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可以这样爱(43)
这部电影的配乐不明快,大半都让人有无处释放的压抑感,但安妮内心的焦虑和对真爱的渴望刻画的十分细腻。
电影接近尾声时,安妮流着泪想吻温特沃斯又怯怯试探不敢吻的镜头触动了我,直到电影放完了,我还在回想那一幕场景。
浓重的灰暗里,一只手摸上我的脸,接着那只手的主人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哭了呢?”
我吸了吸鼻子:“老姑娘终于嫁人了,我替她开心呢。”而且,同为老姑娘的我,似乎也快要迎来幸福了。
“嗯……那你开心吗?”
他的声音离得很近,仿佛我稍微动一下,就会触到他的脸,那种电影开始前莫名涌出的紧张感再次席卷了我,这一次来得更加猛烈。
我屏住呼吸:“还好……”
“酒媚,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嗯……”
电影屏幕的光消失了,房间陷入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其他感官却异常敏锐。
他没有再问我什么,我也没有再说话,但能感到他的呼吸热热地散在我的脸上,紧接着,他的唇也落了下来,吮净我的泪水,很轻很痒,我脖子一缩,想避开他,他察觉到我的意图,伸手抱紧我的身体,我无处可躲。
吻突然变成密集雨点,一刻不停地在我的脸上肆掠,然后是脖子、耳垂,他的手也从我后背的衣服下摆探进去。
他的气息热烈,呼吸也失去平稳,黑暗中,我能清楚听到一声声交错在一起的杂乱急切的喘*息,能闻到醉人的酒味,分不清是谁的,却让我脸红心跳。意识恍惚中,我想起白天柯梁爱问我有没有幻想过和郁临深上床,那么……答案是什么呢?我居然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唯一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郁临深今晚,一直在诱惑我……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引用歌曲:《Take it from me》-The Weepies
第26章 第9章-中
(中)
“姐,你跟时宇最近怎么样?”
我和酒舒之间,无论亲情友情,主动的人一直是她。小时候,她就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每次我去妈妈家,流露出一丁点不舍得离开妈妈的情绪,她总会感觉到,然后紧紧抱住我,说服父母同意我留下来过夜,就好像她能读懂我所有对母爱的渴望、理解我同为小孩子的脆弱。
她为我付出的也远多过我为她做的,自从她和郁临深结婚,我总是暗暗抗拒她的关心,每次联系,都是她先打电话给我,很多时候我能不接就不接,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后来她离婚,只身去外地,我也鲜少主动联系她,因为时常觉得自己对郁临深的感情是对她的背叛。我以为她比我拥有更多幸福,事情发展到现在,我才分外清楚地知道,我们俩离各自想要的幸福其实都有着一段抓不住却又真实存在的距离。
“还好。”酒舒的声音听起来并不轻快,想来肯定和时宇之间的问题不小。
“那他手术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阿媚,我和他,估计没可能了。”
她低沉忧伤的声音让我的心一疼,我想到妈妈的反对,于是问:“是不是妈还是不同意?”
她苦笑:“岂止是不同意。我和妈妈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我想,她肯定失望透顶。可我管不了那么多,时宇……我放不下他,也不可能放得下,但是现在,我突然不确定自己的坚持还有没有意义了。”
“姐......”
“呵呵,”她的语气苦涩,情绪颇为低落,“时宇说,如果我继续和他纠缠下去,非要和他在一起,他就不做手术了,就这么听天由命算了。”
我安慰她:“他也是心疼你,因为爱你才不愿意你跟着他。”
“我知道,就是知道才难受,越难受越放不下。”
她的心情,我感同身受,世间万物,单一个“情”字就带来数不尽伤人的痴缠苦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安慰她,事实上,我自己好像也不懂爱情了。我们原以为重要的,在各种困难和蜚语流言之下,几乎不堪一击。
一时间,电话两端的我们都安静下来,我想了很多,思绪仍是白茫茫混沌一片。最后还是她先开的口,转移了话题。
“别说这些烦心事了,你跟临深进展不错吧?”
