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时铭现在的级别已经够了,可以和母亲商讨“弱组”的工作。母亲换衣服的时候,张时铭先来到母亲书房等她,准备和她聊聊这方面的事儿。
“妈,现在生殖所的进展如何?”
“你祁阿姨的女儿,名叫祁希希,你有印象吧?”见女儿点点头,张凌歌继续说道,“这孩子不错,有大局观,悟性和基本功也很强……现在,人类孤雄繁殖已经做了。”
“开始做人体试验了?”张时铭吃惊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第一个实验体满一岁了……智商有点低,但是其它方面……呃,还行吧。”
“没有变异?”
“没有……所以后面的人体试验,可能要放到太空上做。”
张时铭低着头想了想,“一岁孩子的智商……作不得数吧?”
“是,作不得数!第二个实验体,今年会出生。等这些实验体大了点,我们会再测测智商的。”张凌歌道,“上太空搞基因变异实验,问题也很多……变异的方向大多是随机的。真出现了变异,我们做的,和男权社会做的,不一定一样。这样的话,谢晓秋和方元康的武器,也可能没有用。”
“我听说‘女性Q’,是顾呦呦的妹妹搞成的?”
“对,她叫顾青青。”张凌歌道,“这也是个好苗子。”
“您看,能不能让男性也成为载体,搞个‘男性Q’呢?”张时铭道,“‘男性Q’最好对胚胎和成年人都有传染性。”
“这个已经在搞了,不过有传染性的‘男性Q’,还没有成果……就算搞出来了,最近几年也不能用。你冯阿姨还是担心男权社会发疯……他们真的同时发疯了,我们集团不一定能应付得过来。”
张时铭点点头。现在集团的压力太大,其它女性社区完全不能给集团分担什么压力。真的把男权社会惹急了,数万枚弹头同时发射,集团很难护住所有女性社会的安全。
最后的大杀器也不能用。混居社会还是太庞大了,集团不想把那些生活在混居社会的女性,都逼成“黑寡妇”。
所以,“弱者思维”的出其不意,和“强者思维”的武力辗轧,现在集团都不能放弃。这就是张时铭和王棠最大的理念差异——集团必须用两条腿走路,而不是对手做什么,自己就跟进什么。
张凌歌让大女儿晚上别去后院了,就睡在隔壁陪自己。叮嘱完,张凌歌就回到书房,继续想“弱组”的工作安排。
单一性别社会形成后,所有资源都重新分配了。由于多年来被男权压制,因此女性只得到了很少的一部分资源。包括核武器在内的大部分武器装备,都被男权社会垄断。科研方面,也好不到哪儿去。大部分实验室,包括女性比例比较大的生物医学类实验室,女性拥有的资源也不到男性的两成。
幸好张凌歌在26年前,就创办了几个医学类和生物学杂志,部分打破了男权社会的学术垄断。7年前,大女儿“构建女性社会”的提议在“局子里”通过后,张凌歌又建议集团创办了所有领域的专业杂志。
现在,集团的这些杂志,刊登着女性社会的最高科研成果。而张凌歌要做的,就是代入“弱者思维”,确定哪些研究生物医学研究成果可以刊登在公开出版的学术杂志上,哪些成果,必须用秘密方式实现交流。
得找个时间和冯晨夏聊聊,张凌歌揉了揉太阳穴,冯晨夏必须告诉自己这个“弱组组长”,最后的决战会发生在什么时候。不知道时间点,自己的研究就无法进行。生物武器的方式,以及如何对待“混居社会”,也不能得到最后的确认。
第202章 2054
“你觉得,他们会对常染色体和X染色体下手吗?”
“他们的目的之一,是创造新人类,和女性产生生殖隔离,”张凌歌道,“他们的研究,自然没有任何边界。”
“但真的这么做,他们自己也活不了。”
“其实,也不见得……”
“是吗?”冯晨夏愣了一下。她呆呆地盯着张凌歌,过了很久才说,“我们最多给他们20年。如果20年内我们都不能完全消除混居社会的人数,不管怎样,大杀器是必须用的了!”
“不担心‘黑寡妇’么?”
