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带着笑意的玩笑话,让门口的两人身体一僵。
沈清君并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异常,见他们没回答,脸上笑意愈发深了几分。
“该不会是,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云知鱼心跳犹如擂鼓,从刚才就一直埋在肩膀里的脑袋,垂得更深了。
沈阿姨不会猜到什么了吧……
“咦,又不说话?难道你们真的背着我,去吃好吃的了吗?”沈清君问出心中疑惑。
再不说话,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江辞清了清嗓子,把话接过来:“有什么好吃的,当然会带上您老人家。”
“那是!”沈清君还没得意两秒钟,反应过来,“臭小子,你竟然说我老?”
“不,您不老,您风华正茂年芳十八,儿子都十七了!”
……
耳边听着母子俩斗嘴的声音,云知鱼暗暗松口气,安静地坐在玄关处的凳子上脱下鞋,去拿家里穿的拖鞋。
手指刚摸到鞋柜把手,却触到一片骨感的温热。
眼皮微抬,视线落在自己指尖下,那骨节分明的手。
那是属于男生的手。
犹如触碰到滚烫的炭火,云知鱼连忙收回手,避嫌似的背在身后。
指尖残留的灼人温度,挥之不去。
江辞瞥了眼身旁低垂着脑袋的小姑娘,那露出来的耳垂,像极了熟透的樱桃。
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上去亲一口。
收住旖旎的心思,他伸手打开鞋柜,先把那双小巧可爱的兔子拖鞋,递到小姑娘面前。
“给你。”
云知鱼盯着面前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两秒钟,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到底是没敢抬头去瞧那张俊脸,抖着手去接拖鞋,声音都在打颤儿:“谢、谢谢!”
捏着拖鞋上的兔子耳朵,微微用力,却没能把拖鞋从江辞手里抽出来。
江辞意味深长地问:“你喜欢,兔子先生吗?”
“喜欢”两个字,刻意加了重音。
云知鱼又羞又恼,苦于沈阿姨在旁边,耳垂红得快要滴血。
沈清君一巴掌拍在江辞的手背上。
“少欺负你知鱼妹妹。”
江辞不得不松开手。
云知鱼赶紧换好鞋,头也不回地朝卧室跑。
经过沈清君身旁时,手臂突然被拉住。
云知鱼吓得打了个哆嗦。
沈清君从刚才就察觉到不对劲,探寻的目光看向小姑娘垂下去的脸蛋。
“小鱼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云知鱼心里慌得要命,面上却只能假装镇定。
“没有不舒服,明天还要考试,阿姨我赶紧回屋复习去了。”
沈清君松开手:“不要学太晚,身体最重要。”
“知道了,我进屋去了。”
云知鱼顺利离开,江辞却没有那么走运。
沈清君皱了皱鼻子:“你喝酒了?”
江辞面不改色:“同学过生日,被狠灌了两杯。”
“只有两杯?”
这一身的酒气,沈清君很难相信两杯酒下肚会有这样的效果。
江辞坚定地点头。
孩子大了,不好太拘着他。
沈清君嘱咐:“以后尽量少喝酒。”
她是酒精过敏体质,虽然说江辞似乎并没有遗传到这一点,总归少喝酒对身体好。
“知道了,听老妈的。”江辞郑重其事地保证。
难得见儿子这么听话,沈清君还没来得及放下心,盯着江辞有些红肿的嘴唇,蹙眉:“你嘴唇怎么了?”
