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吧，青春(130)

一路上，昊辰走的很慢，他徘徊着、犹豫着、挣扎着。

这件事，他迟早都要有个决断的，鹭雁和若菲，他只能选择一个。

关键问题是，他明明已经做过选择了，现在还可以返回重选吗？

在鹭雁的人生中，只谈过一次恋爱，就是和他，初恋就走入婚姻殿堂，也真的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可是若菲的生命里，又何尝不是只有过他一个人的痕迹？

他生命中遇到这两个与自己纠缠不清的女子，竟然都是如出一辙的痴情而专一，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分分合合成为普遍行为的当今，他是不是很有福气？

第107章 左摇右摆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员工，我的私事太多了，无法正常工作，你再另招一个人吧！我以后就不来了。”昊辰几乎不敢抬头看若菲的眼睛，他的内心是无比的不安。

在这个一夫一妻制的社会，他铁定是要辜负一个人的，他已经和鹭雁结婚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无论这个结果是怎么形成的，总之现在的他无力重新选择，长痛不如短痛，他只能放弃若菲这个旧爱，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秩序。

若菲还是那个冷冰冰的表情，就算是最后的诀别，她都绝对不会给昊辰一个好脸色。

她不屑于看昊辰的脸，只是嘲讽一般的斥责：“我这里还真成了你的避难所了，家里不痛快了，想赶你都赶不走！这会儿和好了，走的比谁都快。你走！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昊辰知道，无论怎么解释，若菲都不会理解他的苦衷，或者说，理解了也没用，若菲是不会原谅他的。

站在这样一个岔路口，昊辰无论怎么做出自己的选择，他都是自私的。

他好像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呢？

他要如何为自己的离开找借口？

他可以说是因为他不能给若菲任何承诺，不想耽误她找对象，所以他只能离开……这样对大家都好……

可是事情是这样吗？这个解释太虚伪了。

他已经耽误掉若菲很多青春时光，已经占据了她的心，现在离开，无疑是在给她制造伤口，怎么能够把这种自私的行为解释为对她好？

昊辰站在进门那个地方，很久很久了，他解释不出来一个所以然，但他心里明白，如果继续原来的一切，他无法面对鹭雁，他必须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去。

虽然他不确定他原来的生活状态是否属于正常，但现在徘徊在两个女人中间肯定属于不正常。

昊辰还是想说些什么：“我这样做是为了我们……”

“要走就走，不需要解释。”若菲打断了昊辰的话，坐在椅子上翻着自己的书，始终没有再抬头看昊辰一眼。

昊辰叹了一口气，他说什么都没用了，也不必说了。

他环视四周，再深情的望一眼这个熟悉的地方，他就要离开，是多么的舍不得，所有的画，都是那么的美……他好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画。对，就是画！

他昨天画的那幅，与天相接的黄河水，他的侧脸和若菲的背影。

那是他的墨宝，他喜欢极了那个画面，那可能是他为若菲画的最后一幅画了，画的是那么用心，那么传神，他想把它带回去做个纪念。

他看来看去，也没看到那幅画在哪里。

“我昨天画的那幅画，你放在哪里了？”

“扔了！”

“扔了？你怎么会舍得扔？”昊辰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若菲。

若菲就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一边翻着书，一边吃巧克力。

“那是我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才画出来的，原照片都已经没了，只有那一幅画，那么美的景致，你怎么忍心……”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锁门了！”若菲突然抬头发火了，大概是因为她听到了原照片已经没了。

