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至不觉迟[娱乐圈]+番外(78)
迟欢在台上正式宣布与瑞泰影视签约,集团董事长滕致远成为电影出品人。最震撼圈内人的是最后被郑重介绍的音乐总监——国家交响乐团总指挥金月棠。
迟欢不知道纪云生和黄若仪是怎样说动了滕致远和金月棠,但她不想再多过问。她必须承认拍这部电影的目的并不那么纯粹,这一次她真的想翻身,她需要这些人为电影保驾护航。
因为涉及到钢琴家在美国演出的内容,迟欢于月底跑了趟纽约,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嘉昱正在洛杉矶。
与迟欢新片发布会的阵仗不同,嘉昱那边只是轻飘飘发了一则公告,但这轻描淡写的消息让内娱为之一震——嘉昱签约了派拉蒙。
消息传回国内的时候正是中午,微博立刻沸腾,嘉昱的粉丝一边吹嘘一边与黑粉吵得不可开交。
「当今内娱独一份吧?嘉昱就是坠吊der!」
「不就因为《异乡人》是派拉蒙联合出品,嘉昱真的狗屎运……」
「那怎么没签麦克康纳?酸鸡别跳脚,有种你们蒸煮也拍个大片来看看」
「呵呵,酸死我了,别忘了你家上部电影被烧了,祝jy这次不克导演」
「克你爹,点进主页一看果然又是five粉,我们电影被烧还不是你家主子水奖闹得许氏被记者盯上了」
……
在纽约跑了一整天的迟欢已经倒头在酒店睡得昏天黑地,错过了这番热闹。今天实在是她这半年体力消耗最超负荷的一天,因此她被不屈不挠的门铃声吵醒时火气达到了阈值,完全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她把被子一掀光脚下床,一边吼了句:“谁啊?!”
吼完她才突然想起这儿是美国。
但门外也传来一句中文:“导演。”
迟欢的脚步顿在半路,这声音她好像不认识,但对方显然认识她。她扣上锁链开门去看,口罩上方露出一双眼睛,真的没印象。
“你哪位?”
那男生摘了只耳机,“我是天易的艺人,导演可能不记得我。我正好来纽约试镜,梁总托我送生日礼物给你。”
迟欢放下心来,白天梁若玲的确问过她房间号。但她还持着点谨慎,扫了眼锁链,他也没有要进门的意思,直接从门缝递过一个扁扁的纸包。
“哦,谢谢。”迟欢接过来,见他仍站着,眯眼问,“还有事儿吗?”
他好像犹犹豫豫,“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他突然又笑了,“那我先走了,生日快乐,早点休息。”
迟欢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他消失在门缝里,关上门撕开包装纸一看,是张卡拉扬与柏林管弦合作的莫扎特。确实是梁若玲会送的礼物。
她刚想发条微信道谢,门铃又响了。
这次她清醒,“Who is it?”
“Your man.”
☆、第 61 章
迟欢呆了半晌,开门才发现还挂着锁链,赶紧又关上才重新打开。
“你怎么会来?”
嘉昱咬着嘴唇笑了笑,把她抱进怀里,用下巴蹭着她的头发,“不想见到我吗?”
他声音有点闷,迟欢突然想到,刚才那个人应该就与他擦肩而过。
“刚才梁总托人给我送生日礼物。”
“嗯。”他抚了抚她的背,放开她,拉着箱子进来关门脱外套,“我白天还在想,该按照国内时间还是这里的时间,一犹豫就过国内零点了,又想着反正我要来,还是按这里时间吧。”
迟欢靠在墙上看他,“昨儿还骗我说今天特忙,来了也不亲我。”
“没骗你,我刚签完约就赶过来了。”嘉昱慢吞吞挂好衣服,回过身很快地吻了她一下,“我先洗个澡,飞机上好热。”
话说完,浴室门已经关上了。
至于热成这样?这个吻敷衍得就像烫嘴。
迟欢在门口站了会儿,听见水声响起,抱着手臂回到桌前盯着那张CD——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发了条信息给梁若玲:「礼物收到了,谢谢老板。」
梁若玲好像正等着,秒回:「喜欢么[坏笑]」
礼物自然是喜欢,她也不能对送礼的人抱怨时机,「爱死了。」
「还是明儿回?要不要跨个年?」
「考虑考虑。」
梁若玲没再回。
迟欢躺回被子里,闭着眼听浴室的水声,渐渐有点困。
作为一个男人洗澡也太久了。
她蜷着身子,迷糊中突然感觉到一股带着潮气的暖流将她裹住,就像寒冷干燥的纽约冬日不知怎的汇入了赤道逆流。
炽热的皮肤小心翼翼贴上她冰凉的脚,她又往他怀里缩了些,任她的小火炉环抱。
“我的礼物呢?”
