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玄记之漠起花香(52)
“哎!小心!”叶辰在后面喊了一声,我刚听到他喊叫,只觉得一股拉力将我左右手中的两根木头往右后方拉去,我不自觉得用力一抓,整个人却被那两根木头带了个踉跄,一脚踏出了路面,踩到了右侧的陡坡上,这时身体已经倾斜,重心还在往下落,如果继续抓着木头,恐怕是要滚下去了!
我没办法,只好松了右手,右侧没了木头的重量,身体立刻平衡了下来,可再看叶辰,整个人已经斜站在路外的山坡上,两臂死死得夹着两根长木,左侧的还好说,右侧的木头被我一放手,眼看就要从他的腋下滚脱出去,我顾不上缓和,赶忙放下左手中的木头,连爬带跑来到叶辰身边,帮他将两根木头又拖回了路上!
“***!”我俩一通脏话,喘着粗气,望着那队离去的人马,心说‘有本事回来,让爷爷骂个痛快!***!’
说来也真气人,是其中一辆马车在拐弯时后面差点儿扫到叶辰,叶辰抬着木头急忙往外避让,才导致刚才那突然的一幕!要是真滚下了山坡,估计那些人还会幸灾乐祸也说不定!连头也不回,理都不理的,就那么走了,任谁也得气的骂街!
不过,也幸好他们没有回头,因为你怎知,那,是一群什么人!
“他?就是那个求亲的?”叶辰又惊又气道。
“应该是!”我点了点头。
“什么叫应该是,你见过他?”叶辰纳闷说。
“见过!”我把在西域客栈的事情简单跟叶辰说了一下,只是没有提舍利子的事。可谁知,叶辰对这个典方余是十分好奇,在他追问之下,我当初在吉祥客栈那段记忆,又渐渐清晰了起来,财叔的死,荒漠里的马贼,各种看似和典方余不相干的事,在叶辰气愤的逻辑下,似乎都有了答案,“就是他干的!”
山庄门外,那队人马在石阶下的平台上停了下来,两名壮汉从马车上抬下一件红布遮盖草绳捆绑的物件,跟随领头的年轻人沿阶而上,来到庄门口阁楼下。
“哪里来客?”门楼上值守的庄丁探身问道。
“劳烦通报,就说典方余前来拜庄!”年轻人回答说。
“你们姑爷来了,赶紧开门!”身后的壮汉轻狂地补了一句。
“诶,莫要乱说!”典方余阻止道。
“等着!”庄丁缩回身去,往庄里通报去了。
过了一会儿,庄门打开,贾鸿轩从门楼下走了过来。
“方余见过庄主!”典少先行见礼。
“哦,少镖头何须多礼,”庄主连忙接应:“承蒙到访,老夫荣幸之至啊!”
“哪里哪里,”典少说:“得知贵庄庆典,方余不敢怠慢,特备薄礼一份,聊表心意!”
说着,他示向身旁的物件,红布掀起,一块黄白透绿的玉原石,约有一尺多高,状如山岳,呈现于庄主面前。
“哎呀,这,”庄主俯身看着那石头,惊讶道:“好一块翡翠原石,镖头这意思是?”
典少说:“此石乃是晚辈于行镖途中,在一处荒山野岭偶然所得,搁置多时无暇欣赏,今日赠于庄主,也算物有所归啊!”
庄主为难道:“哎呀,少镖头心意老夫心领,只是这礼物,未免太贵重了!”
典少说:“诶,一块石头而已,况且尚未雕琢,何来贵重,庄主就不必推辞了!”
庄主说:“这,也罢,日后若开石得宝,镖头莫要后悔啊!”
典少说:“庄主当真小看于我,这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后悔之理?”
庄主笑说:“啊哈哈,老夫失言,镖头勿怪!”
“呵呵,无妨!”典少应道。
“哦,诸位车马劳顿,快快庄内歇息,请!”庄主施礼说。
“庄主请!”典方余还礼,与庄主一同进了山庄。
辰时过后,清晨那份静谧渐渐被阳光照得浮躁,书怡与柔千玉二人交流琴艺,尽兴而归,唐颖、霜儿随行其后。四人行至廊间,书怡邀请对方一同到亭中饮茶,对方正要答应,这时小萱从远处赶了过来,对书怡说:“少主,典方余来了,说想见你一面!”
书怡定然有些不悦,只是有客人在旁,不便说明。
千玉对书怡道:“妹妹先去便是,不必管我了!”
