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孰无情(85)

作者:路有林荫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花季雨季 虐恋情深 成长 校园 主角:江嘉木,沈格草 ┃ 配角:沈安非,祁南泽 ┃ 其它:正剧,校园爱情,叛逆成长,拯救 人非草木,草木本无情 立意:纵使明日瓢泼大雨,也要开怀大笑 现代校园,横古中学,一个是性格孤僻,沉默寡言的少女沈格草,一个是高冷不羁,放荡少年江嘉木。 本是近邻,却从未有过交集。 只是,一切未到时机。 有缘人终会相遇, 成长路上,他们相知,相识,相伴。只因心中有着共同的信念,身上有着共同的悲戚烙印,他们要同命运作抗争,赢得自己精彩的一生。点击展开

为了柔芝,他江松年忍了。

反复看了五六遍,江松年不放过任何一丝能证明他清白的角落,可,没有,录像带从始至终看下来,处处都在说明一个真相,他——是凶手。

就在江松年泄了气时,又再次观看录像带中,传出的那孩子的哭声突然点醒了他。

对,哭声,如果他真用力掐那孩子的话,孩子被惊醒,一定会哭的,可从他走进来时,那孩子从头到尾都安静睡着,没有惊醒,更没有哭声,也就是说他没有受到任何来自外部的压制力量。

江松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蹭的站起身,他坚信只要和柔芝解释清楚了,柔芝会信他的,一切就会重新开始,这朵乌云也不会一直笼罩着柔芝了。

他刚靠近房间,女看护正开门出来,询问得知柔芝已经醒来,江松年轻悄悄推开门,女子纤瘦的身子躺在床上,弱不禁风,表情惨淡,情绪倒是平静了许多。

江松年轻轻靠近,在床边的软垫椅子上坐了下来,拉过林柔芝的手,呵在嘴边:“柔芝,你听我说,就只听我说这一次好不好?”

女子面无表情,手任他拉着,也不挣扎。

江松年呵了口气,语气低柔的将刚刚自己发现的漏洞和她复述了遍,本以为林柔芝听了他的清白证明后,会恢复情绪,可谁料,他刚说完,女子确实是有了反应。

不过却是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凝视着他,这样的眼神,是柔芝从未有过的,江松年惊诧之余,突然恍然大悟。

刚刚他所说的只是自己一面之词的自认为,又回想下从女看护来过时,男婴动了动,接着半个小时里,这个婴孩便再也动也未动,这只说明一件事,从他进来时,这男婴便死了,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而对于柔芝,她一直认为是自己杀了这孩子,以她的理解,他的解释不过是掩盖罪行,不是他没有用力掐那男婴,而且他下的力气十足,一击致命,婴儿甚至没有任何反应时便被他掐死了,一位成年男子和一位绵软毫无反抗之力的婴儿力量悬殊比对,无须再辩驳。

江松年反应过来,为什么柔芝刚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她不信他,从看到那张黑白照片,那盘录像带时,她就对他死了心,不留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林柔芝恨不得将他剥其筋骨,含泪决绝道:“ 江松年,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不愿让你背上什么罪名,不能让嘉木留有罪犯的父亲名声,我也不愿再见你。”

“ 松年,离婚吧。”

“求你。”

江松年一颗心被剜得遍体鳞伤,五脏六腑纠结的反复揉搓,可看着林柔芝瘦削的脸庞,虚弱不堪的身体,再任何一点动静就会将她击溃,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半晌,江松年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异常落寞的答了句“好”。

此事便尘埃落定。

林柔芝和他离婚后,什么都没带,赤条条来无牵挂,将嘉木忍痛放在了江松年身边,她心里清楚,嘉木跟着她只会吃苦,她给不了他什么,却也不敢耽误他的未来,她已有心无力再去改变什么了。

但留在江家却不一样,他会拥有一切,大好的前途,最好的资源,如果以后会怨恨她,那就怨吧,怨她无能。

林柔芝又回了那个偏僻的小镇,可人言可畏,流言蜚语早已传遍了整个小镇,她回到家才发现母亲已身染重病,家境萧条,一无所有,固执要强了一生的父亲也已身形佝偻。

本已虚弱的身体刚有好转,便又撑着操劳,她对不起辛苦养大自己的父母亲,背负着这样的罪孽,林柔芝像是憋了一口气,不容自己倒下。

江松年每月都会派人来此探望,但都被拒之门外,林柔芝虽平时性情温和,但下定决心的事,哪怕是张扬霸道的江松年,也不能改变半分。

如此几次,江松年派的人也渐渐不来了。

一年的光景,恍然而过。

这一年,江松年正式接手公司,股票一路高升,推陈出新,革新置业,整改旧业,去除弊病,将顽固的管理层清一色更了新人,江氏企业换了新鲜血液,旗下各产业融资一路飙升,风生水起。

