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贼(19)
她没有男友,要说便是初恋。
井艺接听她的电话,有气无力:“除姜巍外无关要紧的事免提。”
封佳恣识相道:“他快回国了,需要我帮你约么?”
井艺顿时精神一振,“快快帮朕预约。”
“不过。”她随后狐疑道,“你不就暴露了,他是你备胎吧,你舍得让给我?”
“你说得有道理,那就不约了。”
井艺:“……”又耍她。
封佳恣含笑,每日一逗结束,正色道:“资源置换,你带我进你的圈子。”
井艺微讶:“要玩这么大吗妹妹?”
封佳恣:“我只需要接触一些人,其他不会介入,我也不会进娱乐圈,不当你的竞争对手。”
一些人?富商还是豪门?
井艺沉默十几秒,答应了。
带个小孩去吃饭简单得很,但仅仅是入门,连她也搞不定的阶层,带封佳恣去岂不是渣都不剩。
不过小女孩被拆骨吃入腹,又关她什么事呢。井艺阴恻恻地笑,脸蛋妖艳得摄人心魂。
挂断电话,封佳恣提笔在日历上画了个圈。
补习的第五天,周启越没再登门。
兴许是生气她昨天的举动。
封佳恣步伐轻快,临走前问:“爸妈,你们吃沙嗲牛肉么,我顺路买回来?”
他们一向迁就她的饮食,忙不迭同意。
封佳恣带上栅门,踩着薄薄的雪地,裹着兔毛围巾,匀速离开洞元巷。
楼上,周启越撑着窗沿,静静地凝视。
清市滑雪场。
约了九点,封佳恣先到,井艺随后到,全副武装的妆精致得一丝不苟。
下了很大功夫呢。
封佳恣率先戴上防护镜,“他待会儿就来,你有问题call我。”
井艺情不自禁喜滋滋。
几分钟后,见到西装革履套大衣的安亦诺,她瞬间冷脸。
“艹,上班陪你演戏就算了,下班了也不放过我??”
安亦诺皱眉:“你在说什么。”
井艺不搭理他,又等了十分钟,眼瞧着约定的点过了半刻,她愤怒掏出手机,打给滑雪途中的封佳恣。
电话迟迟未通,她忽然反应过来,滑雪不准带手机,她被骗了。
安亦诺凝眸观察她,说:“那小孩说你喜欢刺激的极限运动。”
有点讨好的意味。
井艺冷笑:“你们什么时候串通在一块的,她没告诉你吗,我来这儿只为了富二代,准备钓个大的!”
安亦诺神色一顿,尽管知道她性子直接,但如此冷酷无情不把他当人的话……心底涌起片刻的刺痛。
他不能坦白和封佳恣的约定,压着气回:“既然来了,随便滑滑吧。”
井艺气极反笑,“好啊。”
她马上穿起滑雪装备,工作人员想要帮忙,她厌恶地挥开,穿戴整齐后,踢着滑雪板出去。
安亦诺全程跟着她的速度,无奈地追上去。
只是没料到,他滑坡追尾时,被暗算了一把。
井艺冷不丁地出现在他背后,技艺高超地控制滑板,单手猛地推他。
“砰!”
他猝不及防,被撒气报复,翻了个跟头,掉进树林旁的雪坑。
安亦诺后颈剧烈的阵痛,脸砸进冰冷的雪堆,随即融化成水。
所幸有绵软的雪保护,否则他就残废了。
树林遮挡的坑内,他抽筋,全身无力地躺扛。
似乎过了很久,才有人过来拉他,小心翼翼地托着他起身。
安亦诺脸上沾着雪花,一只眼睛睁开看,原以为是工作人员,目光触及封佳恣的时候滞住。
“……你还敢来见我?”
若不是她,井艺也不会那么生气。
封佳恣好脾气地笑笑,拍着他受损的脊椎,深以为然道:“嗯,多亏了你,让我知道了得罪井艺的后果。”
安亦诺脸色寒冷至极,“也就是说,你一直在旁边看着,不顾我性命?”
