的后尘。”

康颜听着听着,神思逐渐游离。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或许什么都想,或许什么都没想,浑浑噩噩地回宿舍,洗澡时拿搓澡巾狠狠擦拭全身,腿内侧甚至蹭出了血印子,热水一淋钻心的疼。

康颜蹲地,抱住自己,花洒水柱将浑身紧裹,热气憋得她喘不过气。

她回忆过去,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许永绍。他每天做什么?接触什么人?女人有多少?是不是也会一夜风流?是不是也爱叫技.师按摩?

他不缺钱不缺样貌,缺的只是发.泄欲望的途径,是个女人都可以。

康颜攥着搓澡巾捂脸,她能想象出女人躺他身下呻.吟的样子,也许女人的声音就像电话里那样娇滴滴,一边喊许哥哥一边摸许弟弟。

她喉咙一紧,觉得万分恶心,扶墙起来,麻木地揩干身子。

浴室外有面极长的半身镜,因为蒸汽蒙了层水雾,康颜擦干一小片,勉强看清自己,从脖子连到锁骨烫红一大片。

K字项链依旧新买似的亮闪闪,几颗碎钻掂着很有份量。康颜握住吊坠,手指越收越紧,肌腱暴起,指尖用力发抖。

她蓦然松懈力气,肩膀也垮下去,看着自己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康颜,你怎么这么贱啊?”

她居然舍不得拽掉。

起先为了抵债,后来因为谣言自暴自弃,却不知何时她变得这样虚荣,电视小说那些小白花都是有把柄才不敢抗争,她没有,她贪恋他的身体和地位。

当许永绍抱她吻她喊名字,她会错觉自己是被爱着的,尔后又洗.脑这是男人兴奋时胡言乱语,她理应拒绝沉沦。

可惜就像吸.毒,自以为一点点再一点点不会成瘾,如今已毒入骨髓。

*

开年以来许永绍还没和全胜单独约过饭,只因为熊保昌的事通过几次电话,后来尘埃落定没有翻转余地,全胜便也没再打来。

今天接到全胜约饭的邀请,许永绍还挺困惑,毕竟这时候还有大烂摊子等全胜收拾,应该火着屁股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约老朋友碰面。

疑惑归疑惑,许永绍还是驾车去赴约了。

全胜约在山大附近一家老字号露天烧烤摊,摊位摆在巷尾,不比烧烤街热闹,几张圆桌方桌拼成席位,快到饭点还没坐满人,安静冷清。

许永绍停好车,全胜已经点了一盘羊肉串,抱着雪花啤酒给自己碰杯。他头发也不知几天没洗,比塑料桌布还油汪汪的,脸也亮得能当镜子反光,刮刮说不准能掉一层油蜡。

许永绍坐着塑料板凳,全胜喝的酒意上头,怂恿许永绍也来一杯,许永绍推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胃动过手术,平时应酬就算了,和你就不来这套了。”

全胜摇着头给自己斟酒:“唉,你看我这身体多好,铁打的胃,当酒囊子都没问题。”

全胜拎着瓶颈回头,炭火烧的白烟从店里排出,呛得狗都得撒丫子跑路,全胜却深嗅了嗅:“好久没沾过这种路边摊了。”

他指水泥巷道:“记得不?我们在山大读书时这条巷子还是石板路,白天夜里很多摊子,有卖吃的有卖二手货的,特别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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