书怡歉意说:“让姐姐见笑了,那明日庆典再一睹姐姐风采!”
“妹妹放心,千玉先行告辞!”
二人别过,书怡问小萱:“他跟我爹见面了吗?”
小萱说:“见了,老爷亲自去迎的他,他还送来一份厚礼,一块好大的玉石!”小萱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玉石?”书怡纳闷说。
“是块毛料,”小萱说:“可那么大一块,即便是毛料也相当贵重了!”
“那我爹怎么跟他说的,答应了吗?”书怡问。
“倒是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小萱说:“老爷让他自己来问你,这不,让我来找你嘛!”
书怡有点气恼想说什么,可又似乎有些无奈,说:“请他过来吧,我在这边等他!”
说完,小萱离开,书怡对唐颖说:“妹妹,一会儿在园中稍候,不必近前,我倒要看看那典少会如何说!”
“唐颖明白!”
二人廊下暂别。
会面
过了一会儿,典方余跟着小萱来到回廊下,抬眼望去,只见书怡一袭长裙侧身坐在亭中,那亭在池上,池在园里,好一幅亭园依人图!
典少示意小萱不必通报,自己上前施礼道:“姑娘,方余冒昧了!”
书怡起身还礼,说:“典镖头,许久不见,何出此言?”
典少很是诚恳地说:“姑娘当知我来意!”
“呵呵,镖头倒是爽快,请坐!”书怡语气倒也平和,二人入座,书怡为对方斟茶一杯,举杯说道:“我知镖头向来不失礼节,今日书怡以茶代酒,权且相敬!”
“姑娘好气度,方余谢过!”
“请!”
二人饮过,典少拈着手中茶杯,细细品道:“这茶好生特别,莫不是那乌金子?”
“哦?镖头竟然能尝得出,真是让人意外!”书怡惊讶道。
典少淡淡一笑,说:“姑娘以为走镖之人,喝不得几口好茶嘛!”
“呵呵,如此说来,镖头可尝得出这茶中还有什么?”
“这,倒是难了!”典少眉头微皱,却又转念说道:“呃,恕在下唐突,敢问,这茶中,有意否?”
书怡听到这话,尴尬地笑了笑,却也诚恳说道:“镖头既然问了,书怡不得不答,倘若答非所愿,还请镖头见谅!”
“哦,姑娘请讲!”
书怡起身言道:“镖头远来是客,这茶中自然是有待客之意,至于其他,书怡不曾多想!”
话虽委婉,典少还是听得明白,起身稍叹道:“姑娘可是觉得方余太过唐突,因此不愿接受!”
“镖头这是何必呢!”书怡说:“以镖头这般才俊家世,莫说这清茶,就是琼浆玉液,也不在话下,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唉~”典少深叹一口:“不试一下,又怎知成与不成!”
“这……”书怡无言,只是望着那池中莲叶。
“姑娘可想知道我为何突然前来提亲?”典少说。
“书怡也是好奇,镖头请说!”
“其实,说是突然,不如说是难得有个机会,”典少言语中似有些许无奈:“这两年我跟随镖队熟悉生意,一直抽不开身去顾及自己的事,有时候就算有点时间,这人可能还远在西夏,想让姑娘多了解一些,也是挺困难的。这次恰逢山庄庆典,又刚好有一趟镖送到开封,所以这才方便前来,不然的话,还真不知何时才有机会!”
书怡听了不免有些羞涩,可又不好不答,于是又道:“可是,镖头可曾想过,倘若提亲不成,岂不有失颜面?”
“但至少可以了却自己一桩心事!”典少这话是真的带着情绪说的,以至于书怡心里砰砰一跳,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典少见书怡有些为难的样子,便又缓缓说道:“就算此事不成,能在姑娘面前,把话都说出来,也是不虚此行了!”
书怡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说,而且态度之诚恳,令人几乎都不忍拒绝!
“让镖头如此费心,书怡愧疚得很!”姑娘语气沉重道:“怎奈感情之事难以勉强,书怡这里抱歉了!”
整整一天,山庄里每个人都各安其事,除了比平日忙碌一些,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不过,到了晚上,为了验看灯火的效果,庄里多挂了许多灯彩,引得庄客纷纷出来观赏,特别是前庭舞台附近,彩缎花团青罗华盖,在灯光与月光的辉映下,已然成了山庄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