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饵+番外(77)

“请南女士听到广播后立刻到游轮售票处来,您的未婚夫正在这里等您。如果、如果……是您未婚夫说的,如果您听到了不来,他就在冲云大厦上滚动播放您的名字。您、您来也得来,不来,他早晚找到您……您斗不过他!”

最后一句,广播员破罐子破摔说完,大有一种“老娘不干了”的洒脱气概。

南织愣愣地盯着音响。

行人们大多急着避雨,没闲情逸致听这里面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播送一条寻人启事。”

广播开始新一轮重复。

南织翻出包里的手机,还没点开,电话便顶了进来。

“在哪儿?”

男人虽努力压着火气,但比起往日里的清冷自持,还是露出焦躁。

南织望着对面霓虹遍布的高楼大厦,回答:“冲云大厦对面。”

电话里安静了十秒。

南织想着男人大概是气疯了吧。

他俩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想想言湛的成长轨迹,他的自信、自恋,都是有资本的——他就是天之骄子,无可挑剔。

这样的人往往最讨厌失败。

可算上之前一声不吭来到D市,这应该是她第二次叫他找人,肯定烦了。

想到这里,南织微微一笑。

雷声更加密集,风也肆虐。

不给人反应的空当,豆大的雨点呼噜噜像是倒出来似的,登时砸在地面。

南织慢悠悠收起手机。

正要起身,降落在她身上的雨点,没了。

言湛撑着伞,气喘吁吁。

一路上,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和头发,可他的伞是干爽的。

此刻刚刚撑开。

“你……”

“你存心想吓我是不是?”

“我……”

“跟我走。”

言湛一把拉起她拥在怀里,力道很大。

两人同撑一把伞,紧贴着彼此,走出雨雾瓢泼的长街。

*

两人不可避免淋湿。

南织还好,言湛几乎是把她裹在怀里走的。

而他自己既然充当雨衣这个角色,自然就得接受风雨的洗礼,裤子基本可以拧出一小盆水。

“去洗澡。”

言湛打开浴室的门。

南织立在门口,小声咕哝:“还是你先吧。”

“那一起。”他作势过去抓人。

南织闪身,砰地关上门。

言湛听到里面响起水声,去了套间次卧的浴室……

四十分钟后,南织穿着男士衬衣出来。

虽说有点儿那个吧,但这狗男人个子高,衬衣长出天际,穿在她身上就是件及膝衬衣裙,引不起什么遐想。

言湛在书房结束通话。

开门一出来,就见一个穿着他衬衣的女孩在客厅站着。

笔直纤细的双腿,腰肢含在衬衣内,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

他顿时喉咙干涩冒火。

看来衬衣也很好,不比那件黑色束腰裙差。

“找我?”

南织转身,男人站在门边。

她下意识往下拽拽衬衣,低声道:“我跟你说一声,我回我房间去了。”

言湛打量她,“就这么回去?”

“……”

这么怎么了?不就那啥了点儿么。

言湛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走一步,南织的心跳就重重地跳一下。

“头发还没干,哪儿也不许去。”

他拉着她又回了浴室。

暖风打开。

对淋完雨的人来说,简直是最舒服的按摩。

南织坐在镜前,身后,男人动作轻柔地为她吹头发。

她透过镜子毫不避讳地看着他,心底漾起层层柔软。

“我爸妈离婚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

吹风机声音不大,但还是影响听力。

言湛关掉吹风机,问:“什么?”

“你继续吹。”她摇头说。

他望向镜子。

女孩面容素净,白皙的肌肤因为浴室温热的水汽渗透出丝丝粉红,嘴角带着淡笑。

吹风机再次响起。

“我不是那种认死理的人。”南织低头搅着手指。

“要是父母之间没有感情,勉强在一起也是痛苦,孩子更痛苦。我有不少美国同学,父母离婚后,不能说还是朋友,但最起码他们对待过去的那份感情都是尊重和坦诚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父母要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如果不爱了,那就不爱了。

没人强迫他们举案齐眉,更没人要求他们的爱情至死不渝,可偏偏,他们给她展示了爱情中最不堪的那一面。

“我整理我妈的遗物时,发现了她的日记。她为了和抑郁症抗衡,在日记里宣泄情绪。她说她最对不起的人是我,可所有人也都对不起她。她恨那个人对她全是指责否定,对那个女人却是温柔耐心。”

“我妈,从头至尾都在纠结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南书卉性子要强。

那时候,唐禹的事业处于关键期,却错误频发。

她辞了自己的工作,一边在家带孩子,一边帮着唐禹料理公司。

南书卉能力超群,做起生意来也是有板有眼,前后帮唐禹拿下好几个大单,那些人全都羡慕唐禹有个这么能干的贤内助。

到了后来,公司再遇瓶颈。

部门经理几次和唐禹沟通无效,直接去找了南书卉。

南书卉东奔西走,托关系、找货源、谈客户,最后又一次力挽狂澜,帮公司再创新成绩。

公司里的人叫南书卉一声“南总”,对她恭敬有加。

唐禹看到了这点,对南书卉越发不满,几次三番故意找茬儿挑错,指责南书卉。

南书卉始终隐忍,直到最后亲眼看到唐禹和薛晓璐躺在她出钱买的别墅里。

床上。

薛晓璐问:“你老婆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这么多不满?”

唐禹回答:“过满则溢,没意思了。”

过满则溢。

这四个字几乎出现在南书卉日记上的每一页。

不仅她不明白,南织也不明白。

一个优秀的女人甘愿为男人奉献自己的才能和智慧,这有什么错?

“我真的搞不懂感情,我也不想搞懂。如果有一天,我像我妈一样无怨无悔地爱着一个人,得到的结局就是一句‘过满则溢’……”

她苦笑着,揉揉眼,“我大概没有我妈坚强。”

吹风机停止工作。

南织起身,想说她该回去了,言湛先道:“吃东西。”

方博刚进套间不久。

食物全是按照言湛要求买的,都是驱寒养胃的温润食物。

“言总,您和南小姐慢用。”方博很有眼力价,放下东西就离开套间。

南织一点儿胃口没有。

可瞧眼时间,正好是晚餐时间,他总得吃。

于是,她道了声谢,没再矫情。

刚落座,男人又说:“等会儿再吃。”

说着,他拿起茶几上的袋子,取出药膏。

“不疼,”他蹲在她面前,“只是会有些凉。”

“……”

红印明明已经消了啊。

南织没注意,其实他们在雨中碰面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她脸上的掌痕。

那时,他火气翻涌到想两拳双倍奉还回去!

“我自己来吧。”

南织去拿药膏,言湛不肯。

“你帮我上过药,我还你。”他说,“扯平。”

南织笑道:“那我给你涂了好多次药,我是不是得总受伤?”

言湛将药膏挤在指肚上,小心翼翼在她脸上缓缓涂开。

“我就允许你伤这一次。”他说,“再有一次……”

他恐怕不能像今天这样冷静。

脸颊传来丝丝凉意,带走痛感。

南织看着身前的男人,问:“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现在……”

“讨厌你?”言湛蹙眉,“我说过,我只是讨厌长辈对我管制和束缚。对你,我过去是……”

无感。

“是什么啊?”南织眨眼。

言湛对上她的眼睛,澄澈的眸子,干净得不像话。一张未施粉黛的脸,更是带着少女的天真稚气。

他一时没控制好手,按了按她的脸。

“哎呦!”她当即打开他,“你报复我?”

言湛起身,抬起她的下巴查看,“我叫医生过来。”

“……”

当她豆腐做的啊。

南织缩回头,说:“没事。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言湛手指在她的下巴那里轻微地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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