我怔了下,笑道:“当然啦。”
我的心里不是不烦恼的,可向现在的酒舒倒苦水,未免太自私了。
“那就好,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人能得偿所愿。”
我听得出她是真心祝福我,一个从未像此刻这么强烈地要挣扎出来的念头终于破土而出。
我鼓足勇气,说出自己一直想说但没说出口的事:“姐,我想坦白一件事,你……还记得你结婚那天穿的那双婚鞋吗?”
她没回答,可我知道她肯定记起了那双不翼而飞的高跟鞋。心脏剧烈跳动了几秒,我闭了闭眼,才继续说下去:“对不起,那双鞋是我……偷走的。”
那天,婚礼结束后,我陪着酒舒回了她和郁临深的新房,同去的还有两方关系比较亲近的亲戚朋友。我隔着人群看着他们,心里又疼又麻,心脏难受地仿佛随时会蹦出来,我只有抚着自己的胸口,才能保持正常的呼吸频率。
最后大家一个个地走了,新郎去了客厅,酒舒去了洗手间,而我留在了他们的婚房里,视线被那双被主人踢到门边的红色婚鞋吸引过去,身体不受控制地走近它们,弯下腰,捡起来,塞进自己大大的单肩包里,没有一点迟疑。
酒舒回到房间,跟我抱怨婚礼的麻烦和难以忍受,在那几分钟的时间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失去感觉,她说什么,我听着都是炫耀。她好一通抱怨,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那双不见了的婚鞋,而我竟然一点不害怕她发现拿走鞋的人是我,可又并不能如释重负,相反,内心不堪重负,双腿也沉重地像绑了两块大石头。
好不容易找了借口离开新房,我穿着自己的高跟鞋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我确定自己身处一条偏僻陌生的街道上,周围再不见别人,才敢取出“赃物”,给自己换上。
鞋小了一码,挤脚挤得我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皮肉被磨掉了,我还是不愿意脱下来。反反复复想起的,都是郁临深给姐姐穿上这双高跟鞋时的场景,眼泪肆无忌惮地流淌。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做小偷,偷的还是亲姐姐的婚鞋,过后的日子,它无疑是我无法摆脱的阴影。这么久了,除了那一天,我再没穿过,但我知道,它一直存在,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我有的只是做梦的权利。可不管怎么样,哪怕酒舒的婚姻只是一张纸,没有实质意义,我依旧欠她一句道歉,也欠自己一个交代。
“阿媚,”长久的沉默后,她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既然你说对不起,那我就说没关系。现在那双鞋是属于你的,它……本来就该属于你,以后不用再为我愧疚了。”
我抚摸着这双表面闪着细小碎钻的红色高跟鞋,听着话筒里姐姐柔软的呼吸,终于可以原谅曾经那个不光彩的自己。
周一,从起床起,大雨就哗哗下个不停,肆意翻腾的水雾遮住天空本就阴沉的色彩,整个人从身到心都被水汽包裹着,赶到公司,迟到不说,鞋和裤腿尽湿,心情大概只能用恶劣来形容。
到了中午,如注的雨水毫无减弱的势头,密集地敲击着厚厚的玻璃窗,吵得人心烦意乱。同事们压低声音抱怨着这样的鬼天气,谁都不想冒着大雨跑出去吃午饭,当柯梁爱慷慨宣布自己掏钱给大家订外卖时,大家欢呼一声“柯总万岁”,纷纷响应起来。
十五分钟后,我跟柯梁爱坐在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人手一份酱排骨套餐,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阿媚,你和郁临深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把骨头吐到外卖盒子的塑料盖上,想了想,说:“这个问题,现在考虑太早了吧。”
她白了我一眼,夹起一筷子菠菜送进嘴里,边嚼边说:“早什么早?你都二十七了,反正我看你这辈子算栽他手里去了,还不如早点结婚定下来,免得拖久了最后把感情都拖没了。”
“我们在一起时间不长,现在还没到结婚的时候,再说了,结婚又不是说结就能结的。”
她不以为然:“结婚有什么难的?你们男才女貌的,两个人又有经济基础,见个家长、领个证不就完事了,要是有魄力,也可以先把证领了,我觉得你们是时候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