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守?咱们这里根本就不能防守。”祁平柳揉揉额头,“真要出点什么事,我们集团就被摆上头条了……能不能疏呢?现在难民从哪几个方向过来?大概要多久到?”
“南边的万博、马兰热方向,有近60万难民,离西基大概500公里;中部奇帕塔方向有20多万难民,离坦嘎基地边缘只有100多公里。”
“你确定这些难民没有组织吗?”见雷振宇点点头,祁平柳没有那么紧张了,“万博、马兰热方向不足为虑。难民都是走走停停的,只要没有组织,就没有固定的目标。有十分之一的人能到西基边境,就算多的了。还是先考虑奇帕塔方向吧……我打算在奇帕塔附近设一个救济中心,然后将这些难民转移到别处……当然,救济中心不能用我们的名义。”
雷振宇对集团在阿费力加洲的社会网络不太熟悉,只能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闭目思索的祁平柳。
“我想起一位老朋友了。”祁平柳拿着座机,拨了几下,然后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奥尔西,你怎么还在内罗毕呀?这大半年来,你不是在内罗毕,就是在亚的斯亚贝巴……你怎么这么官僚?”
“难民署在这两个地方有办公室。我作为慈善NGO的负责人,当然要围着这些官员转。”奥尔西道,“有什么事吗?你又想去哪里趁火打劫?”
“什么话呀!我准备给你的NGO捐款,你不能用这种态度对待大主顾。”祁平柳笑着说,“帮我在奇帕塔设一个难民点吧。你要是动作快,我马上给你300万刀。动作慢了,我就找别人。”
“难民点?”奥尔西大笑道,“300万刀确实不少,但是你准备让这个难民点存在多久呢?如果持续时间超过半个月,你的钱就不够用。”
“奇帕塔只是中转站。你把人归拢了,就运到代扎。”
“代扎?”奥尔西有点兴趣了,“你认识Theresa Kachindamoto?”
“嗯,我给她捐助了不少东西,毕竟她也是这块大陆的女权代表。在废除童婚方面,她做得非常好……这几年的灾害,代扎人口损失很严重,我觉得她至少可以收留10万难民。”
“一共多少难民?”
“20来万。”祁平柳笑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我们赞助剩下的人去代扎,他们也不一定想去。所以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奇帕塔吃的是散伙饭。”
“没问题。”奥尔西也笑着说,“我这里有个大买卖,超过40万平方公里。现在先不和你说细节,等我谈好了再告诉你。你就准备好钞票吧。”
祁平柳听到奥尔西说的数字,全身一抖,“你确定?离我的这两块地远吗?”
“放心,正好能把你的西基和坦嘎基地连起来。至少差不多可以连起来……本来说的是38万,我估计这暴雨一下,他们手头更紧了,肯定会超过40万。记住啊,我这边一谈好,你就得马上签约,以免夜长梦多。”
“好嘞。”祁平柳嬉笑道,“希望你能谈成,也不枉你吸了我这么多年的血!”
徐招希留在西基还真对了。和爆发的大牲畜疫情相比,棉花减产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雨季一过,阿费力加洲中部马上进入奥热的高温期。动植物尸体到处都是,成了各种虫患和病毒的培养基。9月下旬,西基一个猪场出现了大量猪只食欲下降的情况。兽医量了量体温后,急急忙忙跑去向徐招希汇报,“有十几头猪的体温上升到41度,耳鼻等无毛处出现紫斑和麸斑;有3头带血下痢。”
猪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之前不是都打过疫苗吗?”徐招希拉着兽医就往猪场跑,“其它猪场情况如何?”
“听说也有发烧的。”兽医紧赶慢赶追上徐招希,“这个猪场的猪都不能要了。猪瘟传染速度极快,就算还没有发病,我觉得幸免的可能性不大……那个疫苗,只能预防一种病毒株……看看外面死了多少动物吧,钝缘蜱防不胜防。”
徐招希和兽医赶到猪场,却见一头大猪全身变紫,趴在地上急速喘着气,眼见是不能活了。
“全部扑杀!”徐招希转身离开猪场,“记住,要做无害化处理。”
这一家猪场只是猪瘟的开始,随后半个多月,西基9成猪场爆发了猪瘟。
徐招希终于受不了。这天,她和动物卫生防疫站的员工一起做完病死猪和扑杀猪的无害化处理后,一进到家门就放声大哭起来。
祁平柳回家时,徐招希已经哭得出不了声了。祁平柳看着满地的眼泪鼻涕纸,默默地拿扫帚清扫干净,然后把徐招希推到浴室里,“赶紧洗洗吧。等下我也给你吃半片艾司唑仑,你好好睡一觉……没事的,天不会塌下来。”
徐招希嗓子都哭肿了,这会儿说不出话来,只能拿着手机打字:没剩几头猪了,基地的人吃啥啊?
