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还没有男主光环怎么办(42)
“嗯?”
“口是心非,迫不及待,心痒难搔,如饥似……”
“闭嘴。”陆小满红着脸捂住了常涵的嘴。
第34章
除了急诊外,医院周末只有周六一天上班,因此常涵和陆小满进去的时候,大厅挂号处和走廊上都挤满了人,周围的人见常涵坐着轮椅,经过时纷纷让开道路。
“估计别人都以为是你看病。”
常涵没接话,突然驱动轮椅往一条走廊拐去。
“常涵,眼科在二楼。”
“我知道。”常涵停在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外。
陆小满看着面前的长椅,想起来自己曾经在这把椅子上睡了三四个晚上。
“那次你就住在这间病房里。”
“恰好是一年前。”常涵的目光有些虚渺地看向远方。
“你倒记得清楚,”陆小满轻轻地说:
“幸好。”
“幸好什么?”
“幸好我没一走了之。”
“不对,”常涵抬起头看向陆小满,眸色漆黑又深邃:
“幸好我爱你。”
幸好我爱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陆小满感觉心头有根弦被轻轻地拨了一下,惹得万般情愫汇入胸口。
这是常涵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表达心意。
“常涵,”陆小满也看着他的眼睛:“如果当时我真的走了,你会回来找我吗?”
常涵微微低下头,低声说道:“我不知道。”
“我也许不会去找你,”常涵再次缓缓抬起了头:
“但我会等你,等一辈子。”
等你回到我身边。
陆小满嗤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种话了,哪有什么一辈子的事。”
两人面前的病房门突然打开了,陆小满推着常涵的轮椅让开路。
“陆小满?”
刘锋存反手关上门,语气有点诧异:“为什么咱俩在学校外面也能碰见?难道这就是缘分?”
陆小满听见这话,干巴巴笑了一声:“是,是……老乡之间的缘分。”
“我同学腿摔骨折住院了,我过来看看他——你怎么在这儿?”
刘锋存低头看到常涵,认出来他就是去年在机场接陆小满的人,又看见他身下的轮椅,还没等陆小满说话,心领神会般开口:
“同学,你也摔到腿了,也是前天校运会弄的?”说完又补充道:“你还记得我吧,去年,在机场。”
陆小满倒抽了一口凉气。
刘锋存哪壶不开提哪壶也罢了,“同学”是怎么个叫法。
“刘锋存,”陆小满背过身压低声音:“他是考古系的老师!”
“嘶——”刘锋存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本以为这个男人是陆小满的男友,所以才称呼他为同学。
“老师……老师,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实在不好意思……”
说完扭过头和陆小满耳语道:
“这老师和你男朋友长得好像。”
“……”陆小满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
常涵一开始就认出来刘锋存是去年机场里和陆小满同路的男生,听见那句“这就是缘分”,又见他转头和陆小满耳语,心下不悦:
“你是?”
刘锋存连忙清了清嗓子,礼貌地微微弯下腰:“老师好,我是师范物理系的研究生,您怎么称呼?”
“我姓常。”
“原来是常老师,幸会幸会,您看起来真年轻,像三十出头,因此方才误认了,实在失礼。”
三十出头……
“……”
“常老师,您的腿没有大碍吧,需要我帮忙吗,是来检查还是……”
“刘锋存。”陆小满打断道。
她现在只想让刘锋存原地消失。
刘锋存继续发挥着占东人善良热情的本性,语气诚恳:“没关系,我正好有空,小满一个女孩子家,照顾着肯定不方便,常老师您看需不需……”
“不必了,”常涵皱了皱眉:“我没摔伤,本来就坐轮椅。”
刘锋存听闻立马盯住常涵的腿,才发现他的腿的确和上半身反差明显,细瘦无力得异于常人,歪歪斜斜地靠在踏板上。
“刘锋存……”陆小满听着他一口一个常老师的实在别扭,没等他反应就忍不住开口道:
“他就是我男朋友,博士刚毕业,你叫他学长就行。”
“哦、哦,幸会幸会,男朋——啊?”
