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他们都用在‘正途’上呢?”
“我们也必须知道所谓的‘正途’是什么……前天不是有人炸了一家Planned Parenthood clinic(可以译成计划生育诊所)吗?”
“是的。那个男人已经被警方逮捕了。”
“你叫那些IT高手,黑进男权组织的账户,给这个家伙转一笔钱。”奥尔西笑道,“就用Proud Boys的账户吧。”
忙完这些琐事,奥尔西对助手嘱咐了几句,就离开酒店,开车往K大街驶去。
不管是形势大好,还是天下大乱,华府哥伦比亚特区的K大街,永远这么热闹。
停好车,驻足看了一会儿佩戴着星条旗参议院徽章和老鹰众议院徽章的议员们匆匆走过,奥尔西想起很多年前,祁平柳是这么给她解释华文里熙熙攘攘这个词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就是为了利,为了益,自己才从阿费力加洲跑回亚米国……奥尔西笑了笑,转身走进布里基斯的办公室。
“Clair Rosenberg吃错药了!”布里基斯一看见奥尔西,就气愤地大叫道,“她居然提出要搞什么低生育惩罚性税收……她都退休好些年了,现在怎么突然又跑出来了?”布里基斯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据说啊,老年性精神病患者会突然性情大变……我和Molly、Mary的关系都不错,我是不是该找人传个话,让她们带Clair回新华集团看病?”
“全国加征生育税?你别担心了,联邦层面根本不可能通过,但是州层面还是有可能的。”奥尔西笑道,“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你游说好了,我还能给你再加点钱。”
布里基斯皱着眉头看了看奥尔西,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奥尔西这个掮客带着新华集团的钱来自己的律师所兼游说公司之前,布里基斯知道,已经有不少人在鼓吹政府应该出台奖励生育、特别是奖励生育男胎的政策了。
像阿拉巴马州、密西西比州、俄亥俄州、爱荷华州、密苏里州、路易斯安那州、犹他州、肯塔基州、佐治亚州、阿肯色州这些倾向保守的州的议员们就不用说了,20多年前因为拉丁裔增加、白人出生率下降而变成紫红偏蓝的德州,由于拉丁裔大多信仰更为保守的天主教,其参、众议员在堕胎政策和女性权益上,也更偏向男权。
现在参议院和众议院的女性比例比20多年前有所下降。如果真的有人提出鼓励多生、惩罚少生或不生的议案,应该会得到多数男性议员的支持、最终以大比率票数通过吧?虽然政客们不会直接提出“多生男孩”的想法,但是实际效果肯定会减少女婴数量。
所以,新华集团是想让我游说联邦层面不通过此类提案,同时在某些州的议会通过吗?布里基斯扬了扬眉毛,正准备问奥尔西呢,奥尔西已经笑着点头了,“就是你想的那样……阻止联邦议会通过类似法案,然后让中部圣经带,特别是圣经带南部,比如密西西比州、阿拉巴马州、阿肯色州通过这个政策。嗯,我觉得佐治亚州也可以考虑。”
“然后呢?”
“你觉得亚米国会出现‘月经警察’(见后面的注)吗?”
“不可能!”布里基斯打了个哆嗦,“你太邪恶了!”
奥尔西耸耸肩,“你们国家邪恶的事儿做的少吗?”
“我问你然后呢,是问你要不要让蓝州做什么事对抗邪恶的红州?”
“放心,蓝州的议员会做的。”奥尔西笑了,“不用你提醒,她们也会在继续嚷嚷环境污染那一套的同时,出台和圣经带对着干的政策。当然,钱还是要出,反正不是你我的钱。”
“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前几年,两党共识是‘团结起来搞生产,一心一意求发展’。所以枪支管理条例比以前严厉了很多。”奥尔西道,“你看能不能做点什么,把枪支审核制度取消得了。”
“我是支持D党的!”布里基斯低声吼道,“你让我游说的东西,和我的做人原则有冲突……没错,我和你一样,都更关心能不能赚钱。但是如果我帮R党游说,而不是立足我原本的D党立场,以后D党的人就不会找我了!你为什么不去找R党的杰夫?”
