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地狱里来(56)

秦昭里对戎黎更加没有好印象了:“你怕什么,拒绝就拒绝,这个不听话就换个听话的,下一个更乖。”

徐檀兮没有争辩,语气平和得就像是理所当然:“不会有下一个。”她有些无措,“昭里,你教教我,后面怎么办?我要不要去问他的回复?”

“不用问了,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有那个意思,剩下的也该他表示了。”

徐檀兮思量着、思量着皱了眉,语气也低落了:“要是他没有那个意思呢?”

那就踢了。

秦昭里:“应该会疏远你。”

如果姓戎的还是个人的话。

她问徐檀兮:“你还要继续吗?”

“要的。”

真是一秒都不犹豫。

秦昭里是生意人,做什么都喜欢高效率,而且她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她的建议是:“我直接帮你绑了他不行吗?或者找找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弱点,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哪个办法都比委屈你自己强。”

如果强取豪夺的有用的话,那就用啊,不择手段也是本事。

但徐檀兮只听进去了利诱:“那我把车送给他。”

秦昭里:“……”

“昭里,你帮我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男士手表,要最贵的。”

“……”

晚上十一点,村里的狗突然吠了起来。

邹进喜睡得不沉,被惊醒了,她躺着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随后赶紧推了推身边的丈夫:“他爸,快醒醒。”

戎金琦翻了个身,眼没睁开:“干啥呢,睡觉。”

邹进喜拉了床头的灯,坐了起来:“你听,外面有警笛声。”

这么晚出警,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她的八卦之魂快要燃烧起来了,她问丈夫:“是不是谁家遭贼了?”

回应她的是一串鼾声。

邹进喜扯他被子:“他爸,他爸!”

戎金琦往被子里一钻,呼噜声更大了。

邹进喜一脚踹过去:“你这头猪!”

戎大富被逮捕了,警察接到了匿名的举报电话,在戎大富的电脑里找到了偷拍视频,案件涉及到的受害女性有二十四位。

警方赶到的时候,戎大富被吊在了树上,已经不省人事了,他的妻子杨细妹晕倒在了旁边,被叫醒后,声称什么都不知道。

匿名电话是谁打的?

查不到,打回去显示的是空号,很像出自黑客的手笔。

次日,阳光普照,是个大好的日子。

程及霸占了戎黎店里的懒人沙发,晒着太阳,刷着手机,闲得发慌。他们这条街有个微信群,群里正在议论戎家村的那个偷窥狂。

程及抬头瞅了一眼:“昨晚上,你干的?”

戎黎在整理快递,不承认也不否认。

程及既觉得理所当然,又觉得匪夷所思:“也是你报的警?”戎黎打人没什么奇怪的,但他报警就很不寻常了。

“别问。”戎黎眼神也没给一个,埋着头在给各个收件人发短信,“问就是不知道。”

行吧,程及不问,由衷地称赞了一句:“戎镇友,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个人了。”

居然还会报警解决,要搁以前,戎黎肯定“私了”,了到对方怀疑人生,了到对方后悔为人。

戎黎抬头,突然问了一句:“怎么拒绝人?”

------题外话------

*****

程及:“戎镇友,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个人了。”

戎黎:“程镇友,我发现你越来越像只狗了。”

第064章 动心了,怕她哭哦

戎黎抬头,突然问了一句:“怎么拒绝人?”

程及长腿一伸,往货框上一放:“男的女的?”

戎黎看手机:“女的。”

女人问题啊。

啧啧,戎六爷这是开窍了?

程及兴致来了,先探探口风:“你以前是怎么做的?”

“不搭理。”

这就很戎黎了。

程及晒着太阳,悠哉悠哉地晃着腿,继续敲戎黎的边鼓:“你可以继续这么做。”

他说:“不行。”

程及可以确定了:“徐檀兮向你表白了?”