卧室里趴在门后面偷听的云知鱼,听到沈阿姨问出来这话,整颗心快提到嗓子眼。
江辞的嘴唇……
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唇瓣,上面滚烫的温度还没有褪去,想必比起江辞嘴唇的红肿,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她刚才才会一直低头,避开沈阿姨的目光。
江辞声音淡淡:“吃了不少辣的。”
“嗯,怪不得,”沈清君打了个哈欠,终于放人,“赶紧去洗洗睡吧,明天还要考试。”
门外安静下来。
云知鱼动了动发酸的四肢,拖着步子走到床边,把自己栽到床上,滚烫的脸颊深深埋在柔软的被子里,感觉像做梦一样。
江辞竟然吻她了。
他那样宣誓一般说,她是他的。
是喝醉说胡话了吗?还是……他是喜欢她的。
第二天清晨。
云知鱼足足比平时早起一个小时,纠结半天,悄咪咪地打开卧室门。
沈阿姨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江辞该是还没起来,卧室门关得紧紧的。
云知鱼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沈清君看见她,意外道:“怎么不多睡会儿,还早呢。”
云知鱼手忙脚乱地解释:“我今天要做值日,得早去。”
“原来如此,”沈清君点头,“稍等一下,阿姨很快就做好饭了。”
“阿姨你慢慢来,做好了让……哥哥吃就好,我和同学去学校食堂吃,还没试过食堂的早饭好不好吃呢。”
云知鱼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糊得沈清君一愣一愣的,顺利出了门。
走出家门,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说出来很怂,现在的她,连和江辞坐在一起吃早饭的胆量都没有。
一想他那张妖孽的俊脸,她就忍不住想起昨晚的“春梦”。
昨晚乱七八糟想了很多,直到后半夜才睡,梦里不断浮现江辞的脸。
还是昨晚放学在楼梯间发生的事,只不过她和江辞的身份互换了。
梦里,她一脸调戏地把哭唧唧的江辞抵在墙上,狠狠亲吻那抹诱人的薄唇。
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一边亲吻,还能一边冷笑着放狠话。
“喊啊!你使劲喊啊!喊破喉咙也没有人能来救你!”
她就这样“蹂躏”了江辞一夜,醒来发现是个梦,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
可耻地感觉很可惜。
可惜只是个梦。
好丢脸。
真是要疯了。
早起一小时,时间显得漫长了许多。
考场里只来了零星几个人,都很很拼地复习接下来要考的科目。
云知鱼坐下,拿出课本,逼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看书。
随着清晨的阳光缓缓移到教室门口,教室里的人渐渐多起来。
贝琳也来了,凑到云知鱼耳边,轻声问:“知鱼妹妹,你知道昨晚江辞去哪里了吗?听说翘了一整个晚自习。”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贝琳确实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女孩子。
云知鱼:“好像聚会喝酒去了吧。”
“什么?”贝琳惊讶,“不可能啊!”
云知鱼疑惑她如此反应:“怎么了?”
贝琳:“我记得原来我们两个兄弟班聚会的时候,有人想给江辞敬酒,江辞婉拒了,他说自己有些酒精过敏。怎么会专门翘课出去喝酒呢?”
云知鱼皱了皱眉。
江辞酒精过敏?
她怎么没听说过。
看他昨晚的模样,兴许有些喝醉了,倒不像是身体过敏了。
云知鱼只当贝琳所说的并不准确,兴许过敏只是江辞不想喝酒找的借口而已。
她心中如是告诉自己,眼睛看似盯着书本,心思却早就飞了。
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早起一小时,以至于无法察看早上的江辞是否起了过敏反应。
云知鱼眼尾视线不经意地落在门口,希望第一时间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心里焦急地等待着,时间就显得更加缓慢了。
终于门口出现那道修长的身影,云知鱼心里略微松了口气,眸光微抬,视线落在印象里那张俊美的脸庞上,不禁怔住了。
第27章 涂药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就像被涂上了劣质粉底,颜色白得突兀又惊悚,而且根本没有均匀可言,这块儿白得深些,那块儿白得浅些,界限非常明显。仿佛轻轻摇晃下,那惨不忍睹的冷白色块便会掉下来。
门口这个脸庞惨白,肿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面容的男孩子……真的是那朵冷艳的高岭之花,蓝颜祸水江辞吗?
半晌,云知鱼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哥哥?”
江辞疏懒地偏了偏头,惑人的桃花眼瞅向云知鱼,淡淡应了声“嗯”。
贝琳后知后觉地眨动漂亮的大眼睛,朝门口张望:“江辞来了么?我怎么没有看到?”
云知鱼颤巍巍伸出手指,指了指门口脸色惨白的男生,声音弱弱的:“不……就在那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