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可以这样爱(11)
我知道酒舒是怕我难过,所以刻意忽略这一阵奇怪的感觉:“没关系,爸妈知道也是好事,你多给妈妈打电话,哄哄她。”
“我知道,让她一下子接受不太可能,还是慢慢来吧,反正婚我已经离了。”
我不想谈这个沮丧的话题:“在那边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不错。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她似乎不愿意谈到她在M市的生活,很快把话题引到我身上来。
“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和男朋友现在怎么样?”
这是她第二次问到我和郑辛远,但我依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就那样吧。”
她在那边叹了口气:“阿媚,还记得我走的那天和你说的话吧?一切跟着自己的心意走。”
我苦笑:“你现在追求自由成瘾了?”
“我只是希望你真的快乐,如果喜欢那最好,如果不喜欢,别勉强自己,我就是最好的例子。走入婚姻后,也许我们还有反悔的机会,但是代价却是未知的。”
我看着面前打开的纸盒,突然想流泪,我捂住话筒,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酒舒,别拿这些话吓唬我,我可不想还没尝试婚姻,就对它失去信心。”
也许她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沉重,没再继续说下去。我们两个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才挂了线。
我盖上盒子,把它重新扔进杂物间,用布盖好,返回卧室,关上灯,在黑暗中凝视窗外的夜景,眼前一片模糊。
对我来说,跟着自己的心意走从来都是一种奢侈。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这不是我本人的故事,但我的确用过跟酒媚一样的手机铃声。。。
第7章 第3章-上 误解的心事
(上)
这一周的工作比之前繁忙。为了及时并且零失误完成之前梅经理的那个大单子,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厂房,确保生产出的产品没有任何质量问题,还要帮忙安排发货,回到家往往精疲力竭,倒头就睡。身体很累,我却比之前开心,因为我终于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星期五下午,临近下班,柯梁爱匆忙出现在我的办公室,看到我的第一眼,像是找到救星一样松一大口气。
“阿媚,你要替我去个地方。”
我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疑惑地看向她。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附近不是有一所私立高中嘛,刚才那边有老师来电话,说要在他们学校做树池坐凳,想用我们的产品,叫我现在过去当面谈,但是我现在得去幼儿园接小森,明青出差不在家。张源他们都走了,只好来找你。”
小森是柯梁爱的儿子,今年四岁,去年刚上幼儿园。
“我去是没问题,但这个时间点也太赶了。”
“那个负责的老师说他明后天有事,不在学校,所以就说现在见面。”
上帝是顾客,我默念这句话,顺手把产品册塞进大大的单肩包里,往门口走:“你去接孩子吧,我马上就过去,你把对方手机号发我手机上。”
柯梁爱口中的那所私立高中很有名,离公司很近,走路过去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学校大门大开着,不时有学生三五成群的从校门走出来,一路叽叽喳喳聊着天,眼神兴奋地发光。我看着他们稚嫩朝气的脸孔,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仿佛自己也回到学生时代。
进了学校大门后,我给那位老师打了电话,然后站在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一块块介绍学校光荣事迹的公告牌。余光中,似乎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从校门口走进来。
我侧过身,在落日的余晖中,不期然看到我的前姐夫郁临深。
“酒媚?”似乎他每次见到我都是这样的开场白,毫无新意,越听越像是敷衍。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好巧,”在他站在我面前一米远的地方时,我准确找回我的脑神经,露出适宜且带有距离的微笑,“我在这里有工作。”
他朝四周看了看,像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蹙眉问:“什么工作?”
我有点纳闷,郁临深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他和酒舒结婚后,我和他说的话加起来寥寥无几,现在他会这样具体地问我,像在关心朋友似的,让我老大不自在,但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缺的。
“学校的老师说要建树池坐凳,想用我们公司的塑木材料,叫我过来看看。”
他的眉毛放松下来,点点头不再说话,我发现自己搭在包带上的手紧紧攥着,掌心全是汗,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想走又迈不动腿,只希望那位老师能快点出现。
“郁哥!”
一道粗哑的属于男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话音未落,郁临深的眉毛又皱在一起。
一阵风从我脸上吹过去,随后那道声音突然靠近:“郁哥,你怎么来接我了?”
我朝这个男孩看过去,他穿着白色校服,个子挺高,大概快有一米八,头发剪的短短的,笑的一脸开怀,似乎看到他的“郁哥”很惊喜。
郁临深把男孩搭在他肩上的手掰下来:“别叫我郁哥,跟混黑社会的人一样,你妈出差去了,你爸还有工作,叫我来接你回去。”
男孩又搭上郁临深的肩膀,郁临深无奈地扯了下嘴角:“走吧。”然后他又看向我,用眼神告诉我他要走了。
“咦?这位漂亮姐姐是谁啊?”男孩突然发现我的存在,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郁临深和酒舒的婚礼,我全程参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孩,也不知道他和郁临深是什么关系,不过这些看来不重要,此时此刻,我唯一希望的是自己能拥有隐身或者瞬间转移的能力……
男孩还在好奇地打量我,而突然管闲事的郁临深突然又恢复成印象中那个面无表情、对一切置身事外的男人,根本不打算解释什么。
“我……”
“柯总?”
我像看到黑暗中的一缕光线那样,感激地看向那位姗姗来迟的老师,朝身边的两个人略微点头,移步朝那位老师走过去。
“柯总,不好意思,刚有点事耽误了。”
“没关系,还有,我不是柯总,柯总有急事要处理,我是公司的销售经理,我姓酒,喝酒的酒。”
这位发际线堪忧的矮胖男老师意外地看我一眼,我以为他会因为老板没有亲自来而有微辞,结果他像其他第一次听到我的姓的人一样,好奇地问我:“喝酒的酒?这个姓好独特啊,我以为自己的姓已经很少见了。”
作为礼貌,我很自然地问他的姓,并且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姓汝,三点水加女字。”
“啊,这个姓的确不多见。”
汝老师笑了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他的发际线,实在搞不懂他的害羞来自哪里,但是我觉得这个老师很可爱,至少之后他在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没有露出惊讶和即将要开我玩笑的眼神。
他一边带我看了看要建树池坐凳的地方,一边向我咨询公司产品方面的问题,我拿出产品册给他,仔细向他解释,推荐我认为合适的产品。
逛完以后,汝老师很爽快地告诉我,周一他向上级领导反应具体情况以后,会再联系我签合同的事,还告诉我学校打算建一个凉亭,或许下次还会考虑购买我们公司的产品。
我开心地和汝老师道了别,每次谈成这样的结果,都会带给我一种让我不那么孤独的快乐。我不禁想,难道像我这样的人,只有成为一心一意的工作狂,才能变得幸福?
走出学校,已经六点多,天色昏暗,没有夕阳的黄昏总是来得无精打采,仿佛白昼耗尽了所有能量,以至于随后的黄昏只能昏昏欲睡。
学校出口林荫道两旁的法国梧桐树又重新披上绿色,此时在渐暗的天光中,看起来耷头耷脑的。再过一个月,这些翠绿色的大树就会生出没完没了无孔不入的梧桐絮,淹没整条街,甚至飘到我们想不到的地方。每到那时候,出门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酷刑,我不知道别的城市是不是也是这样,但在瀚宁市,走到哪里都打喷嚏是屡见不鲜的情景。
肚子咕咕叫起来,我加快步子,往前走。
这条林荫道不算长,很快我就走到尽头。那里停着一辆银色保时捷跑车,很打眼,我曾经有一段时间研究过车子,对这类常见标志并不陌生。