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光尽头(25)
派出所的面积很小,正门口有一个小院子,水泥地面,简陋得只剩下门口顶上吊着的那一只老式照明灯。
骆烬直直的走过去,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一把匕首,在手里打转,蓄力。
他抬头望着那个方向,猛得扔出手中的匕首,“咔嚓”一声破碎的声响。
南弥这才看清楚,原来在灯旁边还安装有一个都已经结网了的监控。
不知道有没有用,她刚才没有看到设备冒红点。
但骆烬直接把它毁了,然后推门进去。
值班警察见骆烬先是一愣,而后困意席卷,换上工作时的严肃:“有事吗?”
警察把骆烬上下打量了遍,觉得麻烦还不小。
骆烬的脸色很平静,只是低沉的声线经过寒气浸染,变得更低:“打扰一下。”口吻里没有丝毫打扰到别人时该有的歉意,像是通知。
值班警察见骆烬浑身是血,又见紧跟着进来同样也是狼狈姿态的南弥,西装下穿着紧身亮片紫裙,包裹出她姣好的身材,一双修长纤瘦的腿就这么裸.露在外,一看就不是这附近的人。
警察看够了,这才把视线收回来,努力拿出来架势,问骆烬:“你们是谁?来这干什么的?”
骆烬配合着回了句:“我们遇到点麻烦。”
警察越加燃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什么麻烦?”
骆烬却并不打算继续配合,视线在狭小的办公室内找到座机,走过去。
“诶,我说你,怎么回事?”警察跟过去。
骆烬看了眼手腕的上的时间,头顶的灯光打下来,能够清晰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
他没理会警察的叫嚣,视线落在表盘上,像是在等什么。
“你再这样,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啊。”说着,警察已经把自己手中的老式茶杯重重放下,俨然一副就要给人不客气的姿态。
派出所的很小,一进门就看个通便,屋子正中央拼接着四张大木桌就已经占去了一半的空间,除了他在值班,屋子里没有其他人。
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够让人害怕。
骆烬神色未变,抵在桌沿边,手指点在座机旁,抬眼望向那个没停过嘴的警察。
警察被他这记眼神望得内心一抽,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是被威慑的那个,就又要张嘴。
骆烬这次没废话了,直接一记手刀,将他劈晕过去。
他的视线没往南弥身上来,还在等电话。
却开口了:“门关上。”
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有意识的人,话自然是对南弥说的。
南弥转身把门关上,老化的门发出吱嘎响。
她不得不怀疑,这个地方还是不是在芒市。
不过,想起他们刚才开了那么久的山路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达的这个村落,也就不奇怪这里的荒僻了。
她转身,居然还能发现墙边摆放着一座沙发,她小腿酸痛,又有点乏力,于是走过去坐下。
坐下后,她更意外的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取暖器,需要插电,但在沙发脚边就有一个插座,所以很方便。
她插上试了一下,能用。
取暖器是风扇的形状,原本是白色,大概是使用的时间过长,已经磨得大多都是斑驳的黑痕,一摁下开关,灿黄的光就照出来,连同着丝丝热量。
骆烬的视线终于移了方向。
女人正双手烤在取暖器上方,很懂得就地取材,也很识趣的一句话没说,就自己一个人在那待着,等着,还挺安然。
他眯眼,幽深的眼底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电话响起,骆烬眸子恢复往日的冰冷,扭头接起电话的同时看了眼时间。
“喂?”是熟悉的音色。
骆烬直接开口:“那边什么情况?”