“你有意见?”
常涵突然开口,语气冰冷。
陆小满看着两人,浑身发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意识到常涵也误会刘锋存了。
“刘锋存,不用你帮忙,有事微信说。”陆小满推着刘锋存的背把人轰走。
眼看刘锋存离开,陆小满刚扭头就看见常涵阴沉着的脸。
“常涵……”
“有事微信说?”
“不是,没什么好说的,这不是哄他走嘛……”陆小满手足无措,面色尴尬。
“你俩动作那么亲密干什么。”
“啊?”
陆小满突然弯下腰看着常涵的眼睛,笑出了声:
“常涵,你不会吃醋了吧?”
常涵偏过头不看她,陆小满忍住笑意用手捧起常涵的脸:
“常老师,你也会这么幼稚?”
“陆小满。”
常涵黑着脸,陆小满察觉到他声音里压抑的怒气,不再挑逗:
“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他有对象——”说罢凑近常涵的耳朵,悄声道:“——还是男的。”
眼看常涵望着刚才刘锋存离去的方向发愣,陆小满笑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除了一些科室,所有的项目检查室也在二楼,大厅和走廊里的人比一楼还要多上不少。
“先测血糖和维A,测完去查一下视力视野,如果也没有问题就查眼压和视网膜。”
取过处方单和化验单,陆小满和常涵往抽血处走去。
“你怕吗?”常涵抬头问道。
“怕什么?”
“抽血。”
陆小满笑了:“常涵,我又不是小孩。”
等了十分钟后才轮到叫号,陆小满坐在窗口前,把袖子扯到臂弯处,护士熟练地绑好橡胶带,针头对准青色的血管扎下去,透明塑料样本管被深红的液体一点点充满。
“疼吗?”常涵按着陆小满手臂处那团止血的棉花。
“不疼。”
“中午想吃什么?”
陆小满听见这话,才感觉到肚子的确饿了:“今天常老师下厨?”
“……”常涵无奈道:“哪次不是我下厨。”
眼周各项检查速度快,没多久几张检查单陆续出了结果,医生看着手中的单子皱起了眉头:“眼压、房角开合情况和眼底结构都很正常,视神经未见明显病变,血糖和维A指标也正常……你近视多少度?”
“左眼275右眼375。”
“度数也不高啊,”医生翻过最下面一张化验单:“视网膜杆状细胞病变——你这是先天性夜盲症,现在才发现?”
陆小满摇了摇头。
“如果是成年之后才发现,很可能是先天性进行性夜盲症,先天性进行性夜盲症和先天性静止性夜盲症最大的区别是,后者病情不会加重,而前者的视力、视野、眼底情况则会一直变化,随着年龄增长,视力逐渐减退直至失明。”
陆小满坐在椅子上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轻飘飘地开口:
“也就是说,我以后有可能会失明?”
“这个不一定,进行性症状是难以预测的,失明不失明,失明的时间或早或晚,都是不可估量的。”
“这种情况我们还是建议患者观察一段时间后再来检查,根据两次检查结果的差异进行病情预测,先天性病症目前不存在有效治疗手段,你这种情况并不严重,即使存在失明风险,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不会影响正常工作和生活,不用过于担心。”
陆小满从科室里出来的时候,常涵安安静静地坐在走廊上,身旁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盯着他的腿,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轮椅。
“常涵,”陆小满去推轮椅:“回家吧。”
“怎么样?”
“是夜盲症,但是是先天性的,”陆小满在轮椅后吸了吸鼻子:“所以没有有效治疗方法。”
“嗯?”
“对正常生活没有太大影响,就这样也无妨。”
检查出来的是她没有预料到的结果,但倒也不算太坏。
如果真的有看不见的那天,也是几十年之后该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