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可以这样爱(44)
“别说了吧,一说这个就头疼,我爸妈还不知道,要是知道我跟郁临深的事,估计会跟我断绝关系。”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你们迟早是要告诉他们的,还不如早点说出来的好,也许他们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反对,毕竟你是他们的女儿,你的幸福才是他们首先在意的。”
“我当然知道肯定瞒不过他们,但我和郁临深的关系还没完全稳定下来,现在就提到结婚,为时尚早,也不现实。还是再等等吧,走一步看一步。”
“阿媚,”柯梁爱放下餐盒和筷子,握了一下我的手,“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郁临深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以前见你不是挺开心的嘛,怎么今天感觉你说的话都那么悲观。”
我苦笑一下,想到这段时间异常忙碌的郁临深,食不知味地说:“没事,我想我这是患得患失了,因为太在乎才会表现得小心翼翼。他是个很好的男人,对我也很好,但生活中变数太多,很多事情都说不准,也许到了最后,我们才发现彼此没有做夫妻的缘分而分开呢?”
她越听下去脸越黑,等我说完,拿起筷子狠狠敲了一下我的头,不管我龇牙咧嘴直呼痛,板着脸唠叨起来:“叫你再瞎想有的没的!阿媚,别整天胡思乱想,既然在一起了就踏实在一起好好过,多愁善感,杞人忧天可不是件好事。你要是这么想,那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结婚那一步?况且,谁也没法保证一段婚姻能永远维持下去,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彼此爱着的时候,抓住一切机会牢牢抓紧对方。”
我知道她说的对,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她,只能继续啃排骨,闷头吃饭。
“如果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像打人、家暴、出轨、花心之类的,能忍的缺点就忍着,毕竟爱情从来不是简单的罗曼蒂克,爱情离开生活,什么也不是。”
是啊,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爱情和生活从来不是孤立的,没有什么可以与生活孤立开,离开现实生活的爱情,永远只属于十七八岁的幻想年代,而我已经是个二十七岁的老姑娘了,必须得在现实和幻想之间做出某种妥协。
郁临深这阵子连日加班,据他说公司又下达一个新的开发项目,他不得不投注更多时间和心力在工作上,我们见面约会的时间大大压缩,一周只能见面一两次,有时匆匆吃完饭他还要回去继续加班,连一起看部电影都快成了不切实际的梦想。
这次因为他出差,我已经连着六天没见到他了。他每晚睡觉前都给我打电话,但听到那端他疲倦的声音,我又不忍心继续拉着他陪我说话,只好简单聊几句,再劝他好好休息,忍着不舍先把电话挂了。
我很想他,这种无法克制又必须克制的想念来的甜蜜,却又让我无法冷静下来投入自己的事情。
晚上回到家,我要么看会儿小说,要么看部电影来打发时间。生活似乎回到了我跟郁临深在一起之前的那段日子,平静、安宁,我本该对这种状态习以为常的,但是现在再做这些事,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拉尔夫临去罗马和梵蒂冈之前,来到麦特劳克岛,为了和梅吉当面道别,也为了再好好看一看她。对彼此深深的思念、爱意,还有那即将到来的长久离别让他们走出了最后一步,身体和灵魂第一次融入到一起。
幸福是短暂的,更何况是一段会受道德谴责和内心折磨的幸福,隐秘的快乐中埋藏着伤心和绝望。最后两人不得不分开的那刻,他们也把最真实的自己深深隐藏了。
梅吉一心想要一个融合了她和拉尔夫骨血的孩子,和拉尔夫分手后,她的愿望成真了。
为了瞒住丈夫卢克和其他她必须瞒住的人,她不得不主动去找他,忍着反感跟痛苦与他做*爱,好让孩子今后能“光明正大”地出生……
我不想对梅吉和拉尔夫的这段婚外情进行道德批评和谴责,也不想去思考他们的人格是高尚还是低劣。看到这里,留在我脑袋里最深刻的片段只有拉尔夫占有梅吉身体的那一幕,他们的挣扎和欢愉。
是否相爱着的两个人总是渴望拥有对方的身体?那么,郁临深爱我吗?我对他的爱又有多深?
