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男人帮书清戴簪子的过程,他可都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男的就是你去找的野男人?”
书清微微诧异,男人看见了?
但她随即坚决否认,“我没有出去找男人。”
在男人心里,她是那种会出去沾花惹草的人吗?
“那位只是我的合作对象,而且人家......”
书清原本想说King对女性根本没兴趣,但话还没说出,就被闻野硬生生打断。
“我有没有说过,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就得注意分寸!别让我对你感到恶心。”
又是恶心。
书清忍不住发笑,却一不小心红了眼眶,她抬头直视男人。
“那你有把我当成过你的妻子吗?”
这么多年来,她从没进过男人的眼,妻子的身份,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昵称罢了。
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挣脱开男人,迅速推门而出。
可身后的男人立马紧紧跟上,一路跟到客厅。
硕大的屋子只有清冷的月光倾洒出生硬的轮廓,匆忙混乱的脚步声在地板上格外清晰。
忽地一声闷响。
闻野直接将书清压在沙发上,一双凌厉的眼眸里翻滚着滔天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射而出。
“我没把你当妻子,那我娶的是谁?”
书清后背抵着沙发靠背,手肘被撞得生疼,因为难受,紧咬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有一股酸涩正拼命往上涌。
“那你尽过当丈夫的责任吗?”
“那你还要我怎样?”闻野冷沉的深眸死死盯着面前忽然变化的人,有一点陌生。
“难道最初我没跟你说清楚吗,现在又反过来怪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
闻野越说越控制不住拔高的音量。
书清被吼得木楞。
一滴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
她直直观望着面前的男人,虽然五官因怒火变得有些扭曲,但依然挡不住他本身俊朗的容颜。
就是这张脸,曾让无数人前仆后继,也让她彻底沉沦的脸。
她注视了一秒、两秒......
心里某处紧绷的神经忽然松了。
她真的累了,累到筋疲力尽,没力气再爱下去了。
心底深处那个勇于出头的少年只是和现在的男人长了同一张面孔而已,内里的性格,对她来说却是天差地别。
是她自己没看清。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对吗?”
书清笑中带泪,语气逐渐平静,回到之前的柔声细语,只是里面,少了些曾经的温情。
“所以一开始就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抱有希望答应结婚,不应该傻傻守着你能回头看我......”
有时,清醒仿佛只在一瞬间。
书清擦掉眼泪,一向软弱温柔的脸上浮现了一抹醒悟的苍凉。
她深吸一口气,想将隐埋在心底深处,那个一直不敢说出的话语吐露。
“既然错了,那我们不如……”
只剩一声闷哼。
闻野猛地俯身袭上书清柔软的唇瓣,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几个字全部堵在了唇舌之间。
在他看见书清眼神的那一瞬间,他似乎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一想到书清当真要说那两个字,内心狂躁,情绪失控般在体内乱窜。
书清不可能会离开他!
闻野像发狂般,肆意入侵她的嘴唇,感受那一点温度,不想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让她再开口。
书清只觉得眼前人的动作近乎于残暴,她能闻到男人身上隐约的酒精味,让人不适。
她屏气用双手抵挡男人的攻势,但男人反而更用力了。
趁其不备,书清狠狠咬了一口。
闻野叫痛松开,在看了她好一会儿后,低声怨道,“这难道不是你最想要的吗,之前也因为这事跟我赌气,好,我可以答应要一个我们的孩子,这样你满意了吗!”
男人哪怕到现在,都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
书清别过头,带着余温散尽的可笑与悲凉,“但我现在,不想要了。”
闻野差点将身下的沙发砸出一个坑。
但他一言不发,黑色的双眸只一动不动盯着书清。短暂停息后,俊美的容颜染上嗜血般的野性,执着而又狂暴。
书清被腰间突然袭入的冰凉激得打了个冷颤。
她拼命推开男人,但此刻的男人像失去理智一样,全然不顾。
脖间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撕咬痛感,书清仰头,眼里的最后一丁点感情也消散开,变得漠然。
她望着身上的男人,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男人也是喝醉了酒跟她上了床。
那是男人第一次愿意碰她。
那时她开心极了,带着天真与羞赧,以为男人终于对她上了心。
结果在情愫的最后一刻,男人深情地望着她,磁沉的嗓音里,说出的两个字却是让她热度瞬间消散,凉到骨子里的寒。
男人唤的是“梦儿”,他那位心心念念的初恋,他的白月光。
想到此,书清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一声轻笑,让闻野忽然停住动作,神色变得怪异。
半晌,他开口,声音却与他肌肤炙热的温度截然不同,沉至谷底,“你笑什么。”
书清只闭眼,“你要做就快点做吧。”
话虽如此,但从她细柔的眉宇到苍白的嘴唇都透着抗拒。
闻野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严丝合缝地抓紧书清细软的腰。
但心里依然有不安升起,仿佛只要稍微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如同璀璨的泡沫般,从手中溜走,就像当初林梦离开时一样,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想到此,他将书清整个人锁在怀里。
但还不够。
他将书清抱回卧室。
当他将书清放在床上,看到她别过脸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一抹说不清的悲观情绪悄然划过。
不过更多的是怒火,将整个心房点燃,熊熊燃烧。
他伸手掐住书清娇小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看着我。”
书清抵不过他的力度,看向他,不过盈满水雾的眼中,少了之前的仰慕与爱意。
闻野停滞,一瞬间仿佛连氧气也被抽走,肆意的怒火灼烧着心口,有撕裂的痛感。
他俯身吻上她的眼。
不想看到书清这种神情。
她算什么,凭什么能撩拨他的情绪!
可随着两人肌肤间的温度升高,内心却像进入了寒冬,越来越冷。
最后,闻野将书清的脸按进自己的胸口。烈火过后,只剩冷风萧瑟,再无暖意。
第11章 我们离婚吧
书清也不知道昨晚男人到底折腾了她多久,只知道在她迷迷糊糊困顿间,每次睁眼,都能看到男人矫健的身影。
此时窗外太阳已经上升到半空。
书清慢慢从床上爬起,只感觉浑身骨头要散架一般,哪哪儿都不舒服。
旁边的位置已然空出,空落落地,只留下丝丝褶皱,表示昨晚那里曾有人躺过。
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空落,书清一脸平静地走到浴室。
硕大的镜子里,她的脸色看着憔悴无比,锁骨处的印记让人不自觉伸手想要去擦拭。
她干脆洗了个澡,再出来,房门被敲响,打开,便是何阿姨担忧的面孔。
“书小姐,没事吧?”
书清摇摇头,将搭在脖颈上的帕子往锁骨处移了一点儿,挡住痕迹。
何阿姨看见她湿漉漉的头发,下意识问道,“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有些小讶异,书清原本想拒绝,但一对上何阿姨那温暖慈祥的面容,心里的酸涩便开始涌出。
昨天的事,她怎么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完全不在意。
也只有男人才能做到那么无情,在经过那样的事情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什么话都没说,留下她一人,独自前往公司。
“书小姐?”何阿姨见书清陷入愁思,便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到旁边沙发上,然后拿出吹风机,细致地帮她吹拭。
书清只感觉那只穿梭在发间的手很温柔,是她有记忆后,几乎没再感受过的温柔。
像母亲的手一样,一遍又一遍,不知疲惫。
“何阿姨,谢谢你。”
关掉吹风那一刻,书清小声道了谢。
何阿姨收好吹风机,笑道,“没事,书小姐饿了吧,要不然我去给你重新弄点儿吃的?”
“嗯。”
何阿姨离开卧室,书清沉思半晌,拿出手机,翻到父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