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杳杳隔山海+番外(17)

作者:南风渡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文案 : 爱如捕风,恨如朝露。 相逢在黑夜,北风吹得凛冽。 你的眉间细雪落在我心底,不肯散尽。_ “遇见你的那一眼,我便知道自己输了。” 安锦鲤扯着苍白的唇,眼里荡漾的不是星光,熄灭了的灯火。 暮念轻轻揉着她的长发:“你不知道,我的苦衷。” 漫漫长夜的蜷缩,终究薄凉。_ 少年鹿楚温澄,眉目冷淡,但他一笑整个世界都亮了。 “你的眼眸,很清澈,一直一直惊鸿入梦。” 暮色浓深点击展开

暮念听得云里雾里,余光处是佣人被抬下去的影子,还有几个人出去了,可能是为了防止他们向暮承风通风报信或报警的。

他心里很担心但明面上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还不清楚这一行人来的目地。

男人拉着与他差不多高的男孩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坐下,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心里千回百转嘴上的话是咽了又咽。

暮念乖乖坐下,心里却发烫得不行,预想下一秒他会说出不好的话,他想逃避,但退无可退。

最后身边的一个男人提醒道:“老大,快点叙旧吧,我猜想暮承风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男人眸光一紧,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恨意,像滔天的大火在他眼睛里燃烧着。

很深很深的恨意,隔着流年,绕过岁月,恨丝毫不减,反而随着日子的向前,愈加浓烈了起来。

这世界对于一个人来说随时都可能翻云覆雨,他原本平静的心被无情打破,建立的感情也轰然倒塌。

第31章 冥冥注定,劫数难逃

BGM:《暗香》

“回顾所来径像在茫茫云泽中度过了一切的生之欢喜与苍凉

独自旁白的时日长久地凛冽被推入恒久的荒芜

殊遇是道途中扬起的繁华

刻意蒙蔽难以生息

我怕岁月还不够长颠沛流离都还在路上”

暮念眼里精光一闪,心里却是庆幸的。

男人缓缓吐气道:“这几年你在暮承风这里受了不少苦吧?”

暮念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涉世未深的少年细眉轻轻皱起,如实道:“他是我爸爸,没有让我受苦。”

“胡说。他杀了你妈妈,还把你妈妈身边的亲人赶尽杀绝,你还认这样的父亲吗?”

暮念的在男人愤怒的语气中脑子轰地一炸,无数火光直冲天,打破了他脑子里原本排列好的秩序。

他简直不敢相信,平时慈爱的父亲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还伪装得如此巧妙。

他眼里红光乍气,血腥的瞳眸弥漫开来,狠厉地推开男人,可记忆深处总有什么东西促使他相信这样荒谬的言论。

男人惊叹他小小年纪居然能使出这么大的之余,稳住踉跄的步子,露出一副了然于心又无奈的神情,在他耳旁轻声说:“我是你妈妈最亲的表哥,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的电话。”

他把一团粗糙的纸塞在纹丝不动的暮念的手里。

暮念眼中是嗜血的眼里,嘴里一字一顿地冷冷吐出:“滚。”像极了当年暮承风雷厉风行的狠厉模样。

男人心里虽有惋惜,但也不得不带着一众人落荒而逃。

暮念静静站在客厅里,巨大的水晶吊灯发出的柔和光束衬托着他的轮廓,他整个人就像被照耀在肆无忌惮的日光下,被人抽筋扒皮伤痕累累。

某个东西已经不经意间悄悄改变。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楼,每走一层台阶就像机械的重复一样。

整个人已如行尸走肉般,只是灵魂的破裂处还一直不断争斗着,无数个声音交织而来,仿佛要把脆弱的灵魂四分五裂才甘心。

他把纸团握得很紧很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它捏碎了。

暮承风接到佣人的电话,意识到不对劲扔下手里的文件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他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东西被砸得七零八落,佣人脸上带着鲜红的伤痕一片狼藉的景象。

