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还没有男主光环怎么办(8)
陆小满猛地俯身吻上了男人的唇。
常涵身体一僵,随后紧紧搂住了她的腰。
酒香缠绵,芬芳四溢,唇齿之间,难分难舍。
陆小满怕压到常涵的腿,常涵却近乎强硬地把陆小满按在了轮椅上,力气大得惊人。
“坐上来,没事。”
陆小满面对着常涵,跨坐在他的双腿上,低着头,双手捧着他的脸,毫无章法地吻他。
常涵一手搂着陆小满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仰着脸,耐心地回应。
不一会儿,他就成了主导。陆小满感觉头晕得厉害,分不清是因为酒,还是因为人。
他和她都似水一般淡然而冷静,又像火一样炽烈而热情。他们不用多余的言语,就真真切切地食髓知味。
陆小满的眼镜早已被常涵摘去,女孩的眼尾和下眼睑处有着淡淡的阴影,就像是睫毛洒下的墨色晕染,抬眼垂眸之间别有风情。常涵仰起脖子,去吻她的眼睛。
陆小满吻着他的耳垂,缓慢地移到脖颈,一寸寸地舔舐那片魂牵梦萦的土壤。
陆小满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她梦中的乌托邦,理想国,已然真真实实地贴着她的心跳存在。
安稳,触手可及。
常涵本来覆在陆小满后脑的手探进了她的上衣下摆,却又戛然而止。
他们无声地对视着。
陆小满明白常涵的难耐,也明白他的难堪。
高位截瘫的病人或许还能保留部分性功能,而像常涵这样的低位截瘫,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陆小满突然笑了,看着常涵低低地说:“一年前,我见过你。”
“一年前,在西民大学的食堂里。”
常涵的眼睛亮亮的,湿润,似乎泛着水光。
“那时候我……还……”常涵没继续说下去,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滚了滚喉结。
“你也是西民大学的?”常涵问道。
“嗯,西民大学,中文系,大三。”
“人文学院?”
“是。”
常涵突然笑了,清了清嗓子,说:
“学妹好,本人西民大学,考古系,博二。”
陆小满愣住了,也就是说,常涵的确是西民大学的学生,但他不是大二,也不是物院的。
“一年前我见你的时候,你穿着军训服。”
“嗯。”
“你为什么穿军训服?”
“跟导师去田野考古实习,要求我们统一服装。”
陆小满心中暗自扶额:什么破要求,误导我那么久。
“为什么要穿一样的衣服?”
“带队传统。找人方便,而且,不是自己的衣服,下工地不心疼。”
“……”
“如果你那时见到的我穿的是军训服,那应该是我们准备出发的那个晚上。”
陆小满搂着常涵的脖子,俯在他肩上,静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那次去的是巫延山,丰季省北边那座。”
“你去田野实习过很多次吗?”
“嗯,从本科到博士都是在西民大学读的,丰季省周边的墓坑,几乎我都下过。”常涵笑道。
陆小满转到人文学院后,补大一的通识教育,学过考古学概论,知道考古系的学生实习需要田野调查,在选定的史前遗址周边的田间地头上吃住,没有写字楼,没有饭店咖啡厅,每天和农民伯伯作伴,白天下地工作,晚上课程教学,挖土,测量,雨天就在屋子里绘图,整理发掘出的文物,分析土壤特点,判断地层年代……
不仅工作场地是农村版的工地,还同时包揽实地工人和工程师的活计。
怪不得常涵一身腱子肉。
第6章
陆小满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妈。”
“小满啊,我给你寄到学校的梨你收到没啊?”