戎黎不承认:“没有。”

程及盯着他看。

戎黎喝酒不上脸,但是耳朵会红,就像现在这样。

程及认识他很多年了,见过他各种样子,颓的、丧的、狠的、麻木的、双手染血的、脚踩尸骨的,甚至失控自残的,就是没见过他没喝酒也红耳朵的样子。

程及是真没看出来,这头还没被驯化的野生狼居然还挺纯的。

行,不戳穿他,作为塑料镇友,程及大发慈悲地指点指点他:“如果拒绝起来很为难,那就接受。”

戎黎以前有过自杀自虐倾向,心理医生给他做过干预治疗,不过成效都不大,最后是他自己走出来的,反正想活也由他,不想活也由他。

但今非昔比。

现在戎黎不一样了,他的共情能力有没有提高程及不清楚,述情障碍有没有痊愈也不清楚,不过很明显,他已经被徐檀兮影响了,还有他家里的那个小胖墩,也有点潜移默化地“同化”他。可能小孩子比较治愈人,戎黎自从来了祥云镇,他的暴力倾向、反社会倾向都好了很多,慢慢有了点儿人样。

既然是个人了,谈个恋爱也无妨。

程及挺客观地建议:“如果徐檀兮纯粹只是要你的人,不是要你的命,我觉得你可以,”他挑了下眉,“投个降?”

卫衣的带子垂下来碍事儿,戎黎用一只手把带子打了个结,他蹲着在整理快递,语气不咸不淡的,听不出多少情绪:“我是问你怎么拒绝人,不是让你给意见。”

虽然是塑料镇友,但程及还是挺了解戎黎的,他做不到不理不睬,是因为心软,非要拒绝,是因为理智。

徐檀兮要是跟了戎黎,以后应该就不会有安生日子了。

程及也不劝:“把人约出来,当面拒绝。”

戎黎沉默了很久,抬头看程及,眼里居然有茫然:“那她哭怎么办?”

程及:“……”

前几天还说人姑娘来者不善,这才几天,就见不得人哭了?以前想爬他床的那些姑娘们,一个个被扔得狼狈不堪、哭得梨花带雨,也没见他手软一下。

程及欠揍地回了他一句:“那老子给你哄?”

妈的,这是把他一个渣男当情感专家了?

戎黎从货架那边过来,踢开程及搭在货框上的脚:“回你自己店,别在这挡路。”

程及淡定地掸了掸裤腿,对着手机屏幕拨弄他那一头黑蓝色的染发:“过河拆桥,镇友你不厚道啊。”

戎镇友没搭理他。

程镇友从戎镇友店里拿了根棒棒糖,叼着走了。刚过马路,他接了个电话:“喂。”

是位女士:“请问是林禾苗的家长吗?”

不想管闲事的程及:“不是。”

对方可能去确认号码了,过了个片刻,她说:“不好意思我打错了。”

“等一下。”

女士就没挂。

程及把糖咬碎:“我是。”

女士自报家门:“我是林禾苗的班主任,您是?”

程及上次不是去给林禾苗开了回家长会吗,号码就是那时候留的。

他回:“她哥。”

“是这样的,林禾苗同学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也没有跟我请假,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程及脚步停下,被迎面走过来的路人撞了一下肩,对方在道歉,他没反应,还在讲电话:“几天没去了?”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上周五。”班主任女士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她虽然已经被保送了,但最好还是保证一定的出勤率,毕竟通知书还没下来,在这之前千万不能松懈。”

程及不喜欢多管闲事,就是太闲了:“我会尽快回复您,如果她回学校了,也麻烦您再给我回个电话。”

“行。”

程及开车去了老屋林村,问了两个人,找去了林禾苗家里,他敲了敲门。

里面人问:“谁啊?”

来开门的是林禾苗的哥哥林进宝,他二十多岁,长得有点捉急,比程及矮了一个头。

程及问:“林禾苗在不在家?”

林进宝打量他,人是不认得,但衣服的牌子林进宝可认得,是个有钱人:“你谁啊?”

程及随便编了个身份:“她老师。”

在院子里逗孙子的吴树凤一听说是老师,立马过去问:“是不是那丫头在学校闯什么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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