阿辉终于听到骆烬的声音,大松了一口气,随即立即提神:“警察那边想抓我,但是没证据,然后说要找你,目前还没由头,被我搪塞了。”
骆烬听完,没多说:“十点前,开车来勐夏西边派出所。”
阿辉愣了下,没想到他去了那么偏远的地方:“好的,骆总。”
电话挂了。
骆烬又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四点,还有六个小时。
时间很长,但他现在在这里就只能按兵不动,什么也做不了。
骆烬的视线在杂乱的桌面上找到一只打火机,擦了两下才点燃烟。
南弥听到打火机的声音,看过去。
眼神里的诉求很明显,但她却紧抿着唇,从他没回答她的那个问题之后她就没再开口说出过一个字。
骆烬将烟和打火机叠在一起,走过去一并扔在她怀里。
走近之后,明显能感受到一股不容忽视的暖气,从那个发光又发着热的取暖器散发出来。
南弥也点燃一根烟,身体又回了一些温。
骆烬看出来了:“冷?”
南弥深吸一口,呼出:“嗯。”
冷了一路了,骆烬的外套并没抵什么用。
但也好过没有,她现在还紧紧披在身上。
南弥抬头看向骆烬,也问:“你冷么?”
骆烬吐出口烟,没回。
南弥把取暖器往骆烬的方向侧了侧。
骆烬用脚抵着取暖器的下盘将它转回来。
他答:“不冷。”
南弥顿了下,“哦。”
刚才她听到骆烬电话的内容,看情况应该是十点前会有车子来接他们。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一起经历生死,而后一起等待救援的感觉。
或许对骆烬而言不算是救援,只是计划中的其中一步。
周遭都安静下来,沉默被拉扯的很漫长,带着刺,一点点的扎进肌肤,让人不耐。
慢慢的那种不耐从四肢爬到心间,用力的挠着。
她问的那个问题,骆烬没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因为他遇到这样的情况多少次,骆烬也不会给她答案。
索性她不问了。
南弥觉得不那么冷了,视线没地方去,就看着眼前的取暖器,不知道在想什么,思绪胡乱飘了好一会。
烟燃到了尽头,她松开两指,任由烟蒂自然落到地面。
她抬起头,又望向骆烬,后者正透过那扇老窗往外看。
她没在意他的视线所在,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骆烬何其敏锐,垂下视线,迎上她明亮的眸子,慢慢皱起眉心。
等到了骆烬的视线,南弥才轻声的开口:“可是我好冷。”
她并真的不冷,反而觉得身体内有股热量在疾速游走。
她就是这么说出一句,绵软的、又暗示性极强的话。
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听得出来。
南弥的眼睛不大,也不圆,但是眼尾很长,有种自带风情的微微上扬,尤其是当她扬起头的时候,那股媚就更加明显。
所以在做的时候,他喜欢让她口。
他没说过,但南弥却也知道。
做.爱这回事就是很奇妙,可以不投入感情,只需要两具身体契合就足以。
她在他的身下吃过不少苦头,却也没少尝过欢愉。
在这方面,一向取决于骆烬的需求,只要他想要,她就召之即来,不管她有没有欲.望。
没有的话,他心情好会替她点。
有的话,那更省事。
总归,轮不到她主观意愿上来选。
现在,他在她那双狭长的双眸里看到了股蠢蠢欲动的窜动。
他很久没碰她了,每次看到她的时候虽然没做,但不代表不想。
可又一转念,她已经滚了。
给了让她滚回来的机会,她不要,他怎么可能再给机会。
不可能。
而且她那么怕死。
世上又不是只有南弥一个女人。
可事实是,南弥走后,他一个女人也没沾过。
比情.药更催人的,是动.情的女人。
骆烬拿烟的手停住了,喉间涌起一股干燥。
她就着沙发往下滑,松开了手,西装外套也滑落在地上,裸.露出她削瘦的肩头,缓缓靠近他的脚边,双眼被欲.望染上之后,很快就变得迷离。
她伸手,熟练又迅速的解开他腰间的皮带。
动作时,摩擦在他裤腿上的肌肤是滚烫的,骆烬感受到了。
在南弥就要落下拉链时,肩膀被人一提,她被骆烬从地上拉了起来。
比起南弥此时娇柔缱绻的献媚,骆烬的脸堪比寒进了海底。
她被骆烬突然的制住,有点失望,又恳切的问了句:“做么?”声音很低,软得完全没有了正常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