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带走!”王萌故意不看祁平柳的眼色,自作主张地把全套小说都搬上冯晨夏的车,让她把这几十本小说都带给徐招娣母女,“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小书虫,我们得好好培养才是。说不定她就是下一个文学家呢。”
祁平柳没办法,只好叮嘱盼盼不要在光线不好的地方看书,看一会儿就要休息一下眼睛,千万别小小年纪就成了“四眼佬”。
大家都以为徐盼盼是个“文学神童”呢,没想到都看错了。
那天下午,徐招娣又在和她的奥数题较劲——冯晨夏说要开发她的智力,给她买了全套小学奥数教材——徐盼盼瞟了一眼,这是一个小学奥数的“放水问题”。看着妈妈愁得一直在抓头发,盼盼一把拽过试题,刷刷地就写了起来。
祁平柳刚好来医药公司检查人工皮肤的生产,看到这一幕,她吃惊得嘴都合不上。
“神童啊!我发现了神童!”晚上几个人在公司食堂吃饭时,祁平柳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徐盼盼的天才之处,“这孩子是个数学神童呀!很多解法,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她以后一定会成为数学家的!”
“我只求她能上大学,最差的大学也行。”女儿被几个恩人看重,徐招娣非常高兴,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像在天堂一样,害怕想得太多,这一切又会烟消云散,“而且,我没听过女人能学好数学的……”
“胡说八道!”一听到这样的言论,冯晨夏就气得想摔东西,她觉得徐招娣的学识见长,但见识和胆识还差得远,“上大学是我对你的要求。你必须在盼盼念高中前,完成大学自考考试,取得大学文凭。至于盼盼,她必须读博士。不管以前女性学数学是多还是少,将来女数学家必须多多的,就从我们的盼盼开始吧。”
“我觉得吧,徐招娣这个名字也得改。”祁平柳看着冯晨夏,提议道,“有时候,名字对一个人也是有暗示的。”
“好建议!”冯晨夏把徐盼盼抱到腿上,然后对她说,“以后,妈妈就叫徐招希好不好?有了妈妈招来的希望,才有你这个盼头。将来盼盼想当物理学家就当物理学家,想当数学家,就当数学家。别人能做的,你也能做,而且你做的,一定比别人做的更好!”
第40章 再赴亚米国2019
“小张,这两天有5个女性放弃了11枚囊胚。”生殖中心的魏医生在电话里说,“里面有1个3BB,2个4BC,1个5CB,剩下的都是CC级……你想要的话,赶紧过来取,时间长了你就得交冷冻费啦。”
“好好,我马上去!”张凌歌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跑去生殖中心取囊胚。
前段时间,张凌歌试过直接用受精卵在人造子宫上培养,但是成功率不算很高。随后,她向生殖中心要了几枚被放弃的囊胚,移植到人造子宫内膜上,发现发育情况好了不少。现在她已经在玻璃容器里培育了2个胚胎了。
这次魏医生给张凌歌搞到的囊胚,虽然都是被准孕妇放弃的,但比上次的强太多了,成功着床的几率也应该更大。
拿到囊胚后,张凌歌将这些囊胚植入预先准备好的人造子宫内膜上内。然后将它们都接上一个外部设备。
这个外部设备是学IT的刘乐召和华清大学姚班的骆炫瑛一起研制的,它可以自动监控模拟羊水的成分,清除羊水中的杂质和代谢产物,并能在设定的时间,往模拟羊水中添加激素、ZLG161号处理剂等。
张全带着越星辰、王九辉回国时,张凌歌的人造子宫胚胎已经培养了11周。14个囊胚中,有6个发育健康,目前一切指标都很正常。
但是张凌歌却必须放弃它们。一来,这些是无主的胚胎,即便成功了,让它们“出生”也是不负责的。二来,在完成大月份胎儿的人造子宫孕育实验前,做人类胚胎的全程培养,仅从步骤上来说,并不合适。
于是在拿到L1签证,并购置了去亚米国的单程票后,张凌歌狠心摧毁了这些胚胎,然后将实验数据存入电脑。准备以后再寻求机会,做人造子宫实验。
Christmas Eve当天上午,张全、越星辰、王九辉和张凌歌来到中都国际机场,乘飞机飞往亚米国。不过张全、越星辰、王九辉去的是西部简州,而张凌歌去的是东北部马州。
暑假在圣玛利亚医院实习时,张凌歌交到了她在亚米国的第一个朋友——Molly Rosenberg。
Molly的母亲是新乡州独立执业的整形科医生,和圣玛利亚医院有合作关系。在给一个身上有大面积陈旧性疤痕的病人做医学整形时,Molly的母亲Clair Rosenberg医生使用了Jeff Alder医生强力推荐的ZLG人工皮肤1号。人工皮肤的移植效果非常好,连张凌歌一直担心的色素沉着问题都没有出现。Clair Rosenberg医生在病人观察期结束的当天晚上,就和张全打了电话,希望成为ZLG人工皮肤的第一批实验诊所。
有了业务合作关系,张凌歌和Rosenberg医生母女的私人关系也变得更紧密。更何况,Rosenberg医生的女儿Molly,是罗斯大学医学院学生,马上读三年级,即将和张凌歌成为同级同学。
“我和我母亲姓,你和你母亲姓,看来我们都是女权主义者的女儿。”暑期实习结束后,Molly请张凌歌去自家的游艇海钓。太阳这么晒,Molly却只穿了一身比基尼,瘫在甲板上的躺椅做阳光浴。Molly一边往身上抹着tanner助晒霜(可以让人晒成小麦色),一边扭头问躲在阴影里的张凌歌,“你们国家和母亲姓的人多吗?”
