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和她们的国/性别战争(349)

“那你别当科幻节目主持人了,干脆当谐星吧。谐星赚钱更多。”戚欢笑着接过冯俊朗手里的车钥匙,“两年多没有开过车了,希望驾驶的本能还在……”

从家开到餐厅,不过10来分钟的车程,戚欢硬是开了半个小时。倒不是她的驾驶技术生疏了,而是金杜变化忒大,她实在不舍得开得太快。

“这儿有点大城市的味道了!”停好车后,戚欢不肯直接进餐厅,而是拉着冯迷糊在mall里兜来兜去的,“一会儿陪我逛街。我觉得上次逛街,是前一辈子的事儿了……这才两年不见,金杜怎么变得这么繁华啊!我得好好逛逛,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

“买了衣服,你又不能穿。”冯俊朗小声嘀咕道,“还不是得天天穿军装……”

戚欢不睬冯迷糊,自己一个人跑进餐厅边上的时尚店,挑选着不值钱的小饰品。

金杜确实变繁华了。它的繁华,不体现在高楼大厦增多,而是从“小市民”的氤氲之气中展现出来。

只有年轻人的城市,是没有向心力的。必须有躺在婴儿车里的新生儿、叽叽喳喳的小魔怪、挎着购物袋的大妈、拄着拐棍的姥姥;有轻歌曼语,有高声吆喝;有高档酒肆,也有路边小摊,一个城市才会有人味儿、有温情。

这些年,外面的性别隔离社会剑拔弩张的,新华集团却变得越来越有生机。

别的女性社会,工农业体系不齐全,无法自足的产品,就都得在新华集团里生产。半个世界的需求都压在新华集团身上,因此现在繁荣的,不仅仅有港口、运输,还有各大工厂的生产线。

冯晨夏觉得充足的空闲时间,可以激发大家的创造力。集团这几年,自动化程度再次提升,而休闲时间不减的公民们,搞出的小发明、小创造,也越来越多。

不过,作为大头头的女儿,外表迷糊、内在清明的冯俊朗,还是从这繁华安宁中,嗅出了一丝别的味道——自己的迷妹们,服兵役的比例越来越高。冯俊朗从侧面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现在新华集团高中毕业生的兵役比例,已经达到了5成。

还有一个变化,就是外来移民和对外交流增多。

两个月前,电视台往冯俊朗的几家私人科幻关联企业塞了十几个外国人。

“临时措施……让她们跟着你熟悉一下科幻产业的运作模式。”电视台副台长说,“学得七七八八了,她们还要上月球待上一段时间,然后回去主持她们那边的科幻节目。”

新华集团是不是变成女性社会的“黄埔军校”,冯俊朗不甚关心。但是已经正式入伍的戚欢,将来会去哪儿,冯俊朗就必须关心了。

“你都问过多少次了?”戚欢放下点餐牌,不耐烦地说,“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去哪儿,怎么告诉你?”

“不是说马上又要训练么?”看到女朋友生气了,冯俊朗不敢再啰嗦,只好迂回问道,“你们的训练地儿在哪儿?地面上,还是月球?”

“应该都有吧。”戚欢心不在焉地翻着餐牌,“这有什么可着急的,反正明天我就能知道。不过真知道了,我也不能告诉你。这是军事秘密。”

整个晚餐,冯俊朗都小心翼翼的。虽然觉得女朋友的气场和脾气一起见长,但她也不敢提什么抗议。

吃完饭,看见女朋友的神情有点落寞,戚欢逛街时就随便哄了几句。冯俊朗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没多久,她又变成了盛开的花儿。晚上回到家,心情不错的冯俊朗,拉着戚欢就要补习久违的温存,戚欢自然也是情致高涨。俩人在超级燃爆的太空歌剧“墙画”的陪衬下,做了2个小时的运动。

第二天一大早,戚欢就回到合成军基地报道。

醒来后,看见枕边人已经离开了,冯俊朗流了几滴寂寞的眼泪。胡乱吃了点东西,她赶紧跑去不远处的冯-曹大宅,去堵姐姐冯坚朗。

……

金黄翠绿的刺角瓜,

草木清香它软踏踏;

精灵魔怪阿奇果,

自带表情萌萌哒;

烛果就像紫茄子,

这个佛头叫释迦;

