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气泡泡+番外(33)
陈赵顿了顿,然后可怜兮兮的摇摇头。
“这孩子软硬不吃,就是吃你那一套。”赵明英笑,她插话,“小桃,我下楼买早点,你吃什么?”
陈西桃刚好饿了,说:“油条和糁汤吧。”
赵明英点点头,又去摸陈赵的小脑袋,哄道:“一会儿给你买豆浆和面包好不好?”
陈赵摇摇头:“我要和姐姐吃一样的。”
赵明英捏捏他的小脸蛋,说:“不行哦,宝贝现在不能吃这么油的东西。”
陈赵想反驳。
陈西桃抢先说:“不许不听话,你妈要你吃什么就得吃什么,否则姐姐现在就走。”
陈赵的话被噎了回去,只好眼泪汪汪的点点头。
气氛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冷。
赵明英勉力笑笑:“那你们姐弟聊聊天,我很快回来。”
赵明英一走陈帅就开始数落陈西桃,那些话陈西桃都会背了,无非就是别那么多心眼,别任性,别不尊重人。
他这火发的莫名其妙,陈西桃刚开始有点委屈,随后忽然想到什么。
不自觉捂了下嘴,看了眼陈赵。
陈赵身上的麻药散了,腿疼的难受,白天醒了睡,睡了醒的,一睁眼就喊“姐姐”。
晚上的时候陈帅让陈西桃和赵明英回家,说是这边有他就行。
陈赵哭的不行,非让陈西桃守着。
陈帅夫妻俩好说歹说了俩小时,陈赵哭的走廊里的护士都跑来看,最后拗不过,只好同意让陈西桃留下来。
赵明英塞给陈西桃一张纸,上面罗列了大大小小的事项,比如给怎么陈赵换尿不湿。又一步三回头,叮嘱陈西桃“有事打电话给我”。
陈西桃知道赵明英舍不得,更不放心,她只当没心没肺察觉不到。
白天的时候陈赵睡了好几觉,晚上到了12点多还没有困意,一直在虚弱的喊腿疼。
陈西桃没办法,给他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
小孩把玩着陈西桃的头发,思绪不知道跑到哪里。
没一会儿他问:“姐姐的头发真好看,以后我也可以留长发吗?”
陈西桃想了想,柔声说:“当然可以啦。”
“可是妈妈说只有女孩子才可以留长发,男孩子留头发会被笑话的。”小男生奶声奶气。
陈西桃不知为什么心软的一塌糊涂:“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做喜欢的事,并没有错哦,只是男孩子留长发确实要有勇气,要不惧目光。”
陈赵似懂非懂,想了想说:“姐姐和妈妈的头发都很漂亮,又软又滑。”
陈西桃笑笑,没说话。
陈赵又问:“姐姐为什么不喜欢妈妈?”
陈西桃笑意凝固:“为什么这么说呀?”
“姐姐白天把妈妈叫成‘你妈’了,可是我妈妈不就是姐姐的妈妈么?”天真的眼睛眨呀眨。
陈西桃心一紧,顿时生出歉意。
不该失了分寸,在小孩面前口无遮拦。
脑筋急转弯。
她终于想出理由:“姐姐没有不喜欢妈妈,只是姐姐想剪…剪光头,妈妈不让,就像妈妈不让你留长发一样,所以姐姐不开心了。”
“啊?”
小孩听完都懵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说:“姐姐留光头也一定很好看,我明天劝妈妈同意好不好?”
陈西桃被暖到了,说:“姐姐现在不想留光头了,因为天气好冷呀,留光头不暖和。”
小孩打了个哈欠,说“也是”。
窗外月正圆。
第26章 学霸
第二天陈西桃回家洗了个澡,睡了一会儿,下午又来医院看陈赵。
陈赵那会儿睡着了,赵明英伏在床前,也睡着了。
陈西桃静静看着母子两人。
她想起王丽,小时候她起水痘发烧,迷迷糊糊睡着,再醒来,就看到王丽伏在床前睡熟的模样。
陈西桃不得不承认,她一直都很羡慕陈赵。
她又想到之前她青春期初潮,经血弄到了校服上。
女生的私密事,往往需要女性长辈的教导,而母亲无疑是最好的启蒙者。
可那会儿王丽已经飞往大洋彼岸。
她只能依赖于和陈帅结婚不久的赵明英。
那时候赵明英怀着陈赵,帮她洗带有经血的裤子,给她冲益母草,熬红枣茶,又教她如何用卫生巾。
真的很像一个合格的母亲。
人都是贪婪的动物,尝到一点甜,就会妄想吞掉整块糖。
可她忘了,假的就是假的,再像也不是真的。
其实她也幼稚,和赵明英和和气气的就好了嘛,就把她当阿姨就好。
可她非得别扭。
别扭又有什么用呢。
她拿起床边的毯子,给赵明英盖上去,她睡得沉,没有醒。
手机响了。
是孟亓。
他有点急:“怎么没来上课啊?”