“别担心。”祁平柳笑着拍拍徐招希的脸,“你跟个小脏猫似的。就算猪瘟不会传给人,我也不想碰到脏兮兮的你。先去洗洗吧,洗完了早点睡。明天起来后,我再告诉你解决办法。”
徐招希见祁平柳不肯说,急得直跳脚,眼泪又迸发出来。
“好好,现在就告诉你。你别急呀!”祁平柳没有办法,只好一边给徐招希准备换洗衣物,一边说道,“张凌歌搞出人造内脏了;集团之前也搞出了人造素肉和人造荤肉。我们基地刚从国内引进了这个技术,打算搞个大型实验室培育人造肉。人造肉的培育时间很短,你放心,大家都饿不着……何况我们这里还有肉鸡和水产、海产。”
伺候徐招希睡着后,祁平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处理政事。
西基的组织架构特别扁平,每个领导的办公室在哪儿,大家都知道。现在各地忙着生产自救,没有下第一线的人,特别喜欢挤在祁平柳的办公室,以大嗓门显示她们也没闲着。
该布置的工作已经布置下去了,嚷嚷并不能解决问题,因此祁平柳不太喜欢去办公室看那帮家伙的样子,今天特意待在家里办公来躲清静。
西基和坦嘎基地粮食减产,祁平柳不得不再从阿费力加洲本地和国际市场上再买点粮食。刚在期货市场和木薯掮客手里买了不少粮食,祁平柳就看到雷振宇发来的信息,约她下午去轻工研究所商量点事儿。
祁平柳赶到轻工研究所时,雷振宇还没有来。祁平柳在实验室晃了一圈出来,正好碰到香精专家刘贝蒂。
一看到刘贝蒂,祁平柳就想起一件事儿了。
“夜色”系列,特别是“夜色2号”,在集团的网站上已经售卖了超过1年。本来一直无法将商品名和味道联系在一起的祁平柳,最近老是闻到熟悉的香味,一问才知道,徐招希用的根本不是什么从大街上买的货色,而是刘贝蒂专门研制的产品。
“小刘,忙吗?”见刘贝蒂摇摇头,祁平柳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作和蔼态问道,“这个‘夜色’系列,对每个人都有效吗?闻到这个香味,会不会做出非理智、非自愿行为?”
刘贝蒂看见祁平柳把房门关上了,有点紧张,“嗯……‘夜色1号’不好说,它的浓度有点大;‘夜色2号’绝对不会。”
祁平柳想起第一次闻到的浓郁香味,面色阴沉地点点头。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夜色’的味道。”看到祁平柳的脸色,刘贝蒂更紧张了,“正所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我听说冯总就特别受不了‘夜色’的味道,说闻着就想吐……当初是凯瑟琳想要男性的体味,但是我最后完成的味道非常中性,并非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我的‘夜色’系列,必须配上女性荷尔蒙,才会被98%以上的女性接受。男性体味只会让味道变得很奇怪。”
祁平柳听着刘贝蒂颠三倒四地解释,没有吱声。
刘贝蒂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黑的祁平柳,突然噤声。
不知道祁老板今天为什么这么严肃,难道是不喜欢“夜色”系列吗?刘贝蒂局促地在实验服上擦着手汗,想着要不要换个话题,雷振宇就推门进来了,“我正在找你们俩呢,怎么躲在这里啦?”雷振宇一手拽着祁平柳,一手拽着刘贝蒂,“一起去实验室……香精专家给我们介绍一下你们最近的进展吧。”
祁平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展开笑颜对刘贝蒂说,“轻工研究所的工作做得非常好。你们的产品,现在是我们两个基地的出口主打产品。你说说现在的情况和将来的计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