第27章 第9章-下
(下)
今年的夏天格外漫长,漫长到我几乎丧失了时间概念。麻十市那家建筑公司如约来我们公司考察,对公司产品十分满意,等我们签好合同,把合作的事情敲定下来,一看日历,已经到八月了。
八月的天气持续炎热,毒辣的太阳晒的人汗流浃背不说,炙热的温度甚至烤地人皮肤发痛,这样火热的季节,我跟郁临深的感情却以无法估量的速度骤然“冷却”下来。
自那一晚在他家里看过电影,我和他都默契地不再提起那戏剧性的一幕。一是由于那晚之后的日子,他太过忙碌,忙碌到我连见他一面都成奢侈,更重要的则是因为……那实在是一个让人尴尬的夜晚。因为,在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的情况下——恋人亲手做的晚餐、试过红酒后留下的微醺感觉、催人流泪的爱情电影和黑暗中肌肤相触的颤栗——我却在最后关头推开了他,喘着气说“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然后衣衫不整地飞奔下楼……而我根本记不起当时的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哪来那么强大到足以抗拒诱惑的决心,在最后一刻挣脱了他的桎梏。
难得见面的时候,他依然体贴入微,只是再也没有对我表现出似那晚的热情,亲吻也是浅尝辄止,绝不再深入一步,时刻与我保持着一小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忽然欲哭无泪了,甚至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这样形容也不准确,毕竟我还没有饥渴到迫不及待、非要把他搞上手的地步……但是,每次他在我想继续吻下去的时候,会毫不迟疑地推开我,就像那一晚我推开他那样。
八月的第一个周四,郁临深在下班前来电话,说他今晚要留在公司加班,没办法和我一起吃晚饭了,然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嘱咐我吃完晚饭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到家给他电话。然而我却焦躁了,或者说,越来越惭愧越来越后悔自己当时那样“残忍”拒绝了他。
下班后,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生闷气,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生谁的气,直到天黑了,才晃出公司。
我没有吃饭,更没有回家,而是赌气般地拦车去了原谅酒吧,决定等自己喝醉了,再打电话给郁临深,让他把我扛回去,再然后,我就可以借着酒劲把他扑倒……
写有酒吧名字的木牌露了出来,不过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加上天黑的关系,等于什么也没有。在我看来,它仍然是一间没有名字的拥有神奇魔力的酒吧。
推开挂着OPEN字样的黑色窄门,踏上荡漾着蓝色波纹的地毯,再走进一边的拱门,就是我记忆中的酒吧。可是这一次,淡蓝色灯光下依然安静放置着木桌、高脚凳、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和反着蓝光的吧台,却看不到一个客人,也没有温柔帅气的酒吧老板和藏有独特心事的女人。
我坐在靠门最近的一张桌子旁等着他们出现,毕竟我今晚的目的就是来买醉的!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依然没有人出现,我又不能自作主张没有礼貌地自己倒酒喝,心情也变得无比失落:看来,我的如意算盘今晚别想打响了。
就在我起身准备灰溜溜回家的时候,一阵急促下楼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接着又传来一声一声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然后它们的主人一前一后出现了。
我高兴地从凳子上跳起来:“辛春,周老板。”
夏辛春像是被突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一直瞪着我,半天没说话,直到周远行风度翩翩走进吧台,朝我露出一抹难以体会其中意思的微笑,她才猛地惊醒,恢复成印象中冷淡的模样,对我说“你好”,随后异常镇定地拿着抹布去擦离吧台最远的一张桌子去了。
女人总是对直觉有种坚定的信念,而此刻,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猫腻。
我走向吧台,盯着周远行:“周老板,你们……你是不是和夏辛春有什么?”
他没肯定,也没否定,因为他根本没回答我的问题,直截了当地问我:“又心情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