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贼(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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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昨晚的回答。
课间,周启越花了点时间转问邢颖。
这个女生他起初觉得烦,后面则发现她能为他所用,便纵容下来。
“如果亲戚向你借钱,你会借么?”
邢颖毫不犹豫:“废话,肯定不借啊!”
好了,知道了正常的回答。
周启越淡道:“你应该学点说话的技巧,不至于一开口就让男生下头。”
邢颖:“……周启越你够狠。”
她眼睛骨碌一转,“你跟五班的班花真的有一腿吗?”
“朋友。”
邢颖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和她保持点赞之交,她嫌贫爱富出了名的,如果知道你住洞元街,估计马上甩掉你。”
周启越垂下眼睑,“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懂女人,她可精了,绿茶白莲花中的战斗机,鱼塘主——”
同性相斥。周启越偏离思绪。
傍晚,周启越回到暂住的巷子,闻如月给他打电话。
“启越,我上回去查了医院的住院记录,没有闽馨这个名字。”
“还有就是,先生知道你查他私生女的事了。”
周启越:“他什么反应。”
“……先生说随便你。”
他波澜不惊道:“再呆一年回去。”
“可是启越……”
周启越:“你听我的,而不是他。”
闻如月沉默,在他身上,已经能看见先生的影子,如出一辙的不容抗拒的语气。
闻如月深呼吸,回:“好的,少爷。”
……
阶段考,封佳恣罕见进步了一回。
段梦娴扒她试卷的错题比扒自己的还认真,“天,你居然开始上进了?”
封佳恣无奈:“寒假家里找了补习老师,做题做出手感了。”她还忘了把答案改错。
段梦娴愕然,秒猜:“周……姓周那位?”
封佳恣不置可否。
“草。”段梦娴羡慕到嫉妒,“为什么宁愿找他也不找我!”
小蔡举手,“还有我。”
段梦娴:“滚一边去。”
封佳恣嘘了声,抬眸看教室的时钟,说:“原因以后跟你说,先上课。”
她回过身,捻了捻袖口的布料,遮住粉红的痕迹。
周启越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却越来越想突破关系,不满足于皮肤的接触。
昨晚照例逗他的时候,被咬了一口,封佳恣愣住,一边收敛手一边讨伐:“你怎么咬人?”
男生高大的身躯笼罩她,像只饿极的狼,过了会儿,月光照下恢复原样,他无辜地道歉:“对不起,没忍住。”
封佳恣蹙眉,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会有这种反差的一面,有些犯怵。
第22章 22 庭院
四月初夏, 酒宴的庭院外。
宴会开始之前,井艺还在愁怎么带小孩混进去。
她自己有邀请函,封佳恣没有, 放在往常也就算了,这回看管得特别严, 涉及到某位重要的大人物。
传说中富可敌国的old money, 周家现任掌权的周长裔会来。
井艺起初听闻全身血液都沸腾, 甚至不打算带封佳恣进去分羹, 虽然她和姜魏的恋爱逐渐稳定。
谁教她善良,承诺了便执行。
当然,深层次的原因, 她不信封佳恣一个高中生能翻起什么风浪。
贵宾陆陆续续到来,井艺将封佳恣拉到一边,不可久留的区域, 语速极快:“妹妹, 待会儿我想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能不能进去就靠你的造化了。”
封佳恣轻轻点头。
穿上10cm高跟鞋的井艺才比她高些, 颇为不爽地捏捏女生的脸,“你们这一代怎么营养那么好, 长太快了吧。”
封佳恣笑,依旧温柔柔弱的模样。
要不是井艺见过她干净利落膝击私生的画面,差点信了。
井艺身着酒红色的裸背长裙,肩颈线条漂亮, 细细的吊带挂在双肩, 交叉欲盖弥彰地保护后背。
她撩一把长发,女明星的职业微笑风情万种,“抱歉, 我邀请函掉了,不知道能不能补办呢?”
“井小姐……”两位工作人员为难。
井艺假装崴脚,一把扶住其中一个男人,委屈道:“名单上肯定有我的名字,你们也认识我,通融一下?”
