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贼(26)
……疼倒是不疼,封佳恣怔了怔,随即倒吸一口气。
他还用舌头碰。
封佳恣尝试摆脱他的禁锢,却无法动弹,他的手臂肌肉跟铁似的,硬邦邦又沉又重,大腿间还藏着威胁。
“你是小狗吗,总是咬人。”封佳恣看不见他的脸,怕他失控,生硬地转移话题。
良久,他才松开口,大概泄恨完毕,下巴顶在她的肩,微痒。
“别玩火自焚。”周启越又深深吸她颈间的气味,像补充营养一样,沉声道,“我不想爆炒你。”
封佳恣:“……”
白纸学坏的速度太快。
封佳恣有些难堪:“好吧。”
不过也总算让他忘了闽馨的事。
*
昱日,他大概是气消了,又恢复成平时的矜持高冷。
“桌上有粥,你吃么?”
“不了。”
封佳恣换回衣服,选恰当的时间回家。
和他相安无事地挥手告别,只是关门前,看见周启越捧起她换下来的睡衣嗅。
封佳恣面部微抽。
还是不太能接受外表清冷的男生做出变态的行为,尤其他一脸坦然。
原本以为是结束,没想到是开始。
那天下午,周启越竟然登门拜访了,历史性地踏进她的家。
有辅导的功劳在,爸妈很欢迎他,邀请他留下来吃晚饭。
封佳恣脖子隐隐作疼,对上他的目光,暗示别答应。
周启越:“好的。”
封父封母眉开眼笑。
封佳恣皱眉,痛意蔓延到脑袋。
饭后,他又借补习的名义,进到她的房间。
本来脖子后的牙印快消失了,周启越又加深。
她猝不及防,真的被他搞烦了,抽纸巾用力擦后颈,说:“你能不能别老这样,很令我不适。”
周启越盯着她,嘴角勾起:“但你这样真实多了。”
封佳恣跟他无声地打了一场,全程压着声音呼吸搏斗,他抵御她的攻击,防着她的顶肝,最后把她上半身压到床边,凝视许久,想要亲她的唇。
封佳恣转过头,躲他的动作。
周启越面无表情,慢慢起身,抓着她的手腕吮咬。
封佳恣迅速调整心态,柔和道:“瞧把你饿得,需要我叫家人替你做夜宵么?”
“跟我转去长裔。”他忽然说。
从床上坐立起来,周启越摩挲着她手背的印痕,封佳恣也直起腰,兴趣缺缺:“给我一个必去的理由?”
周启越低眸,“你不说闽馨,我也不说理由。”
封佳恣:“真的那么想知道?”
她有几分想透露真相的迹象。
周启越抬眸望她,已经不在乎调查已久的人。
封佳恣往别处看了眼,组织着语言。
“她是我们这儿最聪明的小孩。”封佳恣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洞元巷来了个邋遢又整洁的小乞丐,天天去垃圾堆捡东西吃。
封佳恣搬来以后,注意到她,开始给她送吃的。
“你叫什么名字?”
“闽馨。”
“真好听。”封佳恣懒洋洋,由衷地赞。
女孩的衣服很脏,看得出穿了许久,脸蛋却很干净,有一双异常漂亮的眼睛。
“你看起来很聪明。”封佳恣不嫌脏地摸摸她脑袋。
闽馨看着她,考究而温暖的眼神,“可是他们都说我脾气很古怪。”
“哪有,你念过书吗?”
聊到一半,混子薄明琨挤到她们中间来,欠扁道:“小邋遢都捡垃圾了,怎么可能有钱念书?”