陆小满一边从轮椅上站起来,一边答道:“还没,妈,你怎么又给我寄东西。”
“没收到啊,我用的顺风加急,很快的啊,应该明天就到了吧。”
“我这什么都有。”
“那不一样,这酥梨是咱这儿的特产,那边买不到的。”
“那就等我回家吃。”
“好好好,下次不寄了,要寄也先通知你,行了吧?还有啊,你记得取了之后……”
“妈……先不说了,明天给你打过去。”
陆小满挂了电话,扭头看,常涵在收拾餐桌。
“我帮你。”
收拾完,已经九点了。“常涵,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陆小满想起来明早还有早八,再不走就赶不上末班车了。
常涵穿上了鞋,说:“我送你。”
“家里呆着。”
陆小满俯身,一边把常涵的鞋再次脱掉,一边在常涵耳侧说:“饭很好吃,下次我还来蹭饭。”
“随时恭候。”
陆小满正在快递点取陆母寄的梨。工作人员一个接一个地比对着快递信息。
西民大学的菜鸟驿站为了防止学生错拿或偷拿他人快递,规定每个人取包裹的时候必须出示学生证或身份证,卡上的信息和快递信息对应才能够拿走快递。
陆小满突然注意到旁边等着取件的人,正是那个扎小辫的男生。
男生清瘦白皙,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头发染成棕色,小辫扎在头顶,像一个冲天炮。头发不想让人印象深刻都难。
他递过去学生卡,陆小满微微扭头看过去。
“林韧敛 2016级哲学系”
这么巧,和高诗晴都是哲学系的?
陆小满脑子里越来越疑惑。
哲学系是小系,一个系就一个班,高诗晴和林韧敛是同班同学,肯定互相认识,上课、集体活动也少不了碰面,这样的话,高诗晴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刘锋存和林韧敛有猫腻?
陆小满开始怀疑,关于林韧敛,是自己想多了。
陆小满回到宿舍,刚打开门,宿舍里三个舍友一瞬间停止了说话,各自扭过头忙自己的事情。
她们安静得很迅速,但陆小满还是看见了。
自从高诗晴和陆小满单方面闹翻,宿舍的另外两个人似乎也渐渐和陆小满疏远。陆小满知道,自己被孤立是高诗晴在背后嚼舌根。高诗晴脾气不好,又是公寓办个人检查处的学生代表,为求自保,牺牲掉陆小满也正常。
陆小满刚拉开椅子准备坐下去,就看见桌子底下一堆死蟑螂。
“我这桌子下面怎么回事?”
陆小满环顾三人,语气冰冷。
另外两个舍友没说话,高诗晴阴阳怪气地说:“咱们宿舍有蟑螂,你桌子底下放的有蟑螂药。”
蟑螂药在哪,蟑螂就死在哪。
“那也不会这么多吧?”
“拜托,你前几天哪天不是晚上九十点才回来,回来后你看过桌子下面吗?是,一天不会这么多,可好几天就攒了这么多。”
“你把蟑螂药放我桌子下面干嘛?”
“陆小满,我想给你那里除一除蟑螂,你倒埋怨起我了?你就这么不知好歹?”
陆小满不再吭声,扫干净了地上的蟑螂倒进垃圾桶。
周六晚上,陆小满回到寝室洗完澡,做了一会儿PPT准备上床睡觉,突然发现自己床上的床单,甚至床垫,全都被充斥着异味的污水湿透了。
陆小满抬头看,空调排水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墙壁洞孔中掉出来了,正好对着自己的床。
不用想就是人力因素导致的。
“高诗晴,你有必要这么过分吗?”
陆小满语气凶狠,气急下声音带着颤抖。
“我的床,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又没躺你的床。”
“我床上全是水!”
邻位考古系的舍友听到后,探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床。
“我他妈没动你的床!”高诗晴说。
“不是你是谁,你之前搞我,我都让着你,那是我大度。你他妈以为我好欺负!”
“恶意诬陷诋毁别人,你就有理了?”
“就因为那天我和你说刘锋存是吧,我告诉你,我有男朋友,谁他妈稀罕你男朋友!刘锋存是gay,他男朋友就是你们班的林韧敛!你他妈爱信不信!”
“编这么离谱的鬼话哄谁呢!我知道他俩关系好,难道两个男的关系好就是gay?不是所有人的思想都像你这么龌龊!你恶心不恶心!”
“高诗晴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你的床本来就不是我弄的,你给这胡搅蛮缠什么呢!不想住在这个宿舍就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