封佳恣顺手擦掉他脸上的雪,更正:“没,我刚看见你们,她就把你推下去了,来不及提醒你。”
安亦诺:“……”
身体里的血液慢慢地运转流淌,他的脖子逐渐复原,疼痛消去。安亦诺直起腰,不着痕迹跟她拉开距离。
他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封佳恣不急,攻略人心讲究的是张弛有度,她落落大方道:“今天是我的失误,作为补偿,我帮你再约井艺,连同她的喜好一起发给你。”
安亦诺泼冷水,“这次是滑雪场推人,下次又是什么,换一种死法?”
封佳恣挑眉,“安先生,原来你这么想牡丹花下死吗?”
安亦诺被她一噎,后颈又疼起来。
她够毒的,跟井艺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封佳恣细心捕捉他的微表情,明白了他心中所想,说:“那就这样决定了。”
安亦诺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不失为一枚好棋子。
*
最后两天,封佳恣带着封母烘焙的南瓜饼,按周家的门铃。
萧明开心地迎她进来,无意间说漏嘴,“说实话,启越有你这个朋友,性格开朗了不少。”
封佳恣没在意,环顾一周,说:“今天‘周妈妈’不在家?”
“对,她出去买菜了。”
“菜市场还没开门吧?”
萧明面露尬色,连忙想办法圆,这时次卧的门开了,周启越低头揉着眉骨,身上是真丝睡衣,若有似无地勾勒出腹肌的形状,禁欲肃冷的气质。
萧明赶紧咳嗽一声提醒。
周启越抬眸,失眠两夜的脸有些憔悴,看见她呆了一呆。
封佳恣灿烂的笑容,忍住吹口哨的冲动,“原来这才是周同学刚睡醒的状态啊。”
身材真不赖。
“……”
周启越无声地回房。
随后,他换了居家服出来,也换上了高贵不可攀的模样,“说好休息两天。”
封佳恣从沙发起身,跟萧明打过招呼便随周启越进去,熟练带上门后,她才回:“怎么,还想霸占我过年的时间?”
第18章 18 上上签
他兵来将挡,说:“可以延后。”
回答得太认真,就没意思了。
封佳恣微微叹气,坐到椅子上,平和道:“今天学哪门学科?”
周启越拉开椅子,坐下,抽出一本崭新的复印卷,推到她面前。
封佳恣满是懒散又倦怠的神情,指尖艰难地挪动,很不容易才蹭到纸张的边角。
周启越看在眼内,开口:“你实在不想学,可以先做简单的进入状态。”
“我还以为你会说放我回去呢。”
封佳恣垂着眸摆弄铅笔,仍是提不起兴致。
周启越顿了顿,“你就这么不乐意跟我呆一起。”
她习惯成自然地敷衍:“怎么会,我挺喜欢你的,开明通融一点就完美了。”
说来说去,她只想逃课。
周启越提笔写了一版公式,递过去,封佳恣掀眼皮赏一眼,说:“考试常见的公式么?梦娴也有。”
“……”他明白了她的不作为,并非天赋不够,而是懒惰找借口,他抿唇,“这关乎你的未来。”
“再说吧。”封佳恣语气平淡。
气氛冷却了一阵。
直到封佳恣好奇地问他,“周同学,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周启越:“没有。”
封佳恣笑:“是不是我问什么问题,你都会认真回答?”
周启越:“不一定。”
但行为上确实是有求必应。她变得话多,他也不怎么当哑巴了。
“我好像也有这样的时候,对人性还抱有期待,然后被伤得体无完肤。”
封佳恣左手搭到他的肩,故意说没头没尾的话,“周同学,希望你别步我的后尘。”
周启越注视她搭来的手背,纤细修长的五指,像拱起的小山包。
不过她已经能预见结果,周启越只要喜欢上她,就会被伤害。
他又变得沉默起来,僵硬英俊的雕像,封佳恣搭了一会儿才发现他耳根红得能滴血。
她松开手,忍俊不禁:“你挺好玩的。”话音刚落,她又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似乎浑身血液都集中那一处,周启越不着痕迹地深呼吸,却没躲开她的调戏。
封佳恣笑意更深,已经舍不得她的触碰了。
*
除夕夜,封佳恣下午游玩回来,碰见桂阿姨在巷口张望。
她回想一圈,记起对方的丈夫很久没回来了。出院后便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