“不多。”
“以前亚米国也不多,只有部分名人的女儿,其女婿和孩子才会用女方的姓……你不知道以前亚米国对女性有多歧视!”Molly愤愤不平地说,“1966年,我姥姥(亚米国奶奶和姥姥都叫grandma)离婚了,带着两个女儿去简州找工作。租下房子后,她去银行开账户,没想到银行雇员说,女性开账户,必须由她们的丈夫陪同。我姥姥告诉他自己已经离婚,没有丈夫,这个雇员居然把她赶走了,还骂她是bitch(母狗、婊子)!从那以后,我姥姥就成了一名女权主义者。她一边照顾两个孩子,一边上学。几年后,她带着我妈妈和我阿姨,搬到了Idaho,成为第一批有独立处方权的麻醉护士。”
张凌歌没有想到现在的深蓝州简州,在60年代居然那么保守。要知道华夏第1部 法律——1950年的《婚姻法》,就在第1章 规定了性别权利平等;在 第1章 第十一条,规定女性婚后有保留自己姓氏的权利。虽然1950年的婚姻法没有子女姓氏归属的法律规定,但是张凌歌知道在80版婚姻法规定子女可以随母姓以前,就有不少人的孩子选择和母姓,比如那个写了《新来的小石柱》的作家,长女随父姓,幼子随母姓。
“我们的一切权力都是争来的。不像你们,一开始就有了那么好的法律。”Molly走进半舱棚内,打开冰箱,拿出一支可乐递给张凌歌,“前年的大选你了解过吗?D党候选人原本叫Hillary Diane Rodham,她结婚后也不愿意改夫姓,不过阿州太保守,她为了丈夫能当选州长,还是改了夫姓,把自己的娘家姓放在了名字中间……罗斯大学医学院4年级学姐Kathy,本来打算下个月结婚的,但因为姓氏问题和男方没有谈好,她把发出去的请柬都收回来了。”
张凌歌诧异地问,“马州是深蓝州,那么多女性都保留了娘家姓,Kathy不能不改姓吗?”
“Kathy不是马州人,她来自一个摇摆州。”Molly无奈地说,“结婚改姓,意味着Kathy要先改了社会安全卡上的名字,然后拿着改名后的社会安全卡,把车辆登记证、驾照、银行账号和信用卡、医疗保险单、邮局登记卡、房产证等等所有文件上的名字都改了。至少几十种文件,非常麻烦。”
“这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而是个人尊严的问题!”张凌歌气愤地说。
“没错!”Molly赞同道,“所以Kathy不想结婚了,即便那个男人出自当地一个有名望的家族,本人还是律师,Kathy也不想委屈自己。这也是为什么不结婚的女医生那么多的原因之一。”
“就是因为不想随夫姓,所以你妈妈才不结婚吗?”张凌歌和Molly已经很熟了,知道这个问题即便涉及隐私,朋友间也是可以探讨的。
“一部分吧。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婚姻制度不适合现代女性,因此亚米国的结婚率才越来越低。而且,那时亚米国已经有了完善的精子库,所以我妈妈买了几管,然后生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