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25)
现在回想起来,却一个字都不能信。
这个骗子,从头到尾都在做戏!
“连谷珊都假的?”他声音都哑了。
安子归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突然开口:“我哪里错了?”
她问他。
那些雕像的去向本来应该一击必杀,她掐着时间点让人把这消息透给了谷珊,知道以谷珊的愚蠢肯定会入套,而贺瑫,在她的预估下选择下楼才是正常的。
她到底哪里露出破绽,让他选择不下楼找谷珊而是躲在黑暗中等她。
“没有破绽。”贺瑫回答。
他被她骗得团团转,只是出门的那一刹那回头看到一室漆黑心里突然痛了一下。
他不想把安子归一个人丢在屋子里,他也不太相信谷珊这个女人会给他什么值得他这样做的消息。
所以他又关上了门。
鬼使神差一样,在主卧有动静的那一刹那选择躲在阴暗里,于是看到了这一切。
她知情。
那些雕像那个报时钟还有那一堆的药。
“为什么要让我报警?”贺瑫吃了感冒药头昏昏沉沉的,只能从最近发生的事情开始一点点往前倒推。
她没有阻止他问王梅,王梅否认后,她也没有阻止他报警。
如果整件事情都是她自导自演,她为什么想要他报警?
“你想要知道警方查到了什么。”贺瑫迅速抓住问题所在。
老赵他们今天过来说的那些话,是安子归想要的。
安子归低头笑了,散乱着的头发在黑暗里晃动,更加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再说下去,你会不会就要开始怀疑费景明的死和我有关了?”她问。
“或者说费景明假弟弟的死,宓荷、曹苏清和刘玫的死也都和我有关?”她又追加了一条。
贺瑫握着安子归手腕的手紧了紧,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之前太软太乖了他心里难受。
现在她卸下伪装披头散发满脸讥诮的样子,他心里更难受。
“你得跟我说。”他大声了之后又立刻压低了声音,放软了语气,“林从凡跟我说老赵是重案组的刑警,他接手的案子都不是小案子。”
“你如果瞒着,会出大事。”他贴着她才能切实地感受到她到底瘦了多少,身上几乎一点肉都没了,那么贴身的睡衣一抬起手就滑了下去,光裸的手臂细成了十几岁的小姑娘,似乎随便动一下就能折断。
她快消失了。
贺瑫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怀里的这个女人,抛开白天病弱精神不济的伪装之后,眼底的光芒让他觉得恐慌。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比白天精神很多,有攻击性,生机勃勃。
但是她被他这样卡在墙角瞪着他的样子,带着一种豁出去不顾一切孤注一掷的疯狂,这种疯狂里,他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安子归自己的影子。
她看起来像是个准备赴死的战士。
她到底准备要干什么?
维持这样的姿势太久,安子归捏着的药都黏在了一起,乱糟糟的一团。
安子归张开手心,任由那些药像一坨坨黏腻腐烂的糖果散落,五颜六色的食用色素黏到他们两人的手臂,黏到贺瑫的肩膀上,最后掉在地上。
“你应该下楼去见谷珊的。”安子归轻轻开口,“她会给你看几张照片。”
“照片里有两个陌生男人从我们这幢楼里搬了几箱东西放在后备箱里离开,照片拍得很清楚,包括这两个男人的车牌号码。”
“你拿到这些照片,应该第一时间联系老赵,这些东西是他们想要的。”
“顺着车牌查下去,他们会发现这两个人也是无限维智能科技的员工,抓了他们,老赵他们就能找到更多被费景明和他那个假弟弟藏起来的敲诈视频。”
“这样,这个案子才能查下去。”她平静地看着他,“这样,才能帮到我。”
贺瑫的手微微松开。
安子归恢复了自由,却还是卡在墙角,没有走开。
“我确实知道他们在查什么。”安子归扬起脸,“警察问的,我都回答了,也都没有撒谎。”
只是有时候会调整顺序,有时候会演出错误的情绪,他们没问又需要他们知道的,她也会想办法让他们知道。
贺瑫往后退了一步。
“谷珊应该还在下面。”安子归笑笑的。
她这个徒弟,别的没有,做坏事的时候韧劲很强,晚了几分钟而已,她肯定还在等。
“下去吧。”她两手放在贺瑫胸前,用力推了一下,“就当是帮我。”
就当是偿还你认为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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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他最后还是下楼了?”石骏誉的声音不急不缓。
安子归点头。
心理诊疗室里点着她熟悉的熏香,她躺在自己熟悉的沙发躺椅上,双手交握看着天花板。
那天晚上,贺瑫还是下楼了,没问为什么也没有再说话。
事情就像她之前计划的那样,老赵他们找到了更多的敲诈视频,她又被叫去问了一次话,但他们似乎和她一样,都没有在这堆东西里面找到什么可用的线索。
她也仍然闭上眼就是幻觉和噩梦。
而贺瑫,那天晚上之后他们就陷入了冷战。
他和她寸步不离,每天变着花样做一日三餐,但是很少再说话。
其实安子归更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太过亲昵自然的贺瑫她无法招架,就像是明明已经送走了的亲密爱人又突然诈尸还魂一样,不自在,很惊悚。
“事情都按照你计划的发展了,你为什么还是会做噩梦?”石骏誉又问。
安子归转头,躺在躺椅上盯着石骏誉看了很久。
“这一年来我一直都是你的病人。”她说,“我看着你用各种方法企图和我的潜意识对话,企图弄明白我的病因。”
“但是没有用。”安子归又重新转头看向天花板,“你和我一样,都不知道我变成这样的原因。”
所以都解释不了为什么她不管做什么,都无法阻断自己的噩梦。
“就这样吧。”安子归在躺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微笑,“别想着能治好我,让我每周在这里躺一个小时也挺好的。”
她能在这里能感到放松,难得地平静。
“精神科医生给你开的药单呢?”石骏誉没接她话茬,翻翻病例,推推鼻梁上的镜框,“上周的药单用药剂量的问题你有没有跟医生提?”
安子归不再回答,仰面躺着闭上了眼睛。
她没提。
贺瑫押着她去了一趟医院,一一确定了那些药到底都是治疗什么,记下了所有可能会产生的副作用,她现在失去了吃药自由,每天给她的剂量都是固定的。
所以药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正常剂量的药没办法让她睡觉,也没办法让她的幻觉变得友好。
副作用倒是少了,起码她不会想吃药的时候当糖一样一把塞进去,头发掉得少了,情绪起伏的时间多了。
“你如果是这个态度,以后还是不要来了。”石骏誉皱起眉,“我挺贵的,你花十分之一的钱找个按摩院也能有这样的躺椅。”
安子归叹口气,睁开眼。
“还有什么要问的?”她认命。
她不想失去这个每周唯一一个可以彻底放松的地方。
“你的丈夫。”石骏誉问,“我想知道你们没有按计划离婚这件事对你的影响。”
安子归想了想,答:“我现在有一日三餐,固定时间吃药,固定时间上床。”
这是对她最大的影响。
石骏誉安静了一秒,继续问:“你的感受呢?”
安子归转头看他。
“对于固定时间作息这件事,你觉得舒服还是排斥?”石骏誉问得更详细。
“不排斥,也不舒服。”安子归给了个很难界定的回答。
石骏誉放下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