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纠结几番,还是没把电话拨出去。
她准备离婚的事,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
之后闻野无缘无故消失了几天,书清也没主动联系他。
趁着天起不错的时候,书清找到徐惏,磨蹭半天后,还是把离婚的想法告诉了她。
徐惏先是吃惊,后面便恢复正经,只是心还存疑,“你真想离婚?”
书清点点头,温柔漂亮的脸蛋上透着坚决。
徐惏不说话了,端详她好一阵,长叹口气,道,“我原本以为依你的性子,会这样畏畏缩缩忍着过一辈子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没发生什么。”书清想了想,“我也说不清楚,可能就某个瞬间,感觉也不是那么喜欢了……”
“真的?那我以前那么苦口婆心的劝你,你还是喜欢闻狗。”
“那时,是我自己……”
“好了好了,你要能想清楚是好事,不过你真准备跟他离婚?”
“嗯。”
“怎么说呢,离婚这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说闻狗是渣,但他有钱啊,要不你俩各玩各的,也挺好。”
“我不想那样。”
“你这性子也是,如果你想好了的话,作为闺蜜,我肯定全心全意支持你,不过,你父亲那边准备怎么交代?
“我想等离了之后再告诉他。”书清握紧手中的茶杯,不用想也知道这事如果让父亲知道,肯定会大发雷霆。
徐惏看着一脸愁苦的好友,心疼得紧,她拍拍书清的肩,“没事,到时候有什么困难,我帮你!”
......
和徐惏聊了几个小时,书清心里舒坦了许多,也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徐惏还给书清推荐了一名专门负责处理离婚案件的律师,说到时候涉及到财产分配的问题,可以帮助到她。
书清也没想过要男人什么财产,只想平平静静地把婚离了,然后重新开始。
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书清原本想像平时那样洗完澡,捣鼓捣鼓设计就睡觉。
却没想一开门,男人竟然就坐在客厅。
电视里幽蓝的灯光打在男人硬朗冷峻的轮廓,侧面的线条深邃而又清晰。
书清只提了提包,从沙发背后直接略过。
但走到一半,男人冷穆的嗓音响起,“又出去干什么了?”
书清没回答,但下一刻,男人已然起身,高大的身躯直直挡在面前,“回答我的话,还是说回答不出来,因为又去找你的那位情郎了?”
“我做什么为什么要和你报备。”
书清微微皱起眉头,却对男人身上过于凛冽的气质感到些许惧怕,回避地低着头,“你自己说的,我的行程,不用跟你报备,而且,也是你说的,如果我寂寞了,可以……”
话未完,闻野用两指掐住书清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当书清看到男人凶狠的神情时,吓了一跳,整个人瑟缩了一下。不过一想到男人的态度,便强制自己,不甘示弱地与男人对视。
“你现在是要挑衅我吗?”
闻野见她这态度,咬肌紧绷,一张脸暗沉到毫无温度,不过他想到什么,神色稍微放松了些,“那个男的是你故意找来演戏的吧?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不然为什么那天吃饭,刚好能在同一家餐厅遇见你。”
书清对男人的脑回路感到惊奇,“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算我找人演戏也没用吧,而且你现在为什么要生气?”
“为什么?”闻野气得冷笑出声,“我想不会有男人会对自己老婆出轨的事情感到开心。”
书清挪开视线,她果然不该抱着一丁点儿的期待去试探。
男人怎么会是因为吃醋而发脾气,明明就只是单纯因为控制欲而已。一向跟在他身后的人现在忽然不听话了,再怎么也会不习惯的吧。
书清深吸一口气,想到之前未能说完的话语,尽量装出冷静的样子。
“那我们离婚吧,离婚后你就不用再为这种事感到——嘶——”
书清只感觉下巴忽然被捏得生疼,她抗议着仰视面前的男人,却还是被男人眼里的阴沉给震慑到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离婚。”
闻野迅速抓住书清挣扎的手腕,手腕很纤细,仿佛一折就断。
但他却没有放轻多少力气,像铁链般,死死缠住。
书清吃痛,眼眶甚至泛出点点生理性的泪水,“你放开我。”
闻野活动了下脖颈,但面上黑压压的怒气却丝毫没有被掩盖,反而有种排山倒海的架势在叫嚣。
“谁允许你说离婚这两个字的,对了,前几天你父亲才打电话来拜托我帮助你们家公司,你们家公司现在正岌岌可危,你觉得你能离得开我?”
“你不是一直都不屑于帮助我们家吗。”
书清呜咽着说出这句话,想到以前她也曾苦苦乞求过男人,但男人回答她的却是,她家企业垮台只能说明她的父亲没有经营天赋,他是不会把钱投到这样的公司的,就算借也不行。
那时男人字里行间都透着冷漠无情,若不是最后闻野的爷爷出手,恐怕她家企业早就支撑不到现在了。
“我是不屑,但你觉得谁还能帮你们家?我爷爷?他现在已经把公司交给了我,你觉得他能有多少话语权?”
闻野挑起凌厉的眉峰,字句间都是威胁的狠意,“如果你不想看到你家企业明天就破产,你最好乖乖把那两个字给我吞回去,周末我妈要来,正好商量下孩子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早晚都得面对。”
闻野丢开书清的手,见书清苍白的小脸,一动不动说不出话的老实样子,这才稍微收敛了怒气。
女人怎么可能离得开他。
“以后少玩儿这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闻野说完上楼,留下书清一个人站在空荡的客厅。
站了不知有多久,包里的电话忽然响起,书清缓缓拿出,就见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父亲的名字。
她平复了下情绪,这才接通,“爸,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是父亲浑厚的嗓音,“最近你和闻女婿相处得怎么样?没有惹闻女婿不开心吧?”
“爸……”书清紧紧握着手机,听到家人的声音,心里难免感到酸涩,眼泪没忍住落了出来。
“怎么了?”
“爸。”书清犹豫好久,才终于敢鼓起勇气下定决心说出来,“我觉得,我和闻野不适合……”
“不适合?”书伟拔高音量,“你们都结婚几年了,现在才说不适合?”
“就是因为相处几年,才发觉……”
“不行!”不等书清说完话,书伟就立马打断,“不管适不适合,你都别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人家闻女婿是什么背景,一堆女人盼着,嫁给他那是你的福气!”
“爸!”书清的心里像吹进了冷风,“可是我们就是不适合,闻野他也不喜欢我,所以我们……”
“不喜欢又怎么了,最主要的是,你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有这个身份就足够了!哪怕他在外面沾花惹草,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你多担待点就行了,而且最近公司出了点儿问题,还需要闻女婿帮忙,你尽量在闻女婿面前表现好一点儿,听到没。”
书清愣住了,不敢置信这是一位父亲说出的话语。
一直以来,她觉得父亲虽然不够关爱她,但至少将她培养长大,还给了她不错的生活环境。
可现在看来,在亲人眼里,她也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书清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对面书伟一听,严声吼道,“没有愿不愿意!只要闻女婿没说不要你,你就不准做什么多余的举动!”
书清紧咬着嘴唇,咬到发白,咬到快渗出血来。
她轻声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没有回屋,而是走到前庭的花园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夜风很凉,刮在皮肤上,跟刀片似的,生疼。
但她就跟感觉不到似的,只是打开手机,找到几天徐惏推荐给她的那位路律师。
她发了几条消息,但对方估计有事,没能及时回复。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她便望着漆黑的天空发呆,一想到这段婚姻就此结束,倒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不舍,反倒是一种终于能浮出水面,呼吸自由的轻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