嘉昱过了一会儿才答:“急着来,下次补给你。”
“哪儿有你这样的。”迟欢撑着朦胧的意识,含含糊糊。
他来了就很好,她并不想再要什么,只是此时姿态像婴儿,她难得想撒娇。
嘉昱把手臂收紧了些,似乎在叹气,迟欢觉得脖子后面热热的。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开玩笑呢,能见你比什么礼物都好。”
“对不起。”他轻声喃喃。
她笑一声,“傻子。”
嘉昱埋下头,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从前的很长一段日子里,他一直想成为姜承焕。
他们离开之后他好几次做着同一个梦,梦里他不是那个小男孩儿,他是姐姐身边的大明星,得意又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傻小孩儿,说你来晚了,她已经是我的了。
虽然他相当认真地威胁:“你要是对她好我就不抢。”
可是那短短几天也足够他看明白,姐姐的眼里只有哥哥。
他只能羡慕,他们都是那样好的人,应该长长久久幸福下去。那些年他的努力,真的只是为了像跟哥哥约定的那样,以演员的身份去找他,跟着哥哥混,去演姐姐的戏。
所以当他晚了好几年才看到那条新闻的时候,在经年累月中膨胀的梦碎得几乎毫无声响,像一个斑斓的气泡,美丽而虚假。
但就像冢田说的,约定有神秘的力量。他还没有忘,于是约定把他带到她面前。他很高兴他来了,因为见了她,他便知道,无论那个女人的爆料,还是后来听说的传言,都是一样荒谬。
姐姐还是那个姐姐,只是那个在花田前为阿妈唱生日歌的少女已经被生活撕扯得支离破碎,他要像他承诺的那样,替哥哥保护好她。
他只恨自己来晚了。
是他的错,他永远来得太晚,再早一些,她就不必对他解释。她说谎一定是怕他多想,她是执着又爱恨分明的烈女,不肯让一星泥点沾染感情的人,他多问一句都是侮辱。
可是他心头堵得难受,人类的妒嫉心和占有欲总是在自我折磨,没看见就好了。
在她面前演戏真难。
*
雪不知什么时候下起来的,十点的纽约已经银装素裹。
迟欢叫了酒店早餐,端着咖啡站在窗前看了会儿雪,又无奈地瞟了眼床上那个毫无睡相的家伙。
她才起来一会儿,被子已经被他掀了一半,夜里八成是怕她冷才忍着热。
她刚刚看见昨晚的新闻,问了曾联系过的那个朋友,签下嘉昱的并不是他。他说,集训时公司有人去意大利探班,签约是嘉昱主动争取的。
昨晚她听见他说签约还没反应过来,而他也不吭声,见她困就放她睡了。她想起他说拼了十年,也不知道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为她做了多少努力。
这么想着,迟欢心里一阵柔软,忍不住绕到床头,低下去看他的睡脸。
他好像感觉到了,手无意识地够了一下,眼睛也没睁。
“嘉昱。”
他含糊地嗯着,也不知到底醒了没有。
“我爱你。”
嘉昱猛然睁眼,受到什么惊吓似的一凛,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卧在床沿,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迟欢没忍住大笑,伸手去拉他,却被他拽进怀里。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迟欢有点囧,无端冒出的一句话,本来是想悄悄说,趁他意识还迷糊,自己就没那么害臊,哪知就能给他惊醒了。
可是,她真的应该告诉他。
她闭着眼,闷在他胸口,“我说,我爱你。”
嘉昱很久很久没说话。
从前的那许多句我爱你都被她一笑置之,哪怕是在一起后,他再说,也同样被她忽略了。他不怕等,因为他见过她爱意汹涌的模样,他有一生的时间与她耗,总有那么一天她也会那样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