“我当然找了杰夫。”奥尔西道,“我找你,是为了让你也有钱挣。”
看见布里基斯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奥尔西笑着站起来,“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接这个单……别忘了,我和你一样,不过是掮客。谁给钱,我们就帮谁消灾。”
“但是我和你都是女性!”
“所以,我们只能交叉手指,祈祷我的老同学冯晨夏,没有真疯!”
“等等。”布里基斯一把抓住想开溜的奥尔西,“她们到底是恨女性还是恨男性啊?如果恨男性,大可以搞点基因武器,把男人都灭了,何必做这么多功夫?”
“全灭?开什么玩笑?”奥尔西笑道,“现在大部分女性的社会关系和男性密不可分。冯晨夏真这么做了,会成为这些女性的敌人的!”
“所以,她只是不想制造‘黑寡妇’人体炸弹吗?”
“我也不知道。”奥尔西再次耸耸肩,“你还是当她真疯了比较好……她疯了,我们才有钱挣!”
祁希希最近还在忙着做实验。
实验的内容嘛,也和之前大同小异,都是在搞基因印记组合实验。
好在祁希希和师姐的努力终于有了较大的进展——敲掉11个基因印记后,最新一批雄小鼠已经活到性成熟期了。祁希希把这些畸胎瘤孤雄繁殖的雄小鼠,与正常雌性小鼠放在一起,想看看它们能不能繁育下一代。
祁希希忙的第二件事,就是太空实验。一周后,祁希希要和几名师姐一起上太空实验室和月球实验室做孤雄繁殖实验。雄性小鼠6-8周性成熟,这就意味着祁希希的太空旅程不会短过2个月。
忙碌了一整天,刚回到家,祁希希就看到了癫狂急乱的顾青青。
“下周一我们就要上天了,你怎么什么行李都没有准备?”
“注意用词,什么叫上天?”祁希希自顾自地走进厨房,从饭桌上拿了一碟剩菜,在微波炉里转了转,“去太空而已……不用带太多私人物品,反正有人帮我们准备东西。”
顾青青放下手上攥着的衣服,合上箱子,坐到祁希希对面,“小鼠交配了?”
“没有。”祁希希皱着眉头说,“雄鼠已经性成熟,都7周多了……明天我给它们做一次体检吧。”
“实在不行,就人工授精。”
祁希希点点头,问道,“你们那边有变异吗?”
“有基因片段丢失,但没有到变异的程度。”
“小鼠不发情,我还是先检查一下它们的精子成熟度和畸形比例好了。”祁希希放下碗筷,看着顾青青说,“你们不是在搞什么新药吗?”
顾青青没有吱声……即便俩人是情侣,该保密的也得保密。这个新药确实在研制,但能不能和生殖所的人交流,顾青青得先问问谢老板和方老板。
基因所一直在为最后的决战做准备,也一直在避免“滥杀无辜”。
所以从去年开始,应“弱组”组长张凌歌的要求,方元康领头搞了个新实验小组,专门研制保护Y染色体不受多肽链感染的新药。
张凌歌对这种新药提了很多要求,包括能通过孢子或其它媒介传播,能制成口服剂或针剂,使用范围可控,不能是链式反应,也不能有长期效果等等。
换而言之,张凌歌要求的新药研制成功后,多肽链就可以成为靶向武器了。而那些看起来同情女性社会的男性和MTF变性者,也暂时不会被误伤。
祁希希见顾青青没有说话,知道自己问的问题过了,笑了笑,“我还是再回实验室一趟,今天晚上可能要熬一下,你先睡吧。”
回到实验室后,祁希希看到师姐们都在忙,谁都没有回家,就奇怪地问,“出了什么问题吗?”
“看看咱们培育的小鼠,依然很肿,依然太大只。”赵师姐说,“张教授提醒我们,让我们给小鼠做检查,然后解剖一些小鼠,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
祁希希愣了愣,“和小胖威利综合征一样,性腺发育有问题?”
“有可能。”赵师姐笑道,“孤雄繁殖总归会出问题的,不是寿命短,就是繁殖难……咱们早就料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