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脑世界(59)

一阵数据扑面而来。

“见鬼!”声音贱贱的,带着质疑,“达到S级还有0.1个百分比,那个SS级你干脆就清零就行了,那么多个小数点。”

“这是数据所得,话唠白痴。”冷冰冰的回应。

“诶呦!我真的好想知道她的考察重点哦~,你们想不想知道?想不想,想不想……”

气息一个个消失,不知名角恢复安静。

——

缪斯看着越来越近的车灯,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里却越发觉得寡淡。

这一片空间很安静,安静到缪斯能听到靠近的车里,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

快了。

随着左边车的靠近,右边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辆车。这辆车车灯坏了,黑色的外壳与黑沉沉的天融为一体,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碰!”

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两辆车在缪斯面前碰撞,巨响像是要向天宣告,而天给出回应——电闪雷鸣。

缪斯站在原地,因撞击而飞出的残渣都避开了她。她的无感似乎被放到最大,她能听到车里微弱的呼吸声和求救声。

她无动于衷。

求救声消失了,只剩下呼吸声。过了一会儿,缪斯听到车里还活着的人掰开了什么,推开了什么,爬到车门处,拉开把手,后车门弹开,她出来了。

是个小女孩,十岁。她梳着一根麻花辫,低着头,留海的阴影遮住了眼睛,看上去很消沉。

但是缪斯知道,女孩并不难过悲伤。她很冷静,她知道爸爸妈妈都死了,只剩她一人。她已经变了。

缪斯看着她打开副驾驶坐进去,从盒子里拿出一个手机,按下110。

闪电的光芒照亮了后车座,一个保养得当,面容秀丽的女子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血液凝固在额头,双臂松垮垮地垂在身体两边,手心向上,整个人靠在后背椅子上。

小女孩放下手机,从车前座出来,走到缪斯面前。四目相对,女孩问,声音里像是喊着冰,“你在想什么?”

看着相似的面孔,即使稚嫩也掩盖不了妖异而冷酷的神情,缪斯呐呐回道,“你出来了?”

原来当初她是这样的。

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缪斯记不起来。只是当初就是在剧烈的碰撞声中,她出现了。冷静而冷酷地处理好所有的事。

她们是一个人,她就是我。当时年纪还小的缪斯这样认识。

后来,好心的民警觉得不对劲,叫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判断她得了人格分裂症,她的意识里有第二个人。

年幼的她知道医生说的不对,但是这样是合理的。所以,她没有反驳。

再后来,知道的多了。缪斯能描述出这样的感觉,所谓的第二人格不是她的另一面,而是她意识里冷酷恶劣所有传统意义上恶的一面。她们无法分割,不能独立,相互影响,互通有无。

这份恶有一个基准,就是自身的绝对利益。利益不可侵犯。

随着缪斯越长越大,这份恶逐渐沉寂,融入意识,对外表现就是人格分裂痊愈。

而在这个游戏场里,她重新出现了。

其实早有迹象。

考察4

“你在乎他们吗?”它指着背后的车子,说的是男女已经冷硬的尸体。

缪斯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视线飘过尸体,肯定而冷漠的对着它,答非所问,“我只有你。”

呵呵呵——

它笑着,像是卡带的碟。

“雷雨是你想要再现的”缪斯想说的有很多,最终也只问了这一句。

“不啊,”它笑了,缪斯无端打了个寒颤,“这是你想要的。”

怎么会是我缪斯想要反驳。

“怎么不是你”,它稚嫩而清雅的脸庞上浮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不是想见我吗?”

它摊手,“所以,我出现了。”

缪斯无法反驳,她们本是一体,她想的她都知道。

本来寡淡的内心因为它而波澜起伏,就连冷静的大脑仿佛也受到了它的影响,疯狂混沌。

一块块记忆闪过,缪斯看到它控制记忆产生了雷雨天,看着它出现对着孩子们露出扭曲的笑,看着孩子们惊恐不安。

还有更多的,是它对她潜移默化的影响。

她变得更冷酷,对其他人的苦难视而不见。她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行动和心理上都是被掩饰的冷漠。最近的,便是它眼里阴森的院长。

“你快要消失了?”缪斯的声音清冷空灵,像是要刺透这黑天。

“是啊!”说到这个,它很开心,笑容都甜蜜了不少,“我们即将真正的融于一体。”

像是讨赏的孩子,满眼都是期待,“你开心吗?”