他马上反应过来冲向二楼左边最深处的那个房间,房门没锁,他一推开门就看见了少年。

他的手腕处是一道鲜红的割痕,还不断向外喷着血,暮承风手足无措的扯开一长条被单,生疏且手抖着邦在他的手腕上,蓝白的被单瞬间被染红了一大片。

他发丝凌乱,眼睛都光早已熄灭,泪痕斑驳尽数贴在白皙的脸上。

暮念还不为所动,精神缓过来后看到暮承风那张脸又惊恐地像墙角缩去,瑟瑟发抖的样子像极了八年前尚未经世的稚嫩孩童形象。

八年了,暮承风变得苍老,变得胆小起来,他愈来愈往昔得罪过的担心仇家上门,担心那次被掩盖得天衣无缝的案件又被掀上台面来,更担心暮念知道后跟他撕破脸皮,永失所爱。

他没有来往昔雷厉风行的风采,他也是人,扛得了重责,脊背却一天天弯了起来,白发也在不经意间增添了。

每次看到暮念眼睛里嗜红,无异于又把他血淋淋的伤口又掀开了一次。

他深深地向上帝忏悔地,深深向林舒曼忏悔。

可惜忏悔无济于事,冥冥之中注定的劫数,是怎么也躲不掉的,该来的总会到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第32章 晦暗时光,瞥见光亮

BGM:《下坠》

“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

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Bordereau

原本已经淡忘的往昔血腥罪恶的回忆又铺天盖地从脑海深处袭来,暮承风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些黑色的记忆,防止自己的病发作起来伤到孩子。

他稳着暮念的情绪,轻轻拍着暮念发抖的脊背,一下一下,不知疲倦。

暮念的精神完全清醒过来后,迷茫地看着他的脸,随后记忆深处里的一切全部明晰,他柔软的心被炸得四分五裂,疼痛难忍,四肢百骸皆没有了精神气。

“爸爸,你怎么在这儿?”他的脸已然没有血色,苍白的唇发出绵软无力的声音。

“我才要问你呢,是不是那伙人欺负你了?”暮承风劫后余生般紧紧抱住了暮念,滚烫的泪珠在苍老的脸颊上落下,跌暮念的衬衣料子上。

暮承风刚才在车上已经了解了大致情况,他知道总有那么一天,那个女人的家人会来报仇。

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他后悔,当初把他们都强制赶出南城,没给他们一丝生存的机会。他看到现在的情况,又自私地想,如果手段更阴毒些,让他们永无翻身之地,那么今天这种事会不会不再发生了。

他隐隐的害怕起来,害怕他们会连续地报复,也害怕暮念知道后会和他断绝关系,恨他厌他。不过他不在乎,他只想护他周全,许他一生平安。

暮念感受着肩上的温热,精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随后镇定道:“没有,是我自己和他们斗争不小心在客厅里伤到的,爸,你别担心了。”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生气,仿佛是从遥远的深谷里传来的,诡异得紧。

他感叹自己居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这段谎话,平时乖顺诚实的孩子形象完全崩塌,许是继承了暮承风的阴暗面吧。

他讨厌这样的出身,更讨厌这样的自己。

“好的,好的,下一次不许这样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了。”

暮承风瘫倒在地上,额上汗涔涔,嘴角却依旧勉强地笑着。这些在暮念看来,都是伪善,毕竟眼前这个男人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这样阴险歹毒的人肯定不会对他儿子真心的。

虎毒不食子,他简直比虎毒还毒。

暮承风想稍微叫了家庭医生后,想稍微歇息一会儿,跟儿子谈谈心。

可是在他瞄到角落的桌子上看到染了暗色的血的水果刀时,笑容完全僵住了。

暮念平时爱雕刻,雕刻手法又奇特,房里不乏水果刀小刀雕刻刀,记得上次他发病的时候也曾这样用水果刀割脉,幸好制止的快。

自从林舒曼死后,暮承风的病一天天好转起来,发病次数一年比一年少,主治医生还说有康复的希望。

可是精神病尚在萌芽里的暮念却日益严重起来,从刚开始的摔东西最后演变成自残,药物治疗收效甚微,他有时晚上是做噩梦之后发病。

暮承风很愧疚,却也无能为力。

但暮念从来没有向他撒过什么谎,今天异常的举动让暮承风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他站起来,因为久坐双腿有些无力,整理好西装领子颤巍着说:“医生一会儿就到,你先在房里好好休息。”

“爸,你怎么了?”暮念昂着头问,眼睛里无比的澄澈明朗。暮承风却仿佛看见了他眼里如嗜血的玫瑰,如林舒曼死前的眼神,似乎要向他索命。

他心里一颤,冷汗密密麻麻地跌落,舒缓着:“没事。”

随后他快速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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