原照片怎么会没呢？那恐怕只能是鹭雁的作为了。

若菲拿起钥匙和钱包，站起准备出门。

店门如果从外边锁住，在里面是绝对打不开的，昊辰还真怕被若菲锁在屋里，赶紧出门去。

若菲锁上了店门就直接下楼去，不知道为什么，昊辰又不由自主的跟在了她身后。

昊辰来“辞职”的本意，是希望他能跟若菲好好的谈一谈，希望若菲能够明白他、理解他、原谅他，但现在看来，他真是痴心妄想。

若菲就这样一言不发，漫无目的的走着，昊辰不敢离开，他就跟在她的身后，拉住过她几次，但都被她甩开了。

若菲不愿意听昊辰的任何解释，因为任何理由，都没有他所做的那个最终决定强大。

到了他们曾经驻足过的桥上，那个他们经常一起吹晚风的桥上，若菲停住了脚步，望着平静的湖水，她的脸上写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抑郁。

“我只是离职而已……”昊辰伫立在若菲的身后，安静的看着她。

“有区别吗？”若菲冷笑着。

“离职”就是离开，他们以后大概就会很难再见面了。

昊辰低着头，默不作声，是的，有什么区别呢？

如其说他是来谈离职的，不如说是来谈分手的。

而且这个分手，昊辰拥有完全的主动权，或者说，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曾经在一起过，现在也无所谓分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会说，你早就结婚了，不是单身了。我年龄大了，该找对象了，你在我身边，只会耽误我，这样对我不好。你的离开，是对我好，对大家都好，是这样吗？”

昊辰把头埋的更深了，这番话从若菲嘴里说出来，他只会更感到惭愧，更深刻体会到自己的自私。

他如果真心为若菲好，那么一开始就不该到这里来，现在离开算什么？

他磨动着嘴：“对不起……”

若菲深情的望着湖水，笑道：“从我来到你身边开始，我看到的你，就是一个脓包。你从来都只是被人欺负，然后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每次正面交锋不过，你只能背地里使一些离谱的手段。我从小照顾你、包庇你、保护你，怕我哥欺负你，怕爷爷误会你，怕同学们嘲笑你。凡是你不会做的、不敢做的，我都可以替你去做，全心全意的呵护你了那么多年。我哥为了浩瀚集团，更是数十年如一日，当年公司经历的风风雨雨，如果不是我哥敢想敢做，不怕担风险，不辞劳苦，浩瀚哪能有今天？如今可好了，我们兄妹十几年的付出，收获全是她赵鹭雁的。可是她做了些什么呢？她为公司付出的，不足我哥的千分之一，她为你做的，比起我来，更是冰山一角。现在，她叫你来辞职，你就忙跑来照做。你说为我好，那你知道我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吗？你只知道向我诉苦、求助，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你在乎过我吗？”

昊辰情不自禁，抱住了若菲，把头靠早她的肩上，哭了起来。

若菲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下，她闭上眼睛，睫毛和鬓发一起湿润了。

看到若菲的泪水，昊辰哭的更伤心了，相比他和若菲所拥有的漫长的“过去”，鹭雁与他在校园的那些美好的回忆简直不值得一提。

若菲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从未给过一丝回报，他只会让若菲伤心，他深深谴责着自己的良知。

从小到大，他和若菲青梅竹马，共同经历过太多太多事情，他们又有那么多共同的爱好，有永远也聊不完的话题，他们的相知，几乎达到了灵魂合一的境界，若菲又是那么的美丽动人……可是，他怎么就让鹭雁做了他正牌的妻子呢？

昊辰伏在若菲的肩上痛哭着，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到结婚之前，他一定不会和鹭雁走进婚姻殿堂，他一定会等着若菲回来，无论要等待多久，他都愿意，让若菲去做他生命中的唯一，那个唯一能够走进他心灵的人。

可是，时间回不去了，他该怎么做？怎么做？

想到这里，昊辰又泪如雨下。

鹭雁抱着对昊辰的最后一点信任，在家里等着昊辰回家，等了好久。

她做了午饭，还准备了一个大蛋糕，是为了庆祝他们的复合。

可是，时至中午，昊辰没有回来吃午饭。

她给昊辰打了几次电话，但是昊辰早就把手机调到了静音状态，一个也没听到。

昊辰清晨对她所说的话，信誓旦旦，还在耳旁，可是，他会遵守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