“没你的事儿。”封佳恣推他走,来洞元巷住了没多久,这混混就老来打扰她。
薄明琨邪气英俊的脸,冲着女孩歪嘴笑,闽馨憋了几秒,双颊泛红。
从封佳恣伸手援助开始,小巷里的邻居也纷纷相助。
楼上的阿叔阿姨暂时收养了她,供地方住和念书,两人工作忙的时候,邻居们便喊她来吃饭。
当时封佳恣读初中,爸妈也很忙,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和闽馨、薄明琨度过。
薄明琨很花心,女朋友换了一任又一任,对闽馨却非常好,悉心照料着,比对父母还上心。
封佳恣则很懒,闽馨不去她家吃饭,她一个人便啃面包解决;成绩处于中下游,作业全靠抄,有时还得其他两人帮她抄。
他们去夏日的鱼塘捞小鱼,去阿芊的清吧组乐队,小巷泥石地里扔骰子,懒惰的风也变得轻快。
一切直到闽馨坦白自己爱上了薄明琨。
封佳恣微愣,说:“他比你大十岁。”
“我知道。”
“好。”封佳恣等她回家,去找薄明琨质问。
混混终究是混混,不玩弄感情就好像没了生存的意义。
“你为什么要撩她,连小孩都不放过,你是人吗?”
被她掐着衣领的薄明琨坏笑,“我对每段感情都是真挚的,闽馨现在年纪小,总会有长大的一天啊。”
封佳恣骂他,“你有病。”
但除了骂他泄愤以外,她阻止不了任何事。
劝过闽馨不要当真,逼薄明琨搬家。
然,事情的发展不会因为纠正路线而改变。
第24章 24 心扉
那段时间, 三楼总传来争吵声。
“阿馨,乖,别跟那个混子呆…”
固执的女孩跟养父母辩驳, “别管我了,我宁愿不被你们收养!”
“……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难道要像你们一样碌碌无为, 平庸一辈子吗?”
苍老的嗓音, 无力地反驳:“你才多少岁, 不懂过日子有时候糊涂一点好……”
“我不想糊涂啊。”
“为什么要活得那么清醒?想那么多干什么?!”
吵的次数多了, 闽馨彻夜不归,和薄明琨整夜泡吧,上学迟到旷课。
她本来跳了三级, 被破例参加中考,然而考试当天失踪,错失机会。
封佳恣将一切看在眼内, 伸手想去拉她, 闽馨拍掉她的手。
三楼的养父母不让她继续念书,赶她去菜市场卖菜, 闽馨早出晚归的,绷着一张小脸, 见到薄明琨才喜笑颜开。
封佳恣从薄明琨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打架技巧,体术使用,投掷方法。
但是都抵不过他对闽馨的伤害。
终于, 被爱囚禁的飞鸟往空中一跃, 从高楼坠落。
封佳恣没能劝住她,也没能拉住她。
闽馨临走前问:“他为什么不能只对我一个人好呢?”
封佳恣:“有这样的人,但不是他, 阿馨,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闽馨喃喃自语:“我离开了,他就会挂念我一辈子吧。”
不,他只会不停换新人,很快忘掉你。
现实怎么会有浪子回头的戏码,除非他玩腻了,玩不动了。
这样的道理,闽馨早就明白,但旁观者清,她深陷其中,已经没了理智。
闽馨死后,三楼的住户搬走,薄明琨用父母的钱创业,大赚一笔也准备离开洞元巷。
“怎么样,要跟我一起搬吗?”薄明琨抛出橄榄枝。
封佳恣平静道:“你现在才搬的原因是?”
“我现在是rich了,当然要去住大房子。”他欠扁的语气。
封佳恣:“是我不识相,你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利益,真是恭喜你。”
于是,在清理他的联系方式时,她也开始为了利益,没有断联。
……
封佳恣望回现实中的周启越,脸色清淡,说:“除了闽馨的家人,还有谁会费力找她呢?”
周启越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上的阴暗,握着她的手,尽管她所说的有偏差,没有提到那场大火,他暂时道:“她身上有我要找的东西,不是家人。”
封佳恣:“原来如此。”
她没问什么东西。
“你回去吧,明天早上一起上学。”封佳恣习惯性拍他肩膀。
周启越眼底闪过一丝困惑,但他很高兴,她之前一直是漂浮着的状态,对他有好感,仅限如此。
今夜的倾诉,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周启越微微笑,“明早我等你。”
*
礼拜一大家总是提不起精神。
封佳恣回到教室,好友有气无力地趴桌上,像纵欲过度般。
封佳恣见怪不怪,“昨晚又熬夜复习了?”
“没有!”段梦娴一秒挺直腰,为自己辩驳,“我看了部新电影,刷蒙太奇影评刷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