当然是开心的啊!

本来它的出现就是为了改造她而已,它消失了,也就代表着改造成功了。

缪斯组成部分里最极致纯粹的冷酷恶劣投射成了它,而它因为极致而强大,驱逐着杂质,将自己重新融进缪斯的每一寸骨血。而每一次它的出现,都会加速这个融合过程。

缪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一次意外后生出它,为什么自己会愿意失去一些作为人该有的组成,但是缪斯自己知道她乐意。这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程序,等待开启时机,给预设人一个满意的答案。

得到满意的回应,它笑眯眯的消散,但是缪斯还是能感受到它的存在,等待着下一次再见。

或许,那会是最后一次。

雷声渐歇,乌云散开,一切美好而温暖。

缪斯回到活动室,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有五个孩子,这其实是个鬼故事,缪斯心里有数。

缪斯手把手的教导折纸,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就像是一个最温和不过的老师一样。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眼里没有他们。

院长就在一边,看着缪斯耐心教学。欣慰的同时,心里却觉得她好像与出门相比有些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

五个孩子不停的失败,始终不能完成折纸狗。

“老师,你为什么不生气”悦悦凑到缪斯面前,满面好奇。

“是啊是啊。”其他四个孩子都凑了过来。

他们脸和脸挤在一起,像是连体人,脸上明显不怀好意。

“没关系,你们慢慢来。”缪斯像是没看到,特别佛系的回道。

“哦,”想起了什么,缪斯凭空拿出一沓厚厚的纸放到他们面前,“纸不够了对吧,这里还有。”

悦悦及其他四个人:……

明明有那么厚的纸,你是怎么看出纸不够了的。

这是要累死我们

他们抱有怀疑,但是看到那张微笑满分的脸,又觉得是想错了。

五个人互相看看,在对方脸上都看到了不确定,然后犹犹豫豫还是拿起纸开始折。

但是他们发现这纸是越折越多,再一次看到缪斯拿出一沓纸,洋洋直接跳了起来。

“她就是想累死我们!”

阿光紧跟着跳起来,五官搅在一起,脸上表情狰狞,摆出攻击姿势。

悦悦和若云也站起来,龇了龇牙,白嫩的脸变得青黑,像是死了许久。

而在这样的剑跋扈张之中,小志与缪斯是另类的。白白净净,一个面露犹豫,一个八风不动。

小志的直觉一直在报警,尖锐的警告危险,但是他们五个人说好了共进退的。

抬头想再看一眼,这一下直接对上了缪斯的眼睛。那双眼睛,小志只觉得难以压抑的恐惧,吓得退了一步,差点没把遗容给吓出来。

他慌忙蹲下,从折好的狗里面挑出了最完美的一只,跺跺跺的跑到缪斯面前,十分乖巧的笑着,“老师,我折好了。”

洋洋:!叛徒!

阿光:!咦?

悦悦:!这是什么计谋?

若云:!怎么回事?

缪斯弯了弯嘴角,接过他的折纸狗,摸着他的头,“真乖!去旁边玩吧。”

小志听话的跑到一边。

小孩子还不懂什么叫做旁若无人,但是他们知道这是被忽视了,这叫看轻。

洋洋愤怒了,尖啸出声,“上!”

没有意料之中的合围之势,洋洋往前冲着没有得到应和,回头便发现场上只有他一个人。阿光、若云和悦悦都躺着不省人事。

再看四周,所有人都像没看到活动室里发生的事,院长和蔼的看着充满活力的孩子,男同伴们玩着小车,女同伴们玩着娃娃。

等他再转过头,就发现眼前先是白花花一片,然后啪地黑屏。他也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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