陈西桃拍拍脑门,这才想起事先没知会孟亓她回家的事儿。
“我回烟城了。”
只听他似乎松了口气:“哦,没事吧。”
“没事,周日就回去了,你现在在干嘛?”
“做试卷。”
“哦……”
“怎么,不信吗?”
陈西桃摇摇头,又意识到他看不到,才说:“怎么会,我能感觉到你最近变沉稳了很多。”
孟亓不动声色的笑了:“挂了,忙你的去吧。”
挂断电话,傻愣了许久。
孟亓将笔甩开,摁了摁太阳穴。
经过刘臣那件事,他总是习惯性的将事情往不好的地方想。
这会心是放下了,但却空落落的,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失落和轻松交织。
他趿着拖鞋去卧室找烟。
陈西桃说的对,长期不努力,人便会有惰性。
一张试卷,他粗粗看了眼,都会做,可并不想将答案写上去,觉得麻烦。
她不在,他就坐不住,连写完一张试卷都觉得漫长。
点上一支烟,夹在手上,掏手机看,班级群里发12月的考试通知,就定在10号那天。
还没看完,周问渠的微信消息便弹出来:刚刷完街,哥几个想去吃火锅,你来吗?
孟亓回:刷街也不叫我?
周问渠发了个表情包:你还得再练练。
孟亓撇撇嘴,回:地址发我,一会滑着去找你。
二十分钟后,孟亓在海底捞门口下板。
瞧见他抱着滑板进来,周问渠乐得不行,问他:“怎么,一路抱着来的?”
孟亓当即踢了他一脚,说:“滚。”
有人同孟亓一前一后进来,见状替孟亓说话:“我刚才在出租车上看见孟亓滑着过来的,那简直是风驰电掣啊。”
周问渠瞥孟亓一眼:“呦,怎么回事儿,教你大半年了都学不会,怎么这短短一两个月就突飞猛进了?”
孟亓散漫笑笑,特欠的唱了句:“因为爱情~”
周问渠立刻佯装作呕,骂他恶心。
可吃了一会儿,又问:“那妹子会滑板?”
孟亓咬着丸子,嘴巴被烫的说不出完整的话,过了一会才回:“嗯。”
一个音节而已。
却惹得周问渠发笑:“唉,我弟弟要长大了。”
旁边有人给周问渠点烟,问:“何出此言呐?”
周问渠叼着烟,眯起眼睛笑:“男人一旦动情,就他妈该长大了。”
孟亓皱起脸,说:“我怎么那么想吐呢。”
周问渠摇摇头,拿起桌上的酒瓶开始猛灌。
旁边有人碰了碰孟亓,说:“渠哥又被那姑娘伤了。”
“怎么了?”孟亓难得八卦一回。
那人说:“那姑娘好像是去了个什么蛋糕店学烘焙,带她的师傅是个男的,长得还不错。”
孟亓听完就想笑,可一看周问渠那副被伤的有点诙谐的模样,就忍住了。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周问渠的人生一向如此。
孟亓安安静静吃完这顿饭。
散场之后,周问渠问他:“晚上蹦迪去?”
孟亓说:“不了,想回家看会书。”
周问渠简直惊调了下巴,问:“你真为那姑娘从良了?”
孟亓白眼:“什么时候不良过?”
周问渠舔了舔牙说“呸”,又正儿八经的看了眼孟亓,说:“回家吧,早知道你和哥们不是一路人,你啊,就该清清白白过日子,再考上个好大学。”
孟亓也认真看周问渠:“怎么不是一路人了,渠哥,你才十九,只要你想,我们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