这个动作,正好让两人的视线被模糊,脸红地瞄着眼前姣好的腰身。
那条通道太远,仅靠一时的转移注意不现实,封佳恣穿的还是白裙,夜晚格外招眼。
门外进下一位客人,低调的卡宴停靠,车童打开车门,银色西装的男人低低扫过一眼,眉宇有些郁色,“前一位没处理好?”
车童惊慌,外门的保安立刻拿呼叫机焦急地提醒。
外门一阵小型的慌乱。
封佳恣注意到外边的情况,察言观色,随即,迈步出去。
“叔叔,好久不见,我是姜家的小女儿,你还认得么?”
一袭冷白的丝绸长裙,封佳恣微笑打招呼,每走一步,裙摆鱼尾的设计,如洁白无瑕的美人鱼,又无声透着蛊惑的氛围。
男人抬眸看她,年轻得过分的女孩,下唇瓣有一处鲜红的斑,像咬破嘴唇滴出血。
“我不记得你。”男人眉头微皱,女生给他的感觉极差,像过分浓郁的香水,呛鼻。
眼瞧着井艺拖延不住内门的工作人员,封佳恣笑了笑,大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
男人刚要发难,封佳恣认真地解释:“先生,我有位朋友快到临盆期了,我进去找到她以后就走,感激不尽。”
与我何干?男人冷血得很,使劲摆脱不知趣的小女孩,封佳恣忽地笑一笑,很无奈的:“既然先生不识相,别怪我不客气。”
借着男人西装的遮掩,她从包里拎出的小刀凑近他的侧腰。
想进去总得用非常手段。
来这里的客人无一例外都是惜命的,封佳恣温柔地笑笑:“我可是个疯子,为了朋友什么都干得出来。”
言外之意很明显了,别跟一个疯子过不去。
男人的五官儒雅,轮廓分明,遇到人身威胁也只是皱眉,思考几秒后,他开口:“你不怕我进去报警?”
“进去再说。”
银色西装的男人便迈腿进门,封佳恣一直掩着刀尖。
没帮上忙的井艺转过身,表情霎时变得复杂。
几分钟后,他们很顺利地进入宴会大厅,封佳恣不动声色地收回小刀,井艺跟在身后,在她的眼神暗示下,保持陌生人的状态。
封佳恣放开那男人,快步走向侧厅,看上去确实很着急。
井艺在原地跟几个富商交谈一会儿,目送银色西装的男人离开,留了两分钟的间隔,她才走进侧厅。
“你怎么靠他进来的?”井艺皱着眉。
侧厅人少娴静,封佳恣婉拒服务生的香槟,回:“当时外面只有那个男人。”
井艺:“那他没有条件就同意帮你?”
说了这么久,也没透露对方是谁。封佳恣倦了,说:“只能怪你太废物。”
井艺:“???”
“说了特殊情况,今天周家主宴,他们家族——”井艺压低声线忌讳,只是话未说完,侧厅走进高大压迫的男人,裁剪得当的银色西服,源自低奢高定牌子。
他直截了当地看向封佳恣,侧厅寥寥无几的客人们,见到他,当即举杯:
“周先生,您可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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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封佳恣被灌了很多酒,裙子归还井艺,让车送到巷口。
兴许她在宴会上太抢风头,井艺后半场莫名沉静起来,一双美目紧盯坐在周长裔附近的她。
周长裔三十岁出头,名字不免让人联想到同名的贵族中学,但井艺告诉她,这只是化名,一般这种阶层的人不会轻易暴露真名,选重合的企业名字也是为了掩护。
封佳恣断断续续地想。
她用酒精过敏的理由都拒绝不了周长裔,对方对她不像感兴趣,更像是等待着什么。
等待她出丑?不,更邪.恶一些,应该是等待她露出真面目。
不过他失策了。封佳恣天生好脾气,生性温柔。演好一个角色的要义是身上总有相符的元素。
“小丫头片子,被他折磨得不好受吧,下回还敢去不?”
井艺仁至义尽扶她下车,却又酸道。
封佳恣神志还算清明,就是脸颊太红,换了衣服酒味仍是很冲。
“如果有下回。”她慢慢走路,“记得叫我。”
井艺怔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