“新秩序的建立,总是伴随着混乱……我们这一代人的任务,就是消除心腹之患。至于癣疥之疾,哪个经济体都无法避免。”
“你给了我一个最长的时间限制,我心里就有数了。”张凌歌笑着站起来,“你心里也应该有点数。我们的研究,很可能会走进岔道。因为基因变异的方向是随机的。”
“老同学,别担心。你负责的是一种武器,其它武器,我们也不会放松。”冯晨夏也站了起来,“关键不是时间,而是局势变化……你得做好安保工作。要知道,他们的渗透一刻也不会松。”
“我们也会搞渗透吗?”
“王棠建议用基因编辑工具,让女性特工变身男性,在对方那里潜伏……我否决了。”冯晨夏道,“现在在关键地方工作的人,对方都会做基因检测。FTM很难蒙混过关。”
“MTF呢?”
“有是有,但是……”冯晨夏盯着张凌歌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也许我太阴暗了。但这是性别战争,是基因战争……我不确定谁可以信任,也不确定环境会不会改变她们的自我认知,所以只好谨慎一点。要知道,被别人故意引导到错误的研究方向,比自己走弯路更危险。”
张凌歌点点头,走到房间和院子里,四处张望一番,却没有发现曹欣的影子,她诧异地问,“曹欣退了,你们俩就可以公开住在一起……怎么还分居两套房子?”
“她那套房子不能再住,这几天她就搬过来……前段时间她回西基休养,没在中京。”冯晨夏摸了摸鼻子,低头笑了笑,又问,“你觉得我们集团应该研究推迟更年期的药物吗?”
“S因子就可以。为什么问这个?”
“曹欣打S因子打晚了……我和你都没有绝经,但她的月经去年年底就没再来……绝经后,她老是会出虚汗,还会突然身上发热,脾气也差了不少。”
“是否推迟更年期,和寿命关系不大。当然,对容颜还是有影响的,曹欣可是绝世美人儿……要不要研制这些药,你和Molly商讨一下,她是卫生部部长。”张凌歌道,“曹欣的更年期综合征比较严重,是因为她本来就体虚。理论上,身体正常的女性,更年期不会有明显的不适。”
“那她应该怎么办?”
“几乎所有的女性都是阳虚体质。曹欣怕冷,手脚经常冰凉冰凉的,阳虚怕是更严重些。你给她多吃点补脾补肾的东西,食疗即可。”
把张凌歌送上车,冯晨夏找来保健办的医生,让她们给曹欣列个食疗单。单子里不能有寒凉食物,得以性平性温的东西为主。
曹欣回到丰泽园的房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刚拿着几件衣服沿着抄手回廊走进冯宅,就闻到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甜香甜香的味道。走进厨房,只见岛型操作台上放着4个紫砂煲。紫砂煲一字排开,里面正咕嘟咕嘟地翻腾着各色糖水和养生粥。
弄这么多,是要开施粥铺子么?曹欣皱着眉头笑了笑,冯晨夏体贴起来,还真让人承受不住。
主持完2053年工作总结和2054年预算审核后,曹欣就退了。除了十多年前做换心手术时休息了一段时间,曹欣没有休过一次假。30多年的操劳,给她的身子留下了一大堆毛病。
刚退的那阵子,曹欣发誓什么活计都不干了,自己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活久点,争取和冯晨夏多偎依几年。
没想到,才回西基住了一个多月,曹欣就觉得全身的骨头、肉都痒得很,必须找点事儿来做。刚才,收到办公厅让她腾出丰泽园房子的通知,曹欣赶紧回来把个人用品陆续搬到冯晨夏的家,准备下午就退掉房子,然后和冯晨夏商量商量,看看自己能做什么轻松又对集团有帮助的工作。
收拾个人物品的时候,曹欣没有叫生活秘书帮忙。丰泽园对曹欣来说,就是个办公兼睡觉的地方,她的个人用品不多,自己拾掇拾掇就行,没有必要劳动她人。
东西拿到冯宅后,曹欣没有把它们放进冯晨夏的屋子,而是隔着书房,放进之前冯坚朗住的房间。冯晨夏精力旺盛,熬个把夜,对她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但曹欣睡眠不好,半夜被惊醒的话,一整天都会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