江嘉木两岁生日这一年,江松年驾车回到了这偏僻小镇,曾经满腔热血,许她风花雪月,岁月静好,如今小路依旧,时间仿佛顿回,可伊人却不再。

江松年叹了口气,凭着记忆开至了她家门前,小镇人少寥落,鲜有外人进入,他这豪车一开进来,便引来无数人围观。

一年了,他心抱有期待,柔芝还会怨恨他吗?

房门内,寂静无声,江松年叱咤商场,不曾怕过,然而在这简陋木门前,他却怕了,踌躇不安,想见她,马上看到她,却不敢推开那扇门。

见他犹豫不决,围着他观看的其中一村妇大声说道:“门没锁,进去吧,她家没人了。”

江松年有些吃惊,却也随着话推门进去了,入眼皆是萧条景,落寞森然,进入屋内,灰尘落了一地,江松年知道柔芝爱干净,即使住的简陋,也绝不会容忍如此脏乱环境。

“柔芝。” 江松年朝屋内喊了声,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在门外团着好奇观景的村民们也都涌了进来,他听见一村民粗鲁的声音叫道:“ 那疯女人在那呢。”

江松年猛然扭过头,看见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人,脸上脏兮兮看不清面容,但那熟悉的五官轮廓,江松年一眼就认了出来。

林柔芝缩在院外的一棵手腕粗的榕树旁,缩成一团,紧靠在树根边,原来不在屋内,怪不得不见她。

江松年松了口气,从屋内走出来,朝她走近,林柔芝胆怯的抱紧了树,他越是靠近,她越往后缩。

直至,他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林柔芝毫无征兆的尖叫声打断了,而这个反应,一遍遍挑着江松年的神经。

真真切切的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他曾深爱的女子,那个笑靥如花,温润清和的女子的确是疯了,疯了。

因他而疯。

江松年心揪得难受,将惊恐尖叫不安的女子拢入怀中,不停柔声安慰道:“ 好了,柔芝,不怕,我在这儿,我是松年,松年。”

这话反复重复了十几次,林柔芝才慢慢安静下来,他没带任何司机,助理,只他一人,江松年将她抱起,紧紧圈在怀里,不顾众人的惊讶,无视任何的异样眼光,像抱着稀世珍宝轻柔的迈着步子,跨出门槛,将她放在车内,柔声劝慰了几句,林柔芝没有再尖叫,安静的又缩成一团,脚踩在车座上。

江松年关上车门,那围着他的众人又朝他靠近,江松年看着刚刚让他进去的那位妇人询问林柔芝一家发生了何事。

妇人只答林柔芝自从回来后,就精神状态不佳,她母亲那时候患病,又没钱医治,她就卖了血,还要捐器官什么的,可折腾下来,她妈还是死了,办完后事后,林柔芝就大病了一场。

可等她病刚好的差不多了,她老子的尸体就被人抬了回来,说是外出给她拿药,却被突然冲出的失控轿车横冲直撞,撞死了,当场死亡,那肇事者有钱,小小赔了几千块钱,又雇人将尸体给抬了回来。

小林想申冤也没处申述,再加上身子弱,已经不起折腾了,乡里乡亲的帮了几下,给她老子办了后事。

她父母亲死后,她就神志有些不清了,和她说话,驴唇不对马嘴,渐渐的,说她疯傻的传言里越传越凶,柔芝从不与人争辩,只闭门不出。

等我们再见她时,她就完全疯了,妇人叨扰说完,还哀婉的叹了声:“可惜了,多好的孩子啊。”

江松年听完,五味杂陈,他风光忙碌的这一年,柔芝竟经历着这样的痛苦,即使她都那样艰难,也不来找自己帮忙,只要他知道,他断不会让这些事发生,可是没有可是,没有只要,有的只是他需要面对的现实。

道了谢,江松年本想给些钱感谢下这些曾帮助过柔芝料理家事的村民们,可转念一想,那些流言四起的蜚语又何尝不是出自他们之口?

好人中藏着恶人,恶人中隐着伪善的面具,既然辩不清,那就不辩了。

江松年朝众人礼貌点头,算是告别,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这里,他或许不会再来了,曾经压垮柔芝的魔鬼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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