含着“洛神”咱心里美呀,

那么大的香肠它树上挂;

……

还没有走到姐姐的宅子,就听到俩侄女在唱超级洗脑的流行歌曲《报瓜名》。冯俊朗皱着眉头,死劲捂住自己的耳朵。

虽然很久以前,冯坚朗就以“北枳”自居。但她这一代人,终究没有形成什么特异的“阿费力加洲亚文化”。而比她小几岁的40后特别是45后,却画风大变。那帮小孩子们,除了喜欢歌颂爱情和歌唱远大前程的传统歌曲外,还特别喜欢唱那些没有任何涵义的洗脑歌,比如这首《报瓜名》。

冯俊朗不知道这个聒噪的、里面除了集团出产的各色瓜果名字外,什么意义都没有的歌曲,有什么好唱的。但小家伙们偏偏都很喜欢这首歌,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烦就烦在这首歌超级循环、超级洗脑。冯坚朗把自己的耳朵都堵疼了——只要听见它的旋律,你的脑子里肯定会长一台永不停歇的播放机!

好不容易等小丫头的歌声小了点,冯俊朗冲进宅子里,一把拎起俩混蛋的耳朵,命令她们不许再唱了。

“怎么今天起得这么早?”冯坚朗拿着两个小书包走过来,一看到妹妹,就开心地把书包塞到她怀里,“正好,你送她们上学吧……我还有事,要早点去部里。”

“我没开车。用你的车送吗?”

“你带她俩走回去,坐你的车不就行了。”冯坚朗道,“反正今天学校郊游,不用到那么早……你记得给她们一人再带一瓶水。”

“哦……好。”冯俊朗让俩侄女站在院子里,然后凑近一点,对着姐姐耳语道,“你知道最近合成军有什么军事部署吗?”

“你都说是军事部署了,我哪儿知道?”冯坚朗不再理睬妹妹,弯腰抓着俩女儿一人啄了一口,就上车往装备部开去。

合成军确实有新的军事部署,冯坚朗并没有对妹妹说实话。当然,这是军事秘密,也不能对她说实话。

曹慕辰已经连续两周“长在”办公室里,没有回家了。张时铭给的订单太多,再这么下去,冯坚朗大概也得“长在”装备部里。

“你去歇会儿。”一走进副总工办公室,就看到曹慕辰黝深的黑眼圈,冯坚朗把她拽起来,拉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我这边的沙发长一点,你就在这里眯着吧。”

曹慕辰打开柜子,拿出一条薄毯子,盖在身上。“最新型号的单兵和双人飞碟,试飞院的测试已经结束,她们刚把数据传过来,你先看看。”

“也做了激光武器的测试吗?”冯坚朗一边看着电脑里的数据,一边问,“你们不用省钱,这是关乎咱们女性命运的武器,能上大能量,就上大能量。”

“能量不是问题,关键不是使用次数和响应时间么?”曹慕辰打着哈欠说,“我已经尽量给时铭最好的东西了。”

这段时间,国际形势波云诡谲。集团内也扩大了某些信息在中高层的共享范畴。比如冯坚朗和曹慕辰,就可以了解到其它部门的一些进展。

“南米男权国”已经完成小鼠孤雄繁殖实验的情报,让大家都紧张起来。

新华集团的人类孤雄繁殖,是在小鼠试验成功后马上就开始的。第二个实验体,即实验体B,目前2岁,非常聪明;而之前发育迟缓的实验体A,发育进度慢慢赶了上来,现在他能走能站,也能说完整的句子了。

按这个速度,也许在明年,“南米男权国”就可以搞出孤雄繁殖的人类。

虽然大部分人认为,在确认孤雄繁殖技术确实成功、且搞出孤雄繁殖第二代之前,男权社会不可能铤而走险,但是张时铭认为,他们一定会制造冲突……只有打破男权社会的幻想,目前这个不稳定的冷战格局,才能继续维持下去。

所以,张时铭需要为合成军装备的更新换代争取各级领导的支持,所以装备部需要为包括合成军在内的各大兵种,装备新的战备武器……这几个月来,新华集团的战车,也悄悄地开动起来。

曹慕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起身靠在沙发上,又打了个哈欠,“帮我弄点咖啡、茶什么的吧……反正